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只不過花月樓里都是喝酒之人，我在樓里繞了好幾圈，恐怕也沾上酒氣了吧?！鄙驘煿室饴劻寺勑渥樱冻鰹殡y之色，“不過這酒氣似乎有些重?！?p> “那可如何是好？要是回了王府，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可就百口莫辯了?！?p> 沈煙指著花月樓對面的茶樓：“不如去茶樓喝點茶，散散酒氣？”
“倒是可以，但是如此一來，豈不是耽擱了尋找夫人的時間？”
“你看啊，其實咱們到處找人，反而容易錯過。我看這茶樓就在路口，也是回九王府的必經(jīng)之地，咱們就在茶樓等著，若是夫人過來了，咱們定能看到?！?p> 黎況疑惑地看看茶樓：“這真的可行？你確定夫人會路過這里？”
“相信我吧，我隨夫人這么多年，最了解了。這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來，咱們快上樓?！?p> 沈煙說話間，帶著黎況一起上了茶樓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悠哉悠哉地點了壺茶：“這位置好，登高望遠。”
黎況有點坐立不安：“這要是被人知道，我在執(zhí)勤的時候喝茶……”
“怎么會有人知道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鄙驘熜牟辉谘傻匕参恐铔r，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瞥向?qū)γ娴幕ㄔ聵恰?p> 從她這個位置看去，正好能看見趙月攬和瞿公子所在的房間。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才是沈煙上茶樓的真正原因。既能瞞過黎況，又能時刻觀察趙月攬那邊的動靜，簡直是一箭雙雕的佳計。
黎況撓了撓頭皮，一聲嘆氣，也只能無奈坐下。
沈煙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黎況臉色一變，倏地起身。
“怎么了？”
“我看見王爺了?！?p> 這下輪到沈煙詫異了。她是知道趙月攬在哪個房間的，可是就算她使勁張望，也只能看見房間里的模糊人影。這個黎況，眼神這么好？
沈煙故意說：“王爺怎會在花月樓？你定是看錯了吧。”
黎況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揉了揉眼睛：“沒看錯，那人定是王爺?！?p> “是嗎？屋里還有些什么人？你都看見什么了？”
黎況為難地看了看沈煙，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可以，但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夫人。王爺他正在與一個姑娘喝酒?！?p> 沈煙一聽就來氣了，這個趙月攬，借著公事去花月樓也就罷了，如今公事也辦得差不多了，竟然還找姑娘喝酒？
黎況瞧著沈煙的神情，再次小心翼翼地叮囑：“你可不能告訴夫人啊。”
沈煙以袖掩面，一陣哭哭啼啼：“可憐我家夫人啊，萬萬想不到王爺新婚第二天，就來這里尋花問柳?！?p> “別哭別哭，我說不定看錯了呢，我再仔細(xì)看看啊。哎……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崩铔r手足無措地安慰著沈煙。
忽然，黎況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一臉緊張地扒著窗，臉色很是難看。
沈煙覺出不妙，從袖子后面探出頭：“怎么了？”
“那里出事了，死了個人?！?p> 沈煙瞪直了眼：“誰死了？”
“一個穿著玄衫的公子哥兒?！?p> “瞿公子！”
“你知道？”
“我……”
沈煙思緒如麻，一時顧不上應(yīng)對黎況的質(zhì)疑，她定了定神問道：“那王爺呢？”
“王爺無礙，他已經(jīng)離開房間了。我這就去護著王爺?！崩铔r說著便要走。
沈煙趕緊拉住黎況：“別啊，你若是就這么去了，王爺問起來，你怎么會在這里，又怎么會看見他，你如何回答？”
“這……”
“既然王爺無礙，咱們就不必為王爺操心了?！?p> 黎況心神不定地坐了回去，又不放心地看了看花月樓：“王爺出來了。”
沈煙趕緊看過去?；ㄔ聵情T口，那個背負(fù)著手、閑庭信步的人，可不就是趙月攬？
沈煙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夫人明明跟我說了晚飯前定回王府，我給忘了。她應(yīng)該等會兒就回來了，若到時候見我不在，定會不高興。我得趕緊回去?！?p> 黎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這記性，也真是的，枉我們出府這么久?！彼f歸說，語氣中倒也并無怪罪之意。
沈煙見趙月攬在花月樓門口上轎，當(dāng)即拉著黎況從茶樓開溜。一路上她生怕被趙月攬撞見，特地讓黎況帶她抄小路，總算趕在趙月攬前頭回了九王府。
黎況與她分開前，特地叮囑她：“今日的所見所聞，不可與任何人說起。”
沈煙一口答應(yīng)，想了想忽又叫住了黎況：“你眼力這么好，又是侍衛(wèi)長，武功一定很高吧？”
黎況沒想到沈煙問他這個，嘿嘿笑著：“湊合吧。”
“別謙虛了，高手在上，教教我唄?！?p> “你想學(xué)武？”
“是呀，我一直以來都想找人學(xué)武呢，一是強筋健骨，二是可以保護夫人?？墒强傉也坏胶线m的人選，直到今天遇到了你，你看巧不巧？而且，你若是教了我功夫，我定會在夫人面前替你美言幾句，屆時少不了賞賜?！?p> 沈煙心里的如意算盤和嘴皮子一樣溜。她心想：九王府可不好混，她既要跟趙月攬斗智斗勇，又要暗地查爹爹的案子，沒有武藝傍身可怎么行？她看出黎況心地不錯，便想讓他教教自己。
想不到黎況一口拒絕：“不成，我的那些功夫都太狠厲了，不適合女孩子?！?p> 狠厲？沈煙滿臉不信。這個笑起來還有些害羞、說兩句就要臉紅的年輕侍衛(wèi)長，能跟“狠厲”沾上邊？
沈煙聽到外頭有人喚了聲“王爺”，知道是趙月攬回來了，她得趕緊回去。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教，我也不為難你，以后再說吧?！彼f完便速速與黎況告辭，一溜煙似的回房了。
剛進屋，趙月攬就推開了門。
沈煙沒想到趙月攬直奔她這里，還沒來得及重新戴上人皮面具，只能頂著張清湯素顏怔怔與趙月攬對視。
趙月攬臉色鐵青：“誰讓你私自摘下人皮面具的？戴上！”
沈煙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趙月攬此時心情極差，趕緊對著鏡子將人皮面具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