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秦宣高聲問道。
樓里忽然傳來許多女子吟笑的聲音,在這陰森的地方顯得十分詭異。
“你身邊的女子。”女聲顯得越發(fā)柔媚。
三人齊齊一頓,神情各異。
許染一頭霧水。這女子,不要黃金白銀,不要靈力丹心,不要陽氣壽命,要她作什么?
“嗯?”或許是等了許久也未聽到回應(yīng),那女子輕飄飄的發(fā)出一聲。
“行??!”許染突然朗聲道。
“不許。”墨邢語氣生硬。
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來,但是答案卻大相徑庭。
“墨三,你放心。我恢復(fù)得也差不多了,她也拿不了我怎樣。”許染小聲的對他說。
墨邢皺眉看著她,不語。
“許姑娘,這是秦某之事,沒必要搭上你。”秦宣道。
許染不理他們,繼續(xù)問那樓閣里的女子:“如何個(gè)換法?”
“兩位公子留步,姑娘且先進(jìn)來?!?p> 許染聞言便大步走向前,正要打開大門時(shí),身后墨邢忽然喚道:
“許染?!?p> 她回過頭,看到他還是直直的佇立在那里,一襲白衣,忽然間竟覺得他站得十分憂郁。那雙看不清情感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
許染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就一個(gè)人走了。
她想要調(diào)頭回到他身旁。
“許染,你可曾記得你拿走了我一樣?xùn)|西?!?p> “什么?”她愣住。
“琴?!彼蛔忠活D的說,“你若不回來,我就向你討來。”
許染一臉茫然的聽完這些,想著自己何時(shí)拿走他的琴了?就算真有其事,那不也就一把琴嘛,他墨三也忒小氣了吧。
“姑娘請進(jìn)?!睒抢锏呐曉俅蝹鱽?。
許染無暇再想這么多,推開門踏步進(jìn)去了。
酒樓里燈火通明,閣樓上絲竹聲繼續(xù)響起。
大堂內(nèi)卻只立著一個(gè)女子,戴著面紗,看不清面容,只能瞧見那雙深邃的眼睛。
許染與她面面相對了半晌,開口道:“不請我坐坐?”
面紗女拍了拍手掌,兩名侍女模樣的女孩立即端上茶來,畢恭畢敬地請?jiān)S染坐下。
許染十分爽快的坐下,眼角瞟見兩名侍女皆是面色死白。
“姑娘,可知我為何請你進(jìn)來?”面紗女開口道。聲音柔和,與她在外面所聽到的女聲十分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許染端起茶杯,看那裊裊煙氣盡漫。
“本人十分無辜的被叫了進(jìn)來,又如何知道你們要做什么?”
面紗女忽然冷笑一聲:“漫思樓可不是誰想進(jìn)就進(jìn)的。有舍有得,世間的道理。要想進(jìn)此地,就得舍一樣?xùn)|西。”
“我們漫思樓雖是邪道,盜亦有道,自然不會(huì)讓你死的不明不白?!?p> “姑娘,我們想要的,是你的七情六欲。”
許染挑了一下眉頭,輕輕晃了晃茶杯:“是個(gè)人都會(huì)有七情六欲。外頭兩個(gè)人不要,偏要我的作甚?”
面紗女聲音冷了幾分:“要他們男人的有何用,漫思樓養(yǎng)的可都是女妖?!?p> 許染先是不言,將茶杯放下,全程未喝一口。她懶懶的看了眼坐在對面的面紗女,聲音不輕不重:“你也配?”
樓閣上的絲竹聲恰然而止,燭火忽明忽滅。不知從何處吹來的一股陰風(fēng)把面紗女的面紗掀飛,露出她猙獰的面孔來,那雙眼睛透著殺氣。
“那休怪我不客氣了!”
她怒吼著伸出一只枯手想要掐住許染的脖子。許染也不躲,嘴角噙著笑。
誰知那女子的手剛觸碰到許染的皮膚就慘叫著縮回手。她的手被燙出一道傷痕,冒著青煙。
“你......你是血族人??”那女子一張臉被嚇得慘白,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安?、不可能,血族不是早就......”
許染忽然高聲說道:“既知我來,也不出來會(huì)會(huì)?”
話音剛落,身后“轟隆”一聲傳來,大門被砸開了。許染回首,看到以墨邢為首的二人正往里沖來。
這兩個(gè)......許染恨不得將他們重新拋出去才好。他們這一砸,真是毀了她的好事。
剛才她故意暴露身份就是為了引出這酒樓的主人林素。林家殘余本就恨極了玄門人,如今還被他們毀了門,不還氣死?
“許姑娘,剛我們瞧見陰氣頓濃,情況不妙,怕你出事便沖了進(jìn)來,你沒事吧?”秦宣道。
還未等許染回答,一道黑氣閃電般像他們?nèi)艘u來。
許染輕巧的閃身躲過,墨邢與秦宣一齊出劍分別揮出兩道白光,劍氣瞬間化解了危機(jī)。
“哼,玄術(shù)?原來兩位是玄門中人?!眲倓偘抵型狄u未果的面紗女發(fā)出一聲冷笑,“你們砸了我們的門,破了我們的規(guī)矩,這就是你們玄門的正道風(fēng)氣?”
說完又要出招時(shí),樓閣上忽然傳來一句極柔極媚的聲音:“真是一處好景色?!?p> 這聲音,與這位面紗女的聲音極為相似,只是面紗女的柔聲中多了幾分冷意,而這位女子的柔聲全是嬌媚。仔細(xì)一聽,正是剛剛他們在漫思樓前聽到的閣中女聲。
三人同時(shí)抬頭望向聲源處,只見一位身著胭脂紅裙衫的女子緩緩地從扶梯處走下來。
待她走近時(shí),才發(fā)現(xiàn)也是個(gè)絕色佳人。此女艷妝華服,面若桃李,笑時(shí)秀靨艷比花嬌,秋瞳剪水,玉軟花柔。
許染知道此人就是林素,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向來不見外人的她竟主動(dòng)出來了。
只是這張臉......
秦宣虎軀一震,眼睛忽明忽滅。
“今天我漫思樓來了三位非同尋常的客人,孜意你可千萬別怠慢了?!边@句話是對那面紗女說的,但是她的眼睛始終盯著眼前的三人,嘴邊含著嬌媚的笑。
“是,素娘?!弊我獯故讘?yīng)道。
忽然,許染只覺得身旁有個(gè)人影快速的掠過,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只見到秦宣已將一只手掐住林素的脖子。林素被迫仰起臉直視他的眼睛。
秦宣臉色一道青一道白,脖子處青筋暴起,眼中的怒火似是要噴薄而出,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幾分。
一旁的孜意見狀正要?dú)?,卻被秦宣用另一只手重重打飛在地。整個(gè)漫思樓忽然浸在一片鬼魅的哀嚎怒吼聲中,燭火在陰風(fēng)中搖搖晃晃。
林素吃痛的皺起眉頭,但還是露出一抹嬌笑:“怎么,秦公子。見不得我這張臉?”
“撕下來!”這三個(gè)字幾乎是從秦宣嘴里擠出來的。
“撕?”林素發(fā)出一串嬌笑聲,似是嘲諷,“秦公子,妖系蠱族的蠱字可不僅僅是蠱毒的蠱。你如今所看到的只是一張臉,還是你的心?”
“你若真是心無旁貸,又怎會(huì)受我蠱惑?”
林素的話字字誅心,刺得秦宣的雙唇都在輕微顫抖,手上的力度也不知不覺輕了幾分。
林素趁機(jī)逃脫掉他的鉗制,身子一轉(zhuǎn),輕輕坐在客堂的主椅上。臉上依舊是嫵媚的笑:“三位客官,雖說你們身份不凡。但是漫思樓也有漫思樓的規(guī)矩,一物換一物,你們?nèi)缃褚窍肫屏诉@規(guī)矩,那也不要怪林素不幫忙了?!?p> 這林素,還真是個(gè)不好惹的角色。在漫思樓前她估計(jì)就已經(jīng)猜到他們的身份了,其次先引自己進(jìn)來怕也只是為了想試探試探證實(shí)她的猜想,墨邢二人破門而入也正合她意,她知道玄門人最看中修德與面子,無端的違反了約定又破了人家的大門,必是會(huì)做出賠償。她估計(jì)也早就猜到秦宣為何而來,如今不急著開門見山而是再提一提規(guī)矩以及他們毀約的罪行,無非就是想從他們身上搜刮出更多的利處。
果然,秦宣一聽完她的話,臉又白了幾分。語氣柔和了下來:“林素姑娘,剛剛是秦宣不識抬舉,還望姑娘海涵?!?p> 林素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他,未答。
“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日后定會(huì)親自賠罪!”秦宣鄭重道。
似乎就是為了等他這句話,林素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微微一笑:“既然秦公子都這么說了......那此事就這么著了吧。只是素娘不是什么大氣的人,怕秦公子貴人多忘事,賠罪一事就由素娘替您記著吧?!?p> 秦宣點(diǎn)頭,默了一會(huì)兒,猶豫道:“林素姑娘,秦某還有一事相求?!?p> “哦?”林素一挑眉,語調(diào)輕起。
“姑娘能否......替我尋到林胭三魂六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