第二日早,方緣便來到了擂臺廣場。雖然爭奪賽還沒有開始,可是這里已經(jīng)是人滿為患了。
今日的比賽比之前五日都要激烈,其中最為被人看好的便是獨霸一號擂臺長達五日的種子選手。方緣也打聽到了他的名字,名叫獨孤漸。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名字方緣覺得有的耳熟,但仔細一想又好像沒有見過此人。這讓方緣有些迷惑。
獨孤漸和方緣善使拳法,為流沙門飛沙長老的弟子。至于這種宗門的天才為何要參加海選,或許流沙門另有安排把。方緣也并未深究。
其招數(shù)堂堂正正,以力壓人。流沙門疊浪十三拳被其修煉到第十層,每一次出拳都會疊加一次拳勁,最高可以疊加十三次,也就是一拳等于十三拳,非常的剛猛。
獨孤漸雖然尚未修行到最高十三拳,但亦有十拳之力,配合上內(nèi)家內(nèi)氣,開碑裂石不在話下。
當(dāng)時獨孤漸所在的第一擂臺,比賽結(jié)束后擂臺上的上好石料被破壞的體無完膚。
疊浪十三拳是流沙門的鎮(zhèn)門武學(xué),這個大家都知曉,但與其名聲相當(dāng)?shù)氖撬亲儜B(tài)的修煉難度。百年以來,流沙門就只出了一個獨孤漸修成了這門武學(xué)。
再者就是那百毒老人崔無良的弟子催命。雖然此人實力有限,但他手中的毒藥中之非死即殘令人忌憚不已。
隨著日頭逐漸升起,各大勢力的人逐漸落座。十四個候選人也盡皆到場。
看了第五日比賽的趙過興奮地和周圍的人講自己和方緣之間的賭局,將方緣夸得天花亂墜。方緣能夠進到名額爭奪賽,說明實力非常不俗,如果能和這樣的人扯上關(guān)系,學(xué)上一招半式,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裁判在宣讀完比賽規(guī)則之后,便拿出五張紙條。
紙條上面分別寫著五大勢力選出的擂主名字。
裁判高聲宣讀道。
“第一擂臺,獨孤漸!”
“第二擂臺,崔命!”
“第三擂臺,張志豪!”
“第四擂臺,謝宜恭!”
“第五擂臺,方緣!”
張志豪是在海選之時占了第四擂臺前四日的武者,一手刀法用的出神入化,與之對敵之人往往一兩招之內(nèi)便被其打下擂臺。只不過第五日此人不知為何沒有繼續(xù)占擂。
而謝宜恭則是第二擂臺前兩日的守擂者,所用是一柄長槍,練的是家傳槍法,長槍如龍,很多人都沒能夠討得了好。也是在第三日放棄了繼續(xù)占擂,否則此時的人數(shù)還需再減少幾人。
方緣上了第五擂臺,從擂臺之上剛好可以看見下方的觀眾們。而后側(cè)則是各個勢力的位置。
方緣凝神看去,最上方是五大勢力,方緣看見了施芯兒和胡瑞玨。另外四人不認識,不過想來也應(yīng)該就是這松林城的四大先天。
再下來是一英武男子端坐在書案之后,只是看其神色,似乎并不開心,再結(jié)合其不時看向五大勢力的眼神,方緣便知道其不服對方。男子所在的地方有衛(wèi)隊保護,身后一面迎風(fēng)大旗上書寫著河山二字。
原來是河山王,方緣恍然大悟。只不過以河山王的地位竟要屈居五大勢力之下,這可就大有講究了。
方緣接著眼睛一瞇,他發(fā)現(xiàn)河山王身后有一衣著不凡的公子打扮的熟人。
是顧鴻啊。
看來坊間傳聞顧鴻是河山王的禁裔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剩下的大多數(shù)都是些富商豪門,位置在河山王之下。
見擂主都入場完畢,裁判大聲宣讀道:“除擂主以外,每人都有兩次挑戰(zhàn)機會。而擂主一旦戰(zhàn)敗,便被剔除爭奪名單。接下來,請各位非擂主挑選要挑戰(zhàn)的對手?!?p> 經(jīng)過了前面五日的海選,大多數(shù)人的情況都會有一定的曝光,方緣也是一樣。
多數(shù)人都知道其劍法莫測,僅兩招輪流使用便讓十分難纏的玉扇書生灰溜溜敗北。
要知道玉扇書生劉文清在這松林城可并不是泛泛之輩,竟被一籍籍無名之徒打下擂臺??梢姺骄壥怯姓娴谋臼?。
現(xiàn)場突然有了一小會尷尬的沉默,畢竟少有人愿意做出頭鳥。
不過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于是大多數(shù)人將目標(biāo)瞄準(zhǔn)了謝宜恭和方緣二人,謝宜恭守擂兩天,而方緣僅守擂一天,都是看上去比較好捏的軟柿子。
像那獨孤漸便無人去他的擂臺,畢竟沒人愿意白白浪費一次挑戰(zhàn)機會。而崔命則是靠著他那一手毒藥,讓人望而卻步。
這兩人挑戰(zhàn)者們都沒有去考慮,張志豪擂臺前倒是有二三人,但是張志豪雖然不如獨孤漸,但也是守擂四天的強人,所以選擇他的人很少。
所以方緣看著眼前的年輕公子,無奈的笑了。在這個公子身后還要四五人排隊等候挑戰(zhàn)。
看來自己被看成了突破口了。
當(dāng)著年輕公子上臺之時,用的是巧妙地輕功,竟能在空中借助風(fēng)力滑翔一小段距離,引起來下方觀眾的轟然叫好。
方緣和年輕公子互相見禮。
“方緣?!?p> “公孫禮?!?p> 公孫禮眼神傲然巡視,引起了下方小姑娘們的尖叫。白衣風(fēng)流倜儻,方緣也得承認就公孫禮的外貌而言,已經(jīng)可以完敗方緣了。相比之下方緣也就占得個清秀二字。
但是在擂臺之上,臉不能當(dāng)飯吃啊,實打?qū)嵉膶嵙Σ拍堋?p> 公孫禮也是使劍,方緣處于好奇和他對了兩招。發(fā)現(xiàn)公孫禮的劍術(shù)基礎(chǔ)還是很扎實的,但是在方緣看來,招式雖然精妙,但公孫禮施展出來一板一眼,沒有變通。
只不過這公孫禮似乎修煉有輕功,因此身形靈活,在方緣身周不斷地進攻。
方緣也想多看看公孫家的家傳劍術(shù)如何,于是便壓下實力,僅僅只是出劍防守。
臺下等待的候選人登時大感懊悔,早知道這第五擂臺的這么不禁打就該搶得先手才是。
也有一些人眼里閃著精光,先讓一些人上臺一試,到最后的時候就輪到自己摘桃子了。當(dāng)然,這些人都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之人。
臺上的董昌輝有些意外,他倒是沒想到自己昨天還看好的人今天表現(xiàn)竟然大失水準(zhǔn)。讓他成為蘇金潤打趣的對象。
臺上觀戰(zhàn)的胡瑞玨倒是安定,畢竟她是見識過方緣真實的水平。
只是他們不知,與方緣對戰(zhàn)的公孫禮有苦自知。
這方緣的防御水潑不進,油鹽不吃。公孫禮就算賣破綻方緣也毫不理會。越打公孫禮越有氣無力。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公孫禮不能在方緣身上占得便宜,不斷地被方緣消磨氣勢,現(xiàn)在公孫禮的劍雖然和一開始一樣速度,一樣力道,但其中的氣勢已經(jīng)消磨殆盡了。
對于方緣來說無非是空有其表的招式而已。
在方緣的逼迫之下,公孫禮竟真的將公孫家的劍法從頭施展到尾,招式標(biāo)準(zhǔn),恪守原則,讓方緣大飽眼福。這公孫禮的劍術(shù)就好像是一本教科書般,標(biāo)準(zhǔn)無誤但又沒有變通。
新的見識讓方緣對于閃靈劍法又有了新的見解。
兩人長劍相交,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方緣長劍上帶著一個奇異的螺旋力,每當(dāng)公孫禮與方緣武器相接的時候,總會一部分的力道無故的消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
是時候了。
方緣感受到長劍之中積累的力量,積累起來的力量已經(jīng)讓公孫禮難以阻擋了。
又一次長劍交錯。方緣并未向一開始那樣避開公孫禮,反倒是欺身而上,長劍上面的力道爆發(fā),陡然增快的劍速超越了現(xiàn)場大多數(shù)人的反應(yīng)。
公孫禮也一樣,只感覺到眼前一花,方緣的長劍已經(jīng)緊緊地貼在公孫禮的脖頸之上。
公孫禮脖頸上細膩的肌膚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長劍上散發(fā)出來的絲絲寒意。
連忙高聲大喊“我投降,我投降!”
裁判上前分開兩人,公孫禮灰溜溜的下臺去,而方緣還在擂臺之上,這似的眾人心里升起了威脅感。.
打斗之聲絡(luò)繹不覺,獨孤漸這里卻是門口羅雀。
此時的獨孤漸正緊緊地盯著方緣,若不是不是年齡對不上,獨孤漸甚至覺得是那個男人的亡靈從墳?zāi)估锱懒顺鰜怼?p> “太像了……”獨孤漸喃喃自語:“不過也沒關(guān)系,正好從他的身上解決我的心魔。”
方緣再次微笑的將挑戰(zhàn)者送下擂臺,這已經(jīng)是第四人了。剩下的人都感覺到不對勁了,感情他們眼中的弱雞其實是扮豬吃老虎的大佬?
除去擂主之外的挑戰(zhàn)者不過九人,四人倒在了方緣這里。謝宜恭那里的挑戰(zhàn)者也并討到什么好,謝宜恭以衣衫一道小小的破口為代價,將他那里的兩名挑戰(zhàn)者送下了擂臺。
張志豪更不出意外,那個挑戰(zhàn)者被張志豪兩刀劈出場外,丟盡了面子,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紅著臉頭也不回的走了,就連剩下的一次挑戰(zhàn)機會都不想要了。
于是張志豪那里更加沒有人去了,害的張志豪郁悶的道:“早知道多和他玩幾手了,哪里知道這么不禁砍。”
崔命倒是自在的坐在自己的擂臺邊緣,卻沒有人敢看他那墨綠色的眼睛,這個人給人感覺渾身上下都是毒物。
方緣等了一會見沒人上臺,疑惑的詢問道:“咦?你們不上來嗎?”
把下面的人憋得面紅耳赤。
董昌輝笑道:“這小娃娃有趣?!?p> 蘇金潤也道:“昨日觀其劍術(shù)已經(jīng)初見大家風(fēng)范。若是給他一段時間,說不得還可領(lǐng)悟劍心之意?!?p> 董昌輝哈哈大笑道:“那還遠著哩,也就劍派之中的幾個天之驕子才能領(lǐng)會劍心,這小娃娃雖說不錯,但你也太高看他了。”
一旁的吳忠插話道:“我瞧著蘇兄門下獨孤師侄比這方緣可是遠遠過之啊。連應(yīng)戰(zhàn)之人都沒有。”
蘇金潤笑而不語,李德言拍手笑道:“不知之謝宜恭是哪位的跟腳?不然我李家尚有一女,賢良淑德,這謝宜恭正是吾之良婿?!?p> 眾人盡皆無語,不過這李家也是大棒外交,老家伙兒子就有十個,女兒更是不知多少。
每每見有良才,皆是收為女婿,又求得其他各大勢力的千金,雖然李家除了老家伙第二代沒有個是成氣候的,但竟就這樣的成了松林不能惹的勢力之一。蓋因這家牽連可太廣了。
施芯兒在一旁插嘴道:“少年英雄,我看這張志豪也是意氣風(fēng)發(fā),和我家玨兒亦是合對?!?p> 吳忠突然狠狠地咳了一聲。
胡瑞玨顧不上埋怨母親隨意的在他人面前談?wù)撨@些事情,趕忙在施芯兒耳邊低聲道:“母親,那張志豪是和安鏢局的門人。”
接著害怕施芯兒聽不懂,還加重了語氣說了一句:“是關(guān)門弟子!”
施芯兒這才知道,雖然有點憤恨四人沒有告訴自己,但是羞極了的她卻一句話的說不出來。
胡瑞玨看著母親,默默地嘆了口氣,母親在父親保護之下,見過的事還不如自己多。張志豪是吳忠的關(guān)門弟子,雖然沒人特意的強調(diào)過,但只要有心去查,必然會查到。
也不會在這時候丟臉了。
想著想著,胡瑞玨就想到了方緣,一開始胡瑞玨打著讓方緣直接進大會,錢伯從海選打進,以錢伯的實力,不可能失手,這樣自家在比武大會十人之中就占有了兩個席位,即便不能奪得前三,也不會受人指指點點。
此時就是怕到時另外四家合力對付錢伯,那樣的話錢伯也難以頂住啊。
董昌輝看場中熱烈的氣氛開始轉(zhuǎn)冷,因為這些挑戰(zhàn)者都不敢挑戰(zhàn)了。就說道:“看了這次名額根本沒有懸念了,這五人當(dāng)會站到最后?!?p> 突然,一直一言未發(fā)的河山王發(fā)聲道:“各位,如此下去,這比武也不太好看,不如讓我的金衛(wèi)下去和他們比試一番如何?”
蘇金潤疑惑道:“王爺竟有如此雅興?不過這樣是否不太符合規(guī)矩?”
河山王笑道:“規(guī)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梢宰兺ú皇菃??不如這樣,打贏了我王府金衛(wèi),我拿出一顆返魂丹作為報酬。”
蘇金潤有些意動:“那傳言只要有一口氣在,便能吊住的返魂丹?”
河山王嘴角含笑道:“正是。這返魂丹只有我王府丹師能煉制,外面甚少流傳,不過藥效絕對比傳言可信,按特定之法服食之甚至可以提升修行者的神魂強度。”
蘇金潤認為可以,但是這并不是他一力舉辦的比武大會,還需征求另外三人的意見。
董昌輝、李德言和吳忠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畢竟這并不危及他們的利益。
只不過李德言疑惑的詢問河山王道:“聽聞王府前些日子剛剛損失了一名金衛(wèi),可是確有其事?”
河山王嘆息道:“確實是如此。有賊人入城,吾之金衛(wèi)發(fā)現(xiàn)后欲阻止,卻不想賊人手段下作,竟害的金衛(wèi)羅浩一去不回?!?p> 董昌輝點點頭:“這羅浩曾是我董家門徒,當(dāng)年王爺看中此人花費千金從我手中將其招攬。直到現(xiàn)在我都在為王爺?shù)呢斄Ω械襟@訝呢?!?p> 河山王連忙揮手道:“不敢不敢,只是勉強度日罷了。本以為其有先天機緣的。卻是可惜了。”
“呵呵?!崩畹卵孕Φ溃骸巴鯛斒窒履苋烁蓪o數(shù),何必為一金衛(wèi)介懷。若是缺人,我那女婿多,借王爺幾個不成問題。”
河山王尷尬的笑了笑:“李家主客氣了,一點小事,本王自能解決?!?p> 招了招手,身后一黑甲之人走出,其黑甲之上紋有八只蝴蝶紋路。
蘇金潤指了指黑甲之上的蝴蝶紋問道:“這便是河山王妃逝去后王爺思念王妃所畫飛花蝶吧?”
河山王哀傷的嘆了口氣,并未說話。
董昌輝笑罵了蘇金潤一句:“世人多有誤解,吾等還不知內(nèi)情嗎?此事休提休提。”
蘇金潤笑著回道:“怪我,管不住這嘴,還請王爺多多擔(dān)待。”
河山王微笑說道:“不礙事,都過去這么久了?!?p> 藏在袖子里的手卻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甲甚至都要陷入血肉之中,引起的痛楚讓河山王思緒更加的清晰。
河山王很快恢復(fù)了情緒,從外表看來就像是剛剛從對已逝的河山王妃的思念之中回過神來:“金孟,下去會一會諸位天才少年們吧。”
“是!”金孟單膝下跪接受河山王的指令,頭盔之下的眸子泛著血紅色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