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的女伴:“他是浩哥在路上不小心碰見的?!?p> 張浩回頭指著她的鼻子,露出兇厲的眼神:“你再給我多嘴,別管我翻臉不認人!”
女伴急了:“浩哥,我就是……”
張浩一把掌就要扇過去。
那個青年嘲笑道:“張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打女可不威風!”
“好了,你們都閉嘴!今天是我的生日,誰要是敢惹事就是不給我面子!”柳小翠注視著張浩和那個青年,不客氣地說。
青年冷笑一聲,坐在一旁品起了紅酒,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我按住張浩的后背,感激地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朱鴻宇拍了怕手:“上菜!”
服務員撤掉原來只吃了一點的飯菜,重新端進來一盤盤山珍海味,擺滿了整個桌子。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大家又聊了起來。
朱鴻宇端起酒杯,突然問我:“不知道曉君兄弟的工作是什么?”
聽他問我話,我剛咽下的一口菜差點沒吐出來。
這家伙吃飯的時候一直用眼睛看我,毫無忌憚。你說我一個大老爺們臉上沒長花,有那么好看?我開始肯定張浩的話,他絕對是個瓶子。所以不敢抬頭和他對視,假裝忙著吃飯。
我回敬一杯:“哦,我在國外搞外貿的,剛回國?!?p> 朱鴻宇:“想不到曉君兄弟是海歸啊,哪個國家?”
我:“嗨,算什么海歸,迪拜。”
朱鴻宇:“那可是個好地方,我去過一次,就是太熱了,身體吃不消?!?p> “是挺熱的?!?p> 朱鴻宇:“我見曉君兄外表堂堂,一表人才,是否愿意到我的公司試鏡當演員?”
張浩一口酒噴了出來。
這家伙說話文縐縐的,整個一白面書生。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夸我一表人才,但從他嘴里說出,讓我覺得怎么渾身不自在。
張浩笑道:“我說鴻宇啊,你們公司的哪些小白臉不夠你潛規(guī)則,又想禍害我兄弟了?!?p> 朱鴻宇放下酒杯,不高興地說:“耗子你別亂說話,我只是有意結交曉君兄弟,你別玷污了我們之間的交情?!?p> 張浩:“屁交情,你們見面才不過幾分鐘?!?p> 我有些想笑,張浩你還有臉說別人,我和你也不過才認識。
聊著聊著,和張浩互相看不順眼的那個青年,也就是吳高,他端起酒杯站了起來:“今天是翠翠的十九歲生日,大家前來捧場我很高興?!?p> 所有人都陸續(xù)站起來,干杯慶祝。
“裝什么大頭蒜,人家正主還沒說話?!睆埡蒲鲱^一口灌進肚子。
和平常年輕人過的生日聚會不同,沒有生日蛋糕,也沒有唱生日歌,接下來是衙內之間固有的攀比過程。
朱鴻宇拿出一份合同:“翠翠,這是我最近要拍的一部青春偶像劇,想請你當女主角,不知道你賞臉嗎?”
柳小崔接過隨意翻了幾頁,放在一旁:“到時看吧?!?p> 張浩的女伴有些坐不住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那份合同,恨不得立馬搶過來簽上自己的大名。
“這是LV拼接包……”又有人送出了名貴的限量包。
……
張浩一拍大腿:“我怎么把這茬忘了!”
我心里罵道,張浩這個大豬蹄子是不是故意讓我出丑。莫名帶我來參加別人的生日聚會,而我除了一張嘴,什么也沒帶。
劉歌打開一個精美的小盒子,取出一只玉手串:“這是我姑媽送給我的,我一個大男人留著也沒用。俗話說寶劍贈英雄,溫玉配美女,我就借花獻佛,獻給翠翠大美女了。”
那手串雕刻精美,通體乳白。
劉歌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張開,說了幾個字。
我聽不清楚,但看他嘴型,定不是什么好話。
我火氣上來了,你送玉就送玉,在我眼前顯擺個什么勁兒,看來得教訓下這小子。
“能讓我看下嗎?”
他先是愣了一下。
“看吧,這是羊脂玉,小心弄壞了,你賠不起!”
我接過玉手串,仔細觀察了一番,又倒了些白酒用手紙擦拭。
劉歌皺眉,忍著性子。
我搖頭嘆息道:“羊脂玉?”
“你他媽什么意思,有話就說。”
張浩可不怕他:“說話注意點。”
“我的確沒見過羊脂玉,那玩意兒太稀罕了。但是你這物件我倒是見過不少,根本不是羊脂玉。”
劉歌怒道:“你胡說八道!”
眾人看向我,等我后話:“羊脂玉,顧名思義,色似羊脂,產(chǎn)量極其稀少,稱得上頂級玉種。而你這只玉手串以白色為基調,其中隱有雜綠,只能算得上一般貨色的青白玉?!?p> 劉歌不信,在燈下仔細一看,臉色黑了下來。
張浩大笑:“哈哈,我說劉少,你那姑媽是不是親的?。 ?p> 劉歌羞怒交加,吳高又笑著說:“曉君兄弟深藏不露,那你看我這件禮物是真是假!”
他一拍手,包間門被推開了。
胖乎乎的經(jīng)理帶著兩個女服務員走了進來,他笑著說:“吳少,在下早都等不急了!”
吳高:“開吧?!?p> 兩個女服務員小心翼翼地打開畫軸,露出了一幅近兩米長的山水畫。
吳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曉君兄弟,給瞧瞧吧!“
我起身走到畫前,細細觀摩。
山,巍峨挺立,霧氣繚繞。水,川流不息,氣勢磅礴。近處怪石林立,高樹叢生。整幅作品透露出晚秋的蕭瑟之意,卻又宏偉大氣。使我想起了曹操那句“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豪言壯語!右下角有紅色蓋章。落筆一個“照“字。算的上是一幅極其成功的仿宋佳作。
吳高:“這是照老先生的一部作品,是我在一次拍賣會上買下的?!?p> 我:“的確是照先生的一部作品。”
吳高揶揄地笑道:“噢,曉君兄弟也知道照老先生,不妨給大家介紹下!”
“你聽錯了吧,我說得是照先生,可沒有‘老’字,”我轉身向眾人說道,“照老先生,原名照峒瑜,是近代著名的書法家,山水畫家。他在前幾年因為年事已高早就宣布封筆。他的兒子得到了他的真?zhèn)?,接替他的名匯,在畫壇小有名氣。你這幅畫的落款日期是去年,很明顯不是照老先生的真跡,應該是他兒子照霽月的作品?!?p> “我不信!”劉歌跑過來一瞅,失聲道,“還真是!”
張浩逮住機會,嘲諷道:“劉歌,就你那個敗家子,以后別學人家送古玩字畫了,不然鬧了笑話,還沒人提醒!”他這話含沙射影,連吳高也罵了進去。
吳高臉色陰晴不定,隨后拍手贊道:“佩服佩服,沒想到曉君兄弟在山水畫方面也有研究,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你能拿出什么珍貴的禮物?!?p> 張浩私下捅了捅我,將一個木制的小盒子塞進我的衣兜里。
我搖了搖頭,還給了他。從手腕卸下一條黑色的手繩,:“我這次來得有些倉促,沒有準備什么禮物。不過身上卻有一件小玩意兒,送給柳妹妹?!?p> “哼,叫姐姐!”柳小翠一撅嘴巴,不滿道。
還沒等我送給柳小翠,胖經(jīng)理著急地喊道:“竟然是鋪首!”
眾人不解。
胖經(jīng)理:“能讓我看看嘛?”他的言語十分急切。
接過后,他興奮地說:“真的是鋪首,看樣子是明代的?!?p> 有些不舍得地還給我:“這玩意兒是個寶貝,我記得漢茂陵曾經(jīng)就出土過一件四神紋玉鋪首,用一塊上好的蘋果綠色玉料雕成。敢問小兄弟,你這件鋪首從哪里淘來的?”
我笑著說:“不是淘來的,是我在迪拜和一位老板打賭贏來的?!?p>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手中的物件:“不知小兄弟是否割愛,我愿意花錢買下它。”
“不行!這是我的!誰都不許碰!”柳小翠急了,跳下椅子,從我手里奪過自己的生日禮物,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胖經(jīng)理。
胖經(jīng)理真惹不起他,干笑道:“我就開個玩笑,柳姑娘別當真?!?p> 柳小翠愛不釋手地摸著已經(jīng)戴在手腕上的鋪首,朝我笑吟吟地說:“你這人,還不錯。改天你過生日我也送你一個,不占你便宜?!?p> 我頓時樂了,這生日一年就一次,哪有改天這么一說。
我剛開始對這個女孩挺不感冒,感覺她嬌生慣養(yǎng),蠻橫無理?,F(xiàn)在覺得她挺單純的,不做作,很可愛。
張浩送上禮物,厚著臉皮說:“你看我也給了生日禮物,不過我這人大氣,你占個便宜我也不計較!”
柳小翠干脆道:“你不算!”
“為什么?這不公平!”
“因為你沒他帥!”
張浩朝我擠眉弄眼:“行啊,曉君兄弟,你快發(fā)達了,以后升官發(fā)財別忘了兄弟我啊?!?p> 朱鴻宇冷不丁地說道:“耗子,別人看不上你我要你,我有部戲正缺個男主角,我看你挺適合的……”
張浩打了一個激靈:“你閉嘴!”
胖經(jīng)理掏出一張卡,笑呵呵地說:“如果你不嫌棄,我就喊你一聲趙老弟,以后要是有了什么好物件,可要第一時間告訴老哥我啊?!?p> 眾人羨慕地看著我,我一瞅,這卡金光燦燦,該不會是金子做的吧,毫不客氣地裝進兜里,想著回去咬下試試硬度或許就知道了。
宴會結束后,我跟其他人都交換了電話號碼,當然沒有劉歌和吳高兩人。
吳高一臉淡然,笑著說:“曉君兄弟,來日方長,咱們后會有期?!?p> 我知道這算是結下梁子了,不過我也不怕。我始終信奉一個理兒,做人不要惹事,但更不能怕事!
出了瓊樓,我和張浩上了車,朱鴻宇也死皮賴臉地坐了進來。
張浩帶來的女伴上了趟廁所,剛下樓張浩就發(fā)動了汽車,甩了她一臉尾氣。
車內,朱鴻宇突然開口:“曉君兄弟,你知道吳高的父親是誰嗎?”
張浩冷哼一聲:“不就是市公安局局長嗎,我老子也是!”
朱鴻宇:“副的!”
張浩這次出奇地沒有頂嘴:“他要是敢碰我兄弟,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曉君,晚上有事嗎?”
我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高樓大廈,茫然地搖了搖頭。
張浩:“那就好,今天你給兄弟我出了口惡氣,必須慶祝慶祝。人間仙境,走起!”
朱鴻宇幽怨地嘆了口氣:“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