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強迫癥,該死的。
我喝過藥后恢復(fù)了理智,知道剛才并發(fā)臆想癥,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天已經(jīng)快黑了,望著車水馬龍的馬路,我心中無比迷茫。
家,是不能回了?,F(xiàn)在的我又該何去何從,深深地失落感再度侵襲我的內(nèi)心,我想要去人多的地方。
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兒。
“哪里熱鬧去哪里!”
二十分鐘后,我在鐘樓下了車。
一對對情侶從我身邊走過,他們有說有笑,臉上洋溢著幸福。
所有人看起來都充滿著活力,行色匆匆,有目標(biāo)的向預(yù)計的方向前進。
而我呢,頓時感覺自己像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人,似乎被某種力量孤立起來,格格不入。
我拿起手機,突然十分想念自己的前女友,也是我的初戀。
剛撥過去,又想已經(jīng)分手了,何必再糾纏別人,要是他的男朋友接了,該有多尷尬。
對啊,那么溫柔體貼的姑娘,肯定有許多追求者,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
我趕緊掛斷了電話。
跟著人群一起往前走,隱藏起自己的孤獨,假象著某個未知的方向有個等待自己的人。
緊促地手機鈴聲響起,我受寵如驚地接通電話,還未來得及說話,里面?zhèn)鱽硪粋€溫柔的聲音。
多么熟悉,雖然才分手了一個月,但我感覺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我竟熱淚盈眶,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
“喂,你好?”
我放緩語氣道:“最近好嗎?”很普通的一句開場白,縱然我有千言萬語。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你呢?”她并沒有回答我,反問道。
“我剛回國?!?p> “你回來了!”她有些驚喜,我的情緒也開始忐忑。她似乎覺察到了這點,用一種平和的語氣,像一個老朋友和我聊天:“挺好的,在西安吧?”
我“嗯”了一聲。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找到了話題:“過年有空來武漢嗎?班里打算聚會,就在學(xué)校附近?!?p> 我一直挺反感班級聚會,從上大學(xué)到畢業(yè)幾乎沒有參加過一次,可以算得上是班里的隱形人。特別是畢業(yè)聚會,在我眼里無非就是踏入社會的第一次攀比。
混的好了,有說有笑,眾人索要聯(lián)系方式?;斓牟畹?,坐在角落唉聲嘆氣,獨自喝著悶酒,或許能得到一兩句安慰。
不過這次我沒有拒絕,畢竟是她的邀請:“好啊,到時我可要穿的得帥氣些,說不定能讓你回心轉(zhuǎn)意?!眲傉f完,我感覺自己的臉皮太他娘的厚了。
她笑出聲:“那你可得努力了,我男朋友到時也會參加的?!?p> 什么!她竟然有男朋友了!
我的臉順時黑了,這真的不能怪我口是心非,任誰得知自己和前任剛分手,對方立馬就有了對象,如果心里沒有一點不舒服,那要不就是對前任根本沒有感情,要不就是白癡。
很顯然,能追到像歐陽倩這么漂亮的美女,我的智商絕對在線。從大一一直到現(xiàn)在五年了,能沒感情嘛。
不過,我不會傻了吧唧的來一句祝你幸福之類的俗話。
我不太服氣地來了句:“那我到時可要好好瞅瞅,到底是哪個家伙上輩子積了福,能被你看上!”
歐陽倩聽了我的話,有些不悅:“到時不要爽約,好了,你還有事嘛,沒有的話我掛了?!?p> 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狠狠拍了自己腦門,我今天這是怎么了,說話這么沖,好好的煽情最后爛尾。難道是和老馬呆的時間長了,被他的性格潛移默化了。
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將我扯回現(xiàn)實,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馬路中央。
一輛黑色X6搖下了車窗,一個女人破口大罵道:“有病吧,快滾開!”
“閉嘴!”
另一個聲音呵斥了她,一個熟人從駕駛座走下來:“呦,是曉君兄弟!”
說話的人正是昨天和我發(fā)生過沖突的張浩,他摘下黑色墨鏡,伸出了手:“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p> 我其實很不感冒這些有權(quán)有勢的衙內(nèi)公子哥,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還是懂得,我握手道:“應(yīng)該是冤家路窄吧!”
張浩一副無賴樣:“對,不是冤家不聚頭!曉君兄弟這是要去哪里?”
“閑來無事,四處走走。”
張浩眼睛一亮:“那敢情好,上車!”
我有些警惕道:“你想要怎么樣,劃出個道道,我接著便是!”
“別緊張,兄弟我昨晚就說了,一筆勾銷?!睆埡茻崆榈膿ё∥业募绨?,往車上推,“先上車,路上說話不方便?!?p> 這張浩純屬自來熟,熱情地讓我受不了,昨晚我倆還你死我亡的,今天我就上了他的車。
副駕駛座上的女的不高興了,抱住張浩的胳膊,撒嬌道:“浩哥,這家伙是誰啊,怎么也讓他去?”
“對我兄弟客氣點,你要是不想去立馬滾蛋!”張浩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女的嚇得閉上了嘴巴。
車子拐了幾個彎,停在了西安赫赫有名的大酒店——瓊樓門口。
據(jù)說這家酒店是一位自稱蘇軾后人的商人建造的,當(dāng)時純屬紀(jì)念先人,剛一開張,就大擺筵席,邀請當(dāng)代所有詩人畫家在此舞文弄墨,相互切磋。
電視臺,各大報刊爭相報道。真可謂是轟動一時,風(fēng)光無限!
鑰匙丟給門迎,張浩便搭著我的肩膀大步走了進去,那位艷麗的女伴悶悶不樂地跟在我們后面。
“哎呦,這不是張少嘛,快請快請!”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滿臉堆笑,朝一旁的年輕女服務(wù)員吩咐,“快帶張少和他的朋友去地字號五號包間!”
不得不說這瓊樓的建筑風(fēng)格別有特色,大堂中央設(shè)有一座蜿蜒盤曲的假山,各種不知名的花草郁郁蔥蔥,順著流水垂下,人工湖上水霧升騰,卻不會遮擋住視野,宛如人間仙境。
四角各立著一根粗大的朱紅木柱,前兩根各書有一句詩句,“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上了二樓,過廊兩邊是鏤空的完整巨木,雕刻著各種古畫,有仕女舞圖,有古代詩人飲酒作詩的場景……所有人物惟妙惟肖,逼真十足。
“怎么樣,夠格調(diào)吧!”張浩得意道。
我發(fā)自肺腑地回答:“確實不錯!”
“土包子!”張浩的女伴用微乎其微的聲音嘀咕了一句。
我眉頭微微一皺,懶得理睬。
“到了,張少!”
張浩推開門,包間所有目光看了過來,他拱手大笑:“各位,來晚了,我先自罰三杯!”
“好大得派頭,就差你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張浩放下酒杯,嗅了嗅鼻子,詫異地問:“這誰剛才放得屁,這么臭?”
一個青年站起來:“是我,怎么著?”
“哦,原來是劉少放得,失敬失敬!”張浩笑道。
對方咬牙切齒,不知如何反擊:“你……”
周圍人面露古怪,憋著笑。
“哈哈,耗子,你真壞??!”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實在忍不住了,捂著肚子,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哪里哪里,小翠妹妹如今長得越來越水靈了!”
“叫姐姐!”那女孩一板臉,露出兩顆小虎牙,老氣橫秋的說道。
“唉,你看這今天人這么多,要不就算了?!睆埡扑坪鹾芘逻@個古靈精怪的女孩。
“不行!”女孩不依不饒道。
所有人都笑吟吟地看著張浩,張浩在我耳邊低語一句,兄弟對不住了。突然將我推到身前:“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帥哥,怎么樣?”
那女孩好奇地打量著我,一撇頭,十分嫌棄地說:“和你長得一樣丑,不喜歡!”
我轉(zhuǎn)過身,他大爺?shù)奈冶粡埡七@孫子被賣了,最關(guān)鍵的是買主還看不上眼。
張浩拍了拍我的肩膀,十分惋惜的說:“曉君兄弟,看來你沒這個福氣,人家市高官的女兒看不上你!”
他看我快要發(fā)作,連忙向眾人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張曉君!”
一個戴著眼鏡的文藝青年站起來和我握手:“朱鴻宇?!闭f完,撩了下自己的烏黑長發(fā)。
“幸會?!?p> 張浩小聲提醒道:“這小子是個同性戀,你小心點?!?p>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會吧?”
他陰惻惻的笑了笑,讓我心里發(fā)毛,想著待會兒借機上趟廁所,趕緊洗手。
就這樣,除過劉歌,和在座的幾人一一握過手后,他正要介紹最后一人時,那人坐在原位,淡淡地說道:“張浩,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這個圈子的規(guī)矩,不歡迎外來人!”
張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