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靜怡被抓的消息傳到了美玲和軍國那里,藍風也回到了靜怡的家,就連鑫豪和欣穎也回到家問靜怡的情況,一家人將消息封死,只有他們五個人知道,因為這次,靜怡是在外地出的事兒,不像茍力那樣可以求人辦事。
“到底是為什么,茍力的事還沒有完,靜怡又出事,藍風,你說到底咋回事?郵回來的單子上說靜怡詐騙,靜怡那么善良怎么會詐騙”美玲幾乎瘋了,她不顧形象大吼大叫起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幾乎活不下去了。
“阿姨,靜怡怎么會詐騙啊,是他們公司涉嫌詐騙,靜怡什么都不知道,她才去了多久,都怪我,你要怪就怪我”藍風第一次心痛的要命。
“不害怕不害怕,我去求人,求兵建,求海宏,能求的我都求”軍國畢竟是男人,他有安慰一家人的意思,但還是全身都顫抖起來。
“爸,媽,放心,靜怡不是拿不起事的人,她啥也沒做,兩天就回來了”欣穎也安慰道。
“你就會騙我們,茍力回來了沒?你老早都說會回來,我就問你回來了沒?”美玲被折磨的幾乎瘋掉,即使她不愿對欣穎大喊大叫,但此刻也控制不了自己。
“求誰也沒用,靜怡是在外地出的事,能求誰啊”欣穎一句話徹底將軍國的心思澆滅,他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更加絕望。
五個人并沒有商討出來任何辦法,他們只能等別無他法。軍國和美玲每天在家忍受著折磨,他們過得度日如年,天天盼靜怡平安歸來。
“靜怡啊,你啥時回來啊,咋還不回來看看媽”美玲失心瘋了一般嘟囔著,她和軍國已經好久沒有出去了,所有活他們都沒心思干了。
“你別等娃回來你自己瘋了,你看你瘦成啥了”軍國邊喝酒,邊看著靜怡的照片,一雙粗糙的手撫摸著照片上靜怡年輕的臉,眼里的淚水悄無聲息的劃過消瘦黝黑的臉龐。
“你說咱們靜怡怎么會騙人呢?那里面的生活靜怡哪能受得了啊”這幾天美玲的眼淚似乎流干了,臉上干巴巴的。
“好了,別哭了,走,去燒香,求佛保佑,保佑靜怡平安回來”軍國拉起美玲,他覺得再不采取什么行動,就算靜怡回來,美玲也會病倒下。
之后,美玲和軍國便每天悄悄的去寺廟燒香,他們將所有的期望都告訴給老天爺,靜怡是冤枉的,若靜怡再不回來,他們倆也熬不了多久了。每個人的時間照舊是過的度日如年,靜怡在冤枉中忍受抑郁癥的折磨,美玲和軍國日夜無法安睡,他們從沒覺得如今連靜怡的照片也變的極為珍貴,這一年,所有人都在受苦受難,絲毫不見好轉的跡象。有的人,他壞事做盡,得到報應;有的人善良一生,依然得到報應,對于靜怡而言,這樣的遭遇導致她只有不死不活。
美玲整日神情恍惚,引得鄰里鄰居猜測,許多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而這樣有損靜怡名譽的事軍國和美玲又怎好到處宣講。
“你瞧這美玲是不是快死了,在家里不出來,還瘦成這樣”陳萍花對著坐在樹底下的人說道,她遠遠看著出來到垃圾的美玲,心里滿滿的窺探欲。
“誰知道呢,天天下午去燒香拜佛,不知道出了啥事”一婦女說到。
“看軍國也不太出來干活了,可李嫂子看著到沒啥事,一天還到處跑摘野菜”另一婦女說道。
“李嬸學道過,美玲把孩子們都教壞了,嫌靜怡上班了沒有給她錢花”陳萍花說三道四的口氣讓人厭煩,她決定過幾日去美玲家里看看。
“萍花,你現(xiàn)在可享福了,子女都成家了,天天門口車來車往的,給你買了不少好東西吧”。
“哪里哪里,也不聽話”陳萍花謙虛的語氣也掩飾不了她幸福的神態(tài)。有的人也許久天生好命,她們先苦后甜,但有的人這輩子都是苦,絲毫不見甜的樣子。
過了兩三日,萍花來看美玲,到底都是大山里出來的女人,彼此之間還尚存關心。可彼此的心里再也不如之前那樣純粹,因為一個依然受苦,一個已經苦盡甘來。
“你這死婆娘,闕家里干啥,這幾天咋不見你出去”陳萍花的大嗓門不亞于美玲。
“沒啥事,也不想出去”精神恍惚的美玲此時卻無半點生氣,她就像被抽干生機的垂死老人。
“呦,以前這腳底可麻利的很那,在家待都待不住,是不是出啥事了”?
“沒有,能有啥事,吃了么”美玲苦澀的笑了笑,但這樣的笑讓陳萍花更加確信她家里出了事。
“吃了,軍國跑哪去了?你是不是得啥病了?軍國沒時間,讓孩子們帶你去看病啊,茍力不是有車嗎?對了,茍力好久沒來了吧?實在不行,讓靜怡和欣穎請個假,我有病,都是我那三個女婿操心”萍花不忘提及自己的三個女婿,她幸福的模樣刺激的美玲的心里更加生疼。
“沒有病,軍國樓上睡覺呢,茍力到外地干活去了,欣穎和靜怡都忙”美玲心里知道,茍力和靜怡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shù),但她也明白,靜怡是被冤枉的,而茍力真實的罪名卻擺在那,她想哭,想感慨她的孩子個個命運多舛,但她哭不出來,因為眼淚早已經流干了。
萍花和美玲說了幾句話,見美玲郁郁寡歡沒有說話的興趣便回去了。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來看看美玲,她更多的是想炫耀自己三個女兒嫁的好,兒子又娶了老婆,村子里沒有幾個人的日子要比她好了,她幾乎逢人便炫耀,但這時,美玲沒有心思去聽她炫耀。
萍花走后,美玲便關起大門,拿起香點燃插到香爐里,然后又虔誠的跪在神像前面,雙手合十,嘴里默念著“保佑靜怡”,她眼睛緊閉,似乎已絕望到塵埃里。整個漆黑的屋子里,她瘦小的身影像老者一般顫顫巍巍,她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許不久便會崩潰吧,若靜怡再不回來,她真的活不下去了。美玲跪了很久,嘴里也默念了很久,就連喉嚨也開始發(fā)干發(fā)癢,但她依然覺得老天爺終是聽不到她的訴求,她絕望的想哭,連臉都開始抽搐,卻流不下絲毫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