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試探(2)
“胡律師不想談是因為心里有鬼嗎?”江束衣冷著臉道,“你說你不認識岳小蔓,可你不是自己承認過,打過電話給她嗎?”
“哦,你說她啊,原來她叫岳小蔓,嗯,我的確跟她通過話,那又怎么了?”胡文語像是剛剛明白怎么回事一樣地說道。
“她死了。”
“啊,死了?唉,人生真是無常,怎么死的?”胡文語一副很驚訝的表情。
你演得不夠好。江束衣盯著他的臉,說道:“被一個精神障礙患者給殺的?!?p> “天啊,真是太可憐,那那個兇手呢?找到了沒有?”
“已經(jīng)找到了,他自殺了?!?p> “真是一出人間悲劇,希望以后永遠也不要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了?!焙恼Z身不關(guān)已地點評道,隨后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江隊,你跟我說這個已經(jīng)結(jié)案的案子是什么意思呢?”
“結(jié)案?你覺得就這樣結(jié)案,妥嗎?”
“妥不妥我不知道。不過,從司法角度上來講,兇手既然已經(jīng)抓到,那就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而從我的角度上來講,它并沒有結(jié)束,甚至這才是剛剛開始。兇手恐怕另有其人?!苯聸Q定要開始拋炸彈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不,我覺得你明白得很?!苯掠靡环N很冷酷地聲音說道:“兇手為了達成殺掉岳小蔓的目的,找了一個替死鬼,來替自己完成這件事。
隨后,再讓這個替死鬼自殺。
這樣貼心的服務(wù),讓我們只需要簽字就行了。
可疑點在于,一個精神異常患者,恐怕連自己平時的生活都無法自理,又如何能想出通過外賣來行兇呢?
時間上也很巧妙,偏偏選了一個空檔的時間,那時候正好是學(xué)校里沒什么人的時候。
該回家的都回家了,而沒回家的,也出去玩了。
這是一個精神異?;颊吣茏龅降氖拢?p> 你覺得這合乎邏輯嗎?”
胡文語沒有說話,眼神中似有深意。
“剛才,我問過你,是不是對心理學(xué)很有研究。
你并沒有正面回答我,那我就分析一下這個兇手,他的心理狀態(tài)如何吧。
兇手能想到利用他人來完成自己的目標,然后又把工具人毀滅掉,這樣的人不可謂不是高智商。
那他是怎么達到這一目標的呢?
我想是通過電話吧。
用電話來控制別人達成自己的目標,這樣的人犯罪心理學(xué),應(yīng)該學(xué)得很好才對。
學(xué)這個的人,心理素質(zhì)應(yīng)該是相當過硬,否則很容易被人看出來,要知道他應(yīng)該是有同學(xué)的。
所以,這個人應(yīng)該是沒有外在失常狀態(tài),甚至風(fēng)度翩翩,在社會上有一定地位的人。
這與那個精神異?;颊叩男袨轱@然是格格不入的。
盡管有人強行使他粉墨登場,但他又怎么能夠詮釋這樣的角色呢?
一個不入流的演員,是演不好曹操的!”
此時,胡文語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泡了一杯咖啡,他心平靜氣地端起來喝了一口:“不是在說那個精神異?;颊邭⑷说氖旅矗吭趺丛匠对竭h了?”
江束衣沒有理會胡文語的話,而是繼續(xù)說道:“當我去追查這個電話的時候。
無意中還發(fā)現(xiàn)我以前辦過的案子中,那個所謂的‘兇手’也曾經(jīng)接到過這種慫恿的電話。
換句話說,居然還有其它存在的工具人。
這樣的事情至少有兩起以上。
我想,這恐怕不是偶然事件,大概率是同一個人干的。
目的是什么呢?
我當時是想不明白的。甚至根本就沒往這方面去想。
可是當我把受害者全都連成一條線的時候,我就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巧合。
熊衛(wèi)強,丁榮貴,周有才,柳志堅,徐多禮等等。
這些人之前曾經(jīng)聚集在一起,我想應(yīng)該是去過暹羅。
干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很顯然發(fā)生了內(nèi)杠,于是兇手開始報復(fù)了。
你說岳小蔓可憐,我覺得不是,因為有人比她更可憐。
兇手的內(nèi)心里充滿了憤怒與不滿。
他一定很少,甚至就沒有與人傾訴過自己的心理狀態(tài)。
只是一人獨自承受。
在一個人積累了大量的心理壓力卻又得不到釋放的時候,他恐怕是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的。
所以兇手才是真正的可憐人?!?p> 胡文語的眉角略略有些跳動:“太意想天開了吧?就算是兇手另有其人,可就憑你,又怎么能夠證實他的存在呢?還是先想想怎么能夠解開這個精神異常患者——這個死扣吧?!?p> “您可是高人啊,在您替曹同山辯護的時候,我就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了?!苯挛⑽⑵仓旖牵袂轱@得有些輕蔑,“老是提這個精神異?;颊叱鰜頂噥y局面,你不覺得有點露怯嗎?還是說,你只是技止此爾,沒有別的新東西了?”
“是么,就像你提犯罪心理學(xué)一樣頻繁地提么?”胡文語的胸口微微有些起伏:“雖然我不太懂得犯罪心理學(xué)。
但我卻知道,它不是神秘主義,更不是特異功能或信口開河的戲碼。
它的每一步都要以刑偵證據(jù)作為依托,是邏輯內(nèi)的想像,不是天馬行空。
只看過1,2本書,或聽說過幾個名詞,就花拳銹腿地比劃起來了,那不是科學(xué)態(tài)度,更像是在街頭賣藝!”
“你說我像是在街頭賣藝?那一個個神秘的電話號碼可不是這樣對我說的。它們都告訴我,它們都曾經(jīng)短暫地擁有過同一個主人?!?p> “如果遠在天堂的上帝聽到了你說的這些話的話,那他一定會阻止你發(fā)夢?!?p> “威脅我?”
胡文語緩緩起身,端著咖啡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緩緩地道:“這可是你自己要參與的?!?p> 江束衣淡淡地道:“我已經(jīng)參與很久了,而且我還會一直參與下去。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止我。既然這個兇手已經(jīng)點下了‘游戲開始’按鈕,那‘游戲結(jié)束’按鈕就該由我來按下去。”
說著話,他推著輪椅出門而去。
胡文語靜靜地站了好一會,才輕笑道:“好像比我想像中要聰明一些?!?p> 說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往日香甜的咖啡,今天喝起來卻略略有些苦澀。
可能……是我忘記放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