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他不是在詢問,而是肯定的回答,她的恐懼已經是揚起的船帆,無處隱藏了,若寒咽著口水,望著他,他五官就像工匠用一刀一斧精心雕刻出來的一般,本叫人賞心悅目,然而那純屬黑暗的神韻卻掩藏不住的讓人發(fā)抖,宛似天生就是夜的主宰,夜的帝王,那個曾經在回來路上跟自己談笑風生的人披掛上狠辣嗜血的色彩,像夜空中的煙花,有著最絢麗的外表,也有著叫人捉摸不定的心性。
她怕他!短短時間里發(fā)生太多驚悚的事情,說不怕完全是騙人的,若寒被逼無奈的面對著一切,感覺自己是暴風雨中零落的樹葉,無依無靠,只要誰稍一用力,都會支離破碎,無宸?九重天?魔宮?身際交織著迷亂的網(wǎng),她根本看不到前方路上的陽光,她,真的害怕!她的手在被子下慢慢緊握成團,看著無宸,她動動唇,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為什么在這?”
如果沒猜錯的話,剛剛紫夜是要引她入夢,他終于還是忍不住要出手了,要她加入行動之列嗎?太弱小了吧!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能幫他什么,還是……妄想回應什么?無宸嘴角多了一份嘲弄,空氣中,他們的目光交結在一起,冰冷,研判,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啊,若寒僵硬的轉開視線。
“那么怕!”他不許她逃避,捏回她的下巴,叫她直視自己的眼,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誰說的,我,我不怕!我……”世間最奇怪的就是人心了,越幸福的人越喜歡無病呻吟,越讓人感覺恐懼的人,就越不喜歡別人怕他,這個道理若寒三年前就懂了,而且他們既然說自己身上有顛覆魔宮的力量,目測一段時間內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與其簌簌發(fā)抖,還不如想想脫身之計,若寒看他,咽咽口水,雖唯唯諾諾,但仍回答了他:“我,剛剛什么也沒看到!”
是嗎?他似笑非笑,目光刁鉆,半晌,不知是嘲諷還是探索的低語:“紫夜還真是失??!”
“紫夜?”那抹白色的影子嗎?若寒無法分析出剛剛的一切是真實發(fā)生還是夢境,但在無宸的言語中她感覺并非那么簡單,紫夜是誰?
無宸才不回答她,稍微后移下自己的身子,他看她,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很奇特的力量,只會叫他忍不住的放開冰冷,想打趣她,難道這就是人類愚蠢的力量,因為危及不了自己,才會放松心對待?
無宸的后退叫若寒如卸重負,她大大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是誰說過距離產生美的,這不單單是美,還有安全感,而她的舉動惹來無宸一聲嗤笑。
他居然會笑?若寒豁然睜大眼睛,好像看到什么奇觀一樣,無宸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扭開頭去。
他這是害羞?不會笑就要多笑笑嘛,這樣俊逸的臉成天板著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若寒好心的不去揭穿他,環(huán)視四周,陌生的房間,就他們倆個人,這,不好吧!怎么說也是孤男寡女的,逃起來很不方便,她亂轉著眼珠,再次問:“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應該在哪?”這個問題有點可笑。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會在我房間,不是說過男女授受不親的嘛,看到我睡了,你就該出去,我還不想毀了你那幾分清白!”最后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但很明顯無宸聽得清楚,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瞇起眼,這個女人膽子不大,臉皮倒挺厚,她別忘了這是他的地盤。
“這是我的房間!魔宮上下沒有咬舌根的小人,今日之事不會傳出去,在下的清譽還沒盡數(shù)毀在姑娘手里,不過……”上下打量若寒,搖搖頭。
什么意思,不是擔心她會四處廣播吧!
“不好說!”
什么話!她還害怕自己清譽毀在了他的手里呢!何況不單單是清譽,還有自由,他成天寸步不離,她怎么走。再說你的房間就了不起嗎?我也沒求你帶我來啊,這個地方真的待不下去了。
“靈獸呢?”
“跌落凌空幻境,重新轉世!”
不會吧!若寒張大眼睛,它是自己回去的唯一希望了,就這么轉世真的好嗎?她不死心的:“那個,靈獸,他死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一句話也行啊,有沒有?”
“什么都沒留下!”
?。⊥炅?,完了,這要她怎么回去??!
她這是什么表情,天塌下來了嗎?無宸簡直有點哭笑不得:“放心,他們不會輕易放掉你,他們會安排更厲害的角色來!”
“……,你把我留下來,不是為了當誘餌吧?”
她的腦袋只能想到這些,就這智商怎么跟自己斗?他們若知道會不會被氣死,她不是林若寒,但命中注定要為她活著,承擔該承擔的一切。
他的眼神叫若寒心驚膽戰(zhàn),他不會知道自己是冒牌貨了吧?!若真如此,他為什么不揭穿,難道是為了等待時機一舉殲滅敵人,這里面也包括她嗎?冷風從開啟的窗子吹進來,她咬住唇,小心翼翼的探視著無宸。
“那個,你,我,他們什么時候會到啊?!?p> “或許你真正想問的人應該是,紫夜?!”他沒有忽略到她的身子輕輕顫動了下,事過千年,他對她居然還有這般影響力,無宸的眉微微皺起,嘲諷出聲:“想尋新的保護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