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厭厭地從他的懷里退了出來,鉆進了被窩里,背對著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的態(tài)度之堅決,傅喻之很了解慕善。
一旦下定了決心,心中的那種偏執(zhí),是誰也無法扭轉的。
傅喻之也躺了下來,目光臨緊緊追隨著她,他靠的很近。
比起她剛回國的時候,一張床上兩個人的距離,現在的狀態(tài),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
一切都與他的規(guī)劃背道而馳,慕善曾經的偏執(zhí),早已經消失殆盡。
她已經不在乎他了。
…
這是現實。
這是他曾經希望的,可當這個時候真正來到時,他并沒有太大的喜悅。
在那一棟別墅里的心理醫(yī)生,是頂尖的。
顯然,心理醫(yī)生治愈慕善內心的偏執(zhí),已經算得上是成功的。
…卻又太成功了。
…
慕善昨晚睡得不大好,在夢中穿梭來去,而夢境的內容卻是讓她對自己無力吐槽。
竟然是夢見傅喻之公然在她面前跟向陽親親我我?
…
“怎么了?”
傅喻之聲音帶著點點嘶啞,一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慕善那張看起來充斥著怒氣的精致小臉,滿臉的疑問。
…
慕善從夢中驚醒,眼神死死盯在傅喻之的臉上,她正在讓自己情緒穩(wěn)定一點。
讓她惱怒的或許并不是夢中的事情,而是她竟然在夢里因為傅喻之這個狗男人生氣了!
這種氣憤程度讓她猛地驚醒了過來!
…
殺氣騰騰的眼神讓傅喻之著實捉摸不定,更可以說是無厘頭。
“怎么了?”
傅喻之依舊保持著溫和的聲音,想要過去將她摟過來,然而這樣的動作卻是僵在了半空中。
慕善比他先行一步地一旁的枕頭扔到了他的臉上,從床上跳了下去,
…
這是怎么了?
這突然之間的“挨揍”,讓他簡直摸不到頭腦呀。
…
然而,殊不知在未來的某一天,兩人突然間談及此事,傅喻之知道這其中真正緣由后,更是霎時間將其就地正法。
…
餐桌上,傅喻之也沒有繼續(xù)提起這件事,專心地喝著粥,不喜不怒。
慕善也是一樣的表情,她向來在餐桌上便是專心地對美食下手。
…
“傅先生,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田青面上露出了難色,她在傅家老宅里待了那么長的時間,還從來沒有過在工作時間請假的時候。
傅喻之放下了勺子,嗯了一聲,“您說?!?p> 田姨算是他的長輩,以前一直都生活在傅家老宅中,她如今有想要跟他商量的事情,他定當是不會推脫什么。
“我的一個侄媳婦兒,剛到城里來生孩子,那邊也沒人照料著,我想請五天的假,我就去醫(yī)院那邊照顧照顧?!?p> …原來是這樣。
傅喻之立馬點了點頭頭,“沒問題。”
…
慕善在一旁聽著,心里倒是有些困惑,田姨請假了,那每天誰做飯呢?
…“田姨,我離不開你。”
慕善這話說的軟軟糯糯的,面上露出了不舍得表情,田姨的手藝很好,幾乎是什么都會。
田青見慕善這模樣,看了看一旁愕然的傅喻之,倒不由得笑出了聲,
“夫人是舍不得我,還是舍不得水煮魚???”
心思被看穿了,慕善只能抿了抿唇,難道傅喻之就不在乎這個問題嗎?
…
殊不知傅喻之早已經想好了。
“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去公司?!?p> 慕善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她不想去。
公司里的人幾乎都認得她,幾乎算是“一戰(zhàn)成名”,這還得多虧傅喻之的功勞。
“怎么?寧愿在家餓一天?”
傅喻之見她不說話,凝眸注視著她,話語森然。
這是不是太小瞧她了?
她難道不可以點外賣嗎?
她可是想死了麻辣燙的味道。
慕善唔了一聲,
“我寧愿餓著?!?p> …
田青見兩人之間的談話貌似又有升級的前兆,連忙開口道,“這樣吧,夫人,我每天都將菜做好后,再離開,這樣你可不必跟傅先生一起去公司。”
這只是她的一個建議,然而慕善顯然不希望她這樣做。
“田姨,你就放心地走吧。我一個人在家OK的。”
她可是一個成年人。
又不是小孩兒,吃飯都需要人照顧。
更何況田姨是這樣勤勉的人,聽說還從來沒有請過假,她怎么會讓她留下來呢。
傅喻之輕哼了哼
“你是想一個人在家里吃外賣?還是泡面?”
…
慕善依舊不接話,這該死的傅喻之,怎么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奈何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聲音繼續(xù)在她的耳邊響起,
“想都別想,吃完以后,必須跟我一起走?!?p> …
tnd,慕善心里有了火氣,她向來不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瞬間就將勺子重重地扔進了小瓷碗兒里,
“你除了逼我你還能做什么?”
…傅喻之顯得一派淡定,挑了挑眉,“你難道不知道?”
…
慕善瞬間便反應了過來。
倒不是因為她太污,明明是傅喻之這個男人更勝一籌。
再說了,田姨都還在一旁,他竟然臉不紅心不跳地開黃腔?
慕善翻了一個白眼,吃完飯后依舊我行我素,試圖想要將房門鎖住,結果卻被傅喻之截胡了。
傅喻之說話很有耐心,在梨花木門板兒處,透著這樣的一個小縫隙,開口道
“剛給你買的新的電腦,已經安裝上了最新款的作畫軟件,沒有人會來打擾你,午餐專門給你送來。嗯?要一起嗎?”
不得不說,傅喻之的條件的確有吸引力,慕善試圖想要關門的力氣也小了下去,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那我去換件衣服?!?p> “好?!?p> …現在快是深秋,慕善穿著及腳踝的針織裙,一件黑色高領毛衣,不厚不薄,剛剛好。
這一身打扮,比起剛回國時候的倒是多了一分溫婉可人。
…慕善的動作很快,換好衣服提上包包便走了出來,“可以走了。”
喬云見傅總身邊的人兒,已經沒有剛開始的新奇。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發(fā)現慕善好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難以伺候。
再加上她的態(tài)度也并不惡劣,偶爾也會有點小小的神經質,倒是讓他對她的看法有了改觀。
…
傅喻之將安排在了他在公司的休息室里,那里的空間不小,他從前的日子里,晚上偶爾就在公司里度過。
那個房間,一應俱全,算得上是讓他難得滿意的地方。
慕善進去之后,對新電腦也是得心應手,頗為滿意。
她將自己從前畫的漫畫人物找了出來,看起來有些丑萌丑萌的,不過她就喜歡這一類。
一些小小的丑萌角色,往往需要添加自己的想象力,賦予它們生命。
在漫畫這個世界里,閃耀著自己的光芒,做那個世界的主宰。
畫漫畫只是她的一個小小的興趣愛好,她的專業(yè)是國畫,水墨相接,寥寥數筆,便是一處天下景色。
哪怕,在她的身上,現在早就已經看不見任何的富有國畫氣質的影子。
她筆下的人物長得不好看,這是她最為直觀的印象,甚至可以說是丑。
夸張的長臉,豆豆大般的眼睛,總是衣衫襤褸,是一個小侏儒,眉眼處盡是在夢游的狀態(tài)。
但她認為,與其說是這個小人物丑陋,倒不如說這個丑陋的小人物,就是她自己的內心。
是那樣地不堪入目,是那樣的卑微鄙陋。
所以她給他取名為,阿豆。
立足于廣闊的天地之間,似蜉蝣,須臾而一瞬,卻又有著自己頑強而又堅強的意志。
阿豆。
卑微而又弱小,弱小卻又不失尊嚴。
她喜歡這個小人物。
…
慕善坐在椅子上,開始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她仿若是突然間來了興趣,開始這個小小創(chuàng)作的第一章。
…
“傅總,這是剛送來的您跟夫人的午餐。”
傅喻之掃了一眼,“行,放在那里吧?!?p> “好的?!?p> 傅喻之推門進去,動作放的很輕,慕善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腦屏幕,并沒有察覺到他的進入。
電腦屏幕上是一個一幅小小的漫畫,剛成型,還未來得及著色加工,但已經初見端倪。
不過,這形狀,未免,有點兒太丑了。
…
他知道慕善最近在畫漫畫,田姨每天都會向他匯報著慕善的情況,但他并不知道她到底在畫什么人物。
既然她喜歡,他會讓她滿意的。
他一直都會滿足她所有的要求,只要她想。
自然,對于她偶爾這無理取鬧,蠻不講理,一意孤行,他或許不會總是那樣地像從前那般遷就她,寵著她。
“還沒餓嗎?”
傅喻之將飯盒放在桌上,輕聲說了一句,卻不曾想慕善的反應倒是很激烈。
突然間響起的聲音,甚至讓慕善身子小小的顫抖了一番,見來者是傅喻之,立馬退出了界面,回到了主屏幕。
她的動作很迅速,似乎并不想讓傅喻之知道她到底在畫些什么東西。
“嗯,餓了。”
慕善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被偷窺了般。
傅喻之將她的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也沒說些什么,將食盒里面的飯菜拿了出來,放在了檀木桌子上。
菜品看上去很清淡,十分地有傅喻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