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
從桃林回來以后,柳芷萁并沒有將自己和薛露的決定告訴了白月,更沒有告訴其他人,就這樣靜靜地,默默地和這個(gè)世界道別吧。
旁人一直忙著準(zhǔn)備和親的一切事宜,而柳芷萁,拿出了當(dāng)初薛露贈(zèng)她的紅色布匹,做起了嫁衣。
一針一線,她都做的格外的用心,人生只有一次穿上嫁衣,她柳芷萁的嫁衣,和其他人,竟是天壤之別。
想來也想命中注定的一般,那匹紅布,竟然真的用上了。
三天的日子過得很快,如之前一般,她冒充白月出了門,去了桃林見薛露。
薛露在那石桌前坐著,見她過來,溫和的笑著前去接她。
他拉過她的手,徑直走向石桌前,而這中間,他的眼睛一直深情的看著她,從未離開過。
“當(dāng)初你說,要與我成婚,可還算數(shù)?”
“傻丫頭,我對(duì)你說的話,何時(shí)不做數(shù)了?”
“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p> “什么?”
柳芷萁從小包袱里取出那件紅色衣衫:“既如此,這個(gè),就當(dāng)是今日你我婚禮的嫁衣了吧?!?p> 薛露笑笑,也從旁取出一件衣服,同樣是紅色,同樣,是為他自己準(zhǔn)備的:“看來,我與你,真是心有靈犀!”
說罷,他倆相視一笑,將衣衫穿上,薛露對(duì)阿吉說:“倒酒?!?p> 阿吉將面前早已準(zhǔn)備好的酒杯都滿上,然后退到了一邊。
“你先走遠(yuǎn)些,我和萁兒有話要說。”
阿吉很聽話的走開了。
看著面前的酒,薛露問:“后悔嗎?”
柳芷萁想也沒想,搖搖頭:“你在哪兒,我在哪兒?!?p> “哪怕是黃泉下?”
“是?!?p> 面對(duì)她,薛露卻突然有些愧疚:“萁兒,對(duì)不起,今生,我都沒能保護(hù)你。”
“別說這樣的話,錯(cuò)過了今生,來世,我一定早一點(diǎn)找到你,珍惜和你相處的每一刻?!?p> “好,說定了,換你來找我。”
“好,說定了?!?p> “算了,還是我來找你吧,我走得一定比你快,早一點(diǎn)找到你,我們就能早一點(diǎn)重逢了?!?p> “都好?!绷戚叫χf。
她的笑那么美,薛露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你真的好美,美到,讓我有些舍不得。”
柳芷萁噗嗤一下笑了。
“你笑什么?”
“你知道嗎,曾經(jīng),我以為你是個(gè)登徒子,對(duì)你的印象一直不好。”
薛露只覺得好笑:“我像嗎?!?p> 柳芷萁搖搖頭:“后來覺得不像?!?p> “還好你后來覺得不像?!?p> 兩人都被逗笑了,但看到面前的酒杯,又凝固了笑容。
“萁兒,記得等我!”
柳芷萁握住他的手,貼近自己的臉:“我會(huì)的,而且我相信,我們很快會(huì)再見的。”
薛露笑了笑,很平靜的看著她:“好,既如此,那我們來生再見?!?p> “來生再見!”
輕輕地碰杯,兩人片刻不曾猶豫,飲下了杯中之酒。
只肖片刻,薛露只覺得頭昏眼花,眼前的柳芷萁越來越模糊,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柳芷萁看著薛露倒下,只覺得是毒藥發(fā)作了。
鴆毒,見血封喉,薛露倒下了那刻,她只覺得腹痛如絞,她知道,這是毒藥發(fā)作的反應(yīng)。
眼睛開始模糊,有什么東西流出來。
血,滴在石桌上,清晰可見的血,她慢慢的沒有了意識(shí),也慢慢的感覺到自己變的寒冷。
是要“走”了吧?
可她卻一點(diǎn)也不害怕,到了黃泉路,就沒有人再拆散他們了。
她伸手拉住薛露的手,這一次,真的不會(huì)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