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老鱉山,錦官一行繼續(xù)按照地圖西行。
自從離了老鱉山,一路倒是通暢起來,平坦的大路一直延伸,似乎看不到盡頭一般,路上更是連雜草都沒幾根,這突然的順遂,倒讓他們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雖然一路順暢,但無奈路程太長,走了三天,都還沒走到頭,眼見著就要沒余糧了,幾人又開始莫名的擔憂起來。
宋元將干糧管控得緊,每次休整時,每人僅給一小塊兒餅,弄得大伙兒滿腹怨言。
此刻,烈日當頭,幾人都被炙熱的陽光炙烤著,行走已經有些乏力?;ǔ呀浬蠚獠唤酉職饬耍B錦官說的俏皮話都懶得搭理了。
錦官見花朝一手撐著腰,一手擦拭著額角豆大的汗珠,又見朽兮和清靈同樣面色緋紅,四下環(huán)顧,遂停了下來,指著旁邊的一處陰涼處,“本殿下累了,要休息會兒!宋元,我們過去!”
說著,飛快跑向那個難得一見的大樹之下,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朝著花朝他們招手,欠揍地喊道:“趕緊的,只有半炷香的時間!”
花朝耷拉著肩膀走了過去,斜眼看了看錦官身旁,他的衣角就這樣凌亂的擺在那里,無力地說道:“臭小子,把你身上這塊破布挪挪!一會兒本姑娘要是栽下去了,怕濺你一身血!”
錦官不理會她的話,一把拉住花朝的手,將她拽了下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墊在地上的衣服上,嘴里嘟囔著:“別廢話!”
宋元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一句話也沒說,但一抹笑意若隱若現(xiàn)地浮現(xiàn)在他嘴角處,他搖搖頭,從隨身的袋子里掏出一塊餅來,掰成四塊,遞給了其余四人,并未給自己留下一星半點。
錦官接過兩塊食物,順手將一塊遞給花朝,然后又將自己的掰成兩塊,遞給了宋元,“本殿下不是很餓,你就幫我分擔一下了!”
見狀,宋元自然知道他這是何意,盛情難卻,他接過錦官遞給他的食物,回到自己的位置,就著水艱難下咽。
花朝狼吞虎咽將餅吃掉后,感覺自己突然就恢復了元氣,伸了個懶腰,后仰著躺了下去,然就在將要后腦勺著地的時候,眼旁突然飛快閃過一個人影,并傳來一句:“躺下可真舒服!”
與此同時,花朝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躺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上,轉頭一看,錦官正歪著頭看向自己,笑得有些似乎有些放蕩。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躺在了他的手臂上。
不知為何,花朝覺得自己的臉頰好像有些熱,被眼前這個男人直愣愣地盯著后,更熱了。
慌忙別過頭,花朝撐著手,想要起來,卻不想被身旁之人拽住了肩膀,在他的一個用力之下,重心不穩(wěn)地又躺了回去,耳邊傳來一句:“瞇會兒吧!”
雖然是命令的語氣,卻讓花朝有了一瞬的恍惚。
恍惚之后,釋然一笑,心下想到:靠得越緊,對他提升靈力越有幫助。臭小子,就知道占我便宜!
不過,躺在他的臂彎處,總比躺在硌人的石頭上好,所以花朝調整一下腦袋,順著錦官的呼吸,緩慢合上眼,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許是真的太累,其余幾人也跟著一起,隨意靠著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過了過久,花朝覺得有些冷,于是便緩慢睜開了雙眼。
望著頭頂那一方澄澈的碧空,她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而轉過頭才發(fā)現(xiàn),錦官已經不知所蹤。
她猛然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周遭環(huán)境十分陌生。
這是……
何處?
他們人呢?
見四下無人,花朝有些驚慌地爬起來,放眼望去,此處竟然是一處景色秀雅、風景怡人之所,漫山遍野都盛開著不知名的小花兒,微風一起,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她躡手躡腳地朝著前面走動著,卻發(fā)現(xiàn)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好像地上有種東西在牽制著她的雙腳一樣,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處,竟然出現(xiàn)了一雙慘白的手,在緊緊抓著自己的腳踝。
隨著自己的每一次抬腳,那雙慘白的手都在用力把自己往下面拽,這種現(xiàn)象,讓她莫名的恐懼起來。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她用腳用力一蹬,想要甩開腳上那雙手,卻不料,每蹬一下,腳上都會莫名多處一只手,然后用更大的力量牽制住自己的行動。
心里的恐懼更添一分,花朝僵直著身體不敢繼續(xù)行動,用顫抖的聲音朝著空曠的山野呼喊著:“臭小子!十六殿下!死錦官!臭混蛋!你在哪兒?”
危險之際,心里想到的第一人竟然是錦官,脫口而出的名字,竟然也是他。這讓花朝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何,但在此處,無論她怎么呼喊,都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她不敢繼續(xù)動一下,因為她很害怕腳上的手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她只能立在那里,靜靜的等待。
而另一邊,錦官也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醒了過來,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陌生之極。
周遭到處都是光禿禿的、長相奇怪而少見的樹木,樹枝上沒有一片葉子,而且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他提著劍往前走了兩步,卻在三米處被一個透明的屏障彈了回來,一屁股摔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一陣疼襲來,他齜了齜牙,看著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心中滿是疑惑。
“小子,你已入幻夢之境,可別輕易行動,以免傷了自己!”正當錦官疑惑之際,一個蒼老而低沉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來。
錦官四下張望,未見來人,更是疑惑不解。他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遂開口朝著陰暗的前方問道:“你是何人?”
蒼老的聲音大笑兩聲,“何人也不是,不過是個織夢者罷了!”
“織夢者?”錦官不解,繼續(xù)問道:“什么是織夢者?”
“常人做夢,做的是自己常思常想之事,夙夜之后醒來,便多數(shù)忘記了。但我為你創(chuàng)造的夢,是我無聊之際,用來消遣時光一出好戲罷了!”
聽罷此言,錦官仍是一知半解。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并非真實,而是在一個夢中,這個夢并非他自己所做,而是這個自稱是織夢者的人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