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據(jù)她出嫁兩年過去了,這一年她不顧婆婆丈夫的阻擋硬是回家看望了自己的母親和大姐他們,然而她們卻已是出乎意料的衰老,就連二哥智德也滿臉深深的皺紋。
“玲兒,你在那邊過的不好嗎?咋又黑又瘦的,手上這么多裂縫”美娟心疼的看著美玲。
“你咋不回來看媽呢?你這死女娃子”王秀芬聽到美娟這樣說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讓你嫁非要嫁,這就是遠(yuǎn)嫁的好處,往孔家沒有你這個人了”智德相當(dāng)生氣,讓美玲一旁的軍國相當(dāng)尷尬
美玲看著自己的家人,心里有高興也有難過。她的母親已經(jīng)老的走不動了,大姐卻和母親如出一轍,究竟是多苦的的生活才能將她們折磨成這幅樣子。她不知道的是,在大姐美娟心里和她有著同樣的疑惑。美玲沒待多久就回家了,剛到家,李愛芳就對村里的婦女?dāng)?shù)落她如何懶,拿著錢到娘家如何揮霍,美玲也不在乎,終歸,她也不關(guān)心自己在李愛芳心中的形象有多好。
美玲在她19歲這年終于懷了孕,張軍國很高興,但婆婆李愛芳與生自來的傲慢依舊不待見美玲,美玲也無所謂,婆婆的一張無人能敵的嘴本就讓人無可奈何。即使是懷孕,臨近生產(chǎn),美玲依舊腿腳麻利,砍柴跳水,甚至?xí)降乩飵蛙妵牲c(diǎn)力所能及的活兒,終于在盛夏七月,美玲產(chǎn)下一女嬰。
依舊是朝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太陽不至于那么毒辣,干燥的空氣中夾雜著令人舒心的濕潤,美玲在自家炕上產(chǎn)下的女嬰,張家第一個孫女的到來并沒有令所有人嫌棄,就連婆婆李愛芳看著女嬰也心生愛意,因?yàn)檫@女孩長的像天使一樣漂亮與可愛,所有人都愛不釋手,美玲看到全家人臉上的笑容,心里生起一絲甜蜜。
“嫂子,這女娃這么小的啊”張兵建聽說嫂子美玲生了,專門從坡上趕回來,最近他不在家里待著,貸款買了六十頭羊,一直住在坡上放羊,想著等羊肥了,他賣掉還能賺點(diǎn)。
“你剛出生也這么大點(diǎn),可惜了,是個女娃”生了三個兒子的李愛芳雖然喜愛這女娃,但心里終究有點(diǎn)失落,但她也不像龔雨翠那樣罵罵咧咧,因?yàn)樗V定美玲第二胎肯定是男孩,因?yàn)槎δ咳?,村子里的婦女除了一些不爭氣的第一胎生女娃的第二胎都是男孩。
“哎呀,老三,這娃生出來,我這當(dāng)爸的還沒抱呢,你撒手”張軍國笑的臉都快咧開了。
“你有的是時間,我一會兒還要上坡放羊呢”張兵建一臉不樂意。
“老二,你別光顧看,你讀書多,看著給這女娃起個啥名好?”張軍國不理張兵建,轉(zhuǎn)過身去看著此時張海宏一臉癡傻得樣兒,他敢確定,要不是老三是個賴皮的,這二弟非得上手去搶這小女娃了。
“就叫張欣穎,啥意思給你解釋你也聽不懂,下一胎嫂子生了兒子就叫張鑫豪”張海宏似乎早都準(zhǔn)備好了一樣看都不看張軍國一眼,他還是巴巴的看著張兵建手里的女嬰,眼里充滿了笑意。
“好聽是好聽”張軍國無語,誰讓人家有文化呢。
“......”美玲在他們的談話中沉沉睡去。
“好了,你嫂子都睡著了,把娃放下,我們出去”李愛芳催促著仨兒子往外走,心里滿是驕傲,她驕傲的不是軍國的這女娃兒,而是無論何時她這學(xué)醫(yī)的二兒子都能給她長臉,在村里可不是誰都能學(xué)得了醫(yī)或有點(diǎn)文化的。
美玲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快黑了,她身邊沒有一個人,大概都各忙各的去了,生了女娃,雖說軍國家人也沒擺臉子,但她終究是不敢矯情起來的。房子里沒有半點(diǎn)亮光,張欣穎在她身旁酣睡著,讓初為人母的美玲驚訝,新奇甚至幸福,她可不在意是男娃女娃,她生的她便盡全力給她疼愛。
美玲忍著身體的不適悄悄咪咪的下了炕,開了燈,慢吞吞的做起了飯,她知道,盛夏七月,軍國從地里回來肯定又渴又餓,她可不想讓他罵自己生了娃就牛起來了,再加上婆婆李愛芳也在家里,她雖不喜歡她,但也不想落得不給婆婆做飯的不孝兒媳的名聲。
飯快好了的時候,軍國從地里回來了,李愛芳也從外面和村人納涼回來。
“欣穎,咋這么愛睡呢,難怪是七月出生的瞌睡蟲”張軍國放下鐮刀手都來不及洗,直奔還未睡醒的張新穎,他用粗糙的手摸摸張欣穎的小臉,總是皺著的眉頭終于平展開來,一天的勞累也似乎全部消散了。
“老孔,你咋下床做飯了?”張軍國看著美玲結(jié)實(shí)的背影,他想著自己媽也在家,不至于讓美玲下床做飯。
“生個娃有啥嬌氣的,我生你時還不是剛生就下地干活的”李愛芳瞬間不悅。
“飯好了,你和媽吃飯吧”美玲不說什么,兒媳終究是外人。
美玲沒有時間吃飯,她拿出之前就準(zhǔn)備好的尿布給張欣穎墊上,看著張欣穎的睡臉不自覺得發(fā)起了呆。
“媽,月子期碰不得涼水,你能把這剛換下來的尿布給娃洗了不?”美玲本不想開口,但她知道如果得了月子病會很難治,就連萍花坐月子時都是她婆婆給娃洗的尿布,就算兒媳沒用,但畢竟也是孩子奶奶,親孫女,洗個尿布又有啥。
“哎呀,臟死了,以后也別把她往我炕上放,免得給我拉炕上了,我也沒時間給她洗尿布,你碰一點(diǎn)涼水也沒咋”李愛芳當(dāng)著張軍國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她還沒有激起美玲的脾氣,卻讓張軍國徹底寒了心。
從自己蓋的房子硬是被他母親逼著讓弟弟住開始,她對自己母親就心有芥蒂,如今她說出這樣的話讓他更是生氣,他到不是因?yàn)樘珢勖懒幔且驗(yàn)樘珢圩约旱暮⒆?,他不是一個貼心的丈夫,但他絕對是一個及其護(hù)犢子的父親。
“媽,你忙你的,我們現(xiàn)在就這一個孩子,我們能照顧的過來”正在喝粥的軍國一雙大眼睛又瞪的老大老大,就連額頭的皺紋也加深了幾分。
“嗯,過兩天,我還要現(xiàn)賣酒,一壺酒5毛錢,比在家里好的多”李愛芳愛錢如命誰都知道,就算七月夏忙,她也可以照樣將農(nóng)活都扔給國軍兩口子。
“嗯,爸一直在城里,你也該去給他做飯”張軍國對父親一直都很尊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