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擦黑,白衡就按捺不住想要進府。
趙水帶著白衡和珍珠來到白府東側(cè)的馬廄,“公子,姑娘,這里沒有崔府的人。”
白衡犯難道,“東側(cè)沒有開角門,崔家才沒有派人來守著。我又沒有穿墻而過的本事,我們怎么進去?”
“這個我有辦法?!闭渲檗D(zhuǎn)過身來對趙水說,“趙水,你不要在這里守著了,你去聯(lián)系一些白家的舊人,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么消息。然后在二公子的外宅里等著我們回來?!?p> 白衡把那個宅院的地址告訴趙水,趙水連連保證,“這事就交給我,公子姑娘放心。”
趙水離開后珍珠牽著白衡的手,白衡跟火燒一樣的想要躲開,說話都結(jié)巴了,“你,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親?!?p> 珍珠不放,“你不想進去看夫人了?”
白衡搖頭,“我當然想進去,可這跟我們牽手有什么關(guān)系?”
珍珠瞥了白衡一眼,“想進去就安靜,閉眼,按我說的做?!?p> 白衡見珍珠面色認真,雙目微闔,不似逗他,便也學著她的樣子閉上雙眼,只是覺得有些熱,尤其是臉上。
“吸氣,氣沉丹田,不要吐出?!?p> 白衡按照珍珠的意思去做,牽著珍珠的左手覺得有暖暖熱流流過,白衡睜開一只眼瞟了一下珍珠。
“靜心,跳?!?p> 珍珠一用力就跳到墻體上,穩(wěn)穩(wěn)站住。白衡因為分心而重心不穩(wěn),搖搖晃晃的,“哎哎哎?!?p> 珍珠拉了他一把,幫他站穩(wěn),“噓,別出聲。”
白衡捂著嘴巴點頭,用眼神來表達自己對珍珠的驚訝。珍珠竟然會武功,輕輕松松就帶著自己跳了這么高,白衡現(xiàn)在無比悔恨自己習武時沒有用功,到現(xiàn)在竟然連一個弱女子(珍珠是弱女子嗎?)都不如。
珍珠指了指地上,示意兩人跳下去。白衡點點頭表示明白。
珍珠姿勢優(yōu)美的落地,白衡摔了個狗啃泥。
珍珠和白衡落腳的地方是前院花園東側(cè),珍珠覺得這地方有些怪異…嗅了嗅
白衡奇怪,“你在聞什么?”
珍珠往后退了兩步,站在墻根。
東部一整面墻上都是綠藤,都是今早剛剛修整過得。珍珠撥開綠藤,只見墻面上還有墻角下密密麻麻長滿了黑色小草。
白衡跟過來,看這黑不溜秋的小草嫌棄問道,“咦,這是什么東西?發(fā)霉了?”
珍珠卻很高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些魔植應該跟白御體內(nèi)的魔氣大有關(guān)聯(lián)。
珍珠順手把這些魔植毀了,絲絲魔氣吸取入體,也沒跟白衡解釋。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確認白章氏與白御的安危。
白御的海川院里這里更近,兩人先偷偷往海川院摸去。
珍珠跟白衡躲過一隊巡查的士兵,順利潛入海川院。海川院一片漆黑,連燈都沒有點。
白衡心慌,“是不是我大哥和娘親出什么事了?”
珍珠安慰他,“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知道,你先不要慌。如果白大公子和白夫人真的出事,這里就不會有兵巡邏了。”
白衡偷偷瞄著珍珠,巴掌大的臉龐從容又鎮(zhèn)定,此時有些佩服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又心里發(fā)酸,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然要靠一個小女孩兒來安慰,真是太沒出息了。
夜色濃重如墨,又沒有點燈,兩人只能憑著一些月色分辨方向。
白衡更熟悉海川院格局,所以說白衡在前,珍珠在后。兩人悄悄從前廳往內(nèi)室走,路過書房時白衡卻差點被絆倒。
“哎呀。”
“你怎么了?”珍珠落在白衡身后幾步,聽見他叫喚就要過來。
“小心,小心,這里有東西?!?p> 白衡轉(zhuǎn)過身查看絆倒他的東西,“我沒事,你小心一點不要被絆?!?p> 白衡看地上這個“東西”…像是個人,湊近看了看面容,才發(fā)現(xiàn)是薛神醫(yī)。
“薛神醫(yī)?薛神醫(yī)怎么暈倒在這?”白衡連忙扶起薛神醫(yī)的上半身。
珍珠也是識得薛神醫(yī)的,幫忙白衡扶起薛神醫(yī)。珍珠見薛神醫(yī)昏著,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暈倒,拿出一顆固本培元丹就準備喂薛神醫(yī)吃。在珍珠印象里,只要昏睡過去就吃固本培元丹。
白衡懂一些急救之法,他經(jīng)??吹窖ι襻t(yī)怎么照顧他大哥。他沒讓珍珠瞎給薛神醫(yī)吃藥,用手指按住薛神醫(yī)的人中,慢慢使力,薛神醫(yī)在劇痛中悠悠醒轉(zhuǎn)。
薛神醫(yī)的記憶還停留在被黑衣人砍倒的那一瞬,剛醒過來看到面前黑乎乎的兩個人立馬驚坐起身,張口就要喊人。白衡在薛神醫(yī)話還沒出口錢就先捂住他的嘴,小聲說道,“薛神醫(yī)是我,我是仲愷,白家的仲愷?!?p> 薛神醫(yī)揉了揉眼,借著窗戶透過來的一絲月光,迷迷糊糊地分辨出白衡?!岸??怎么這么黑啊?怎么回事兒?”
白衡反問道,“您怎么暈倒在這兒?”白衡掃視整個書房,注意到了凌亂滿地的書籍,心里更是擔心白御?!澳染従彛胰タ纯次掖蟾??!?p> 白衡去了內(nèi)室,由珍珠扶著薛神醫(yī),“薛神醫(yī),我是珍珠。之前您為我把過脈,還記得我嗎?”
薛神醫(yī)在昏暗中仔細看了看珍珠的面色,點點頭,“老夫還記得珍珠姑娘,珍珠姑娘這一向身體可好?”
珍珠很感謝薛神醫(yī)還記掛著她的身體,“我很好,我有丸藥可續(xù)命?!毖ι襻t(yī)想起何邦交給他的那顆靈藥,說是原來是給珍珠姑娘的。
薛神醫(yī)感慨非常,“何公子與珍珠姑娘乃大義之人,大公子服下何公子送來的仙藥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我們?nèi)?nèi)室看看大公子?!?p> 珍珠有心先問一下黑衣人的情況,但現(xiàn)在時機不太恰當,還是扶著薛神醫(yī)先去看看白御吧。
進到內(nèi)室,白衡正守在白御床頭,用手指探測白御的鼻息?!把ι襻t(yī),我大哥氣息平穩(wěn),怎么我叫不醒他?”
薛神醫(yī)看了珍珠一眼,想起何邦交代的話,“我按古方配制了一味新的丸藥給大公子服下,大公子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只是這長睡不醒,還要勞煩珍珠姑娘…”
珍珠沒反應過來,“我?”
薛神醫(yī)低聲說道,“這藥的藥性我把握不好,何公子囑咐我不可說出藥的來歷,但現(xiàn)在何公子不在,只能麻煩珍珠姑娘了?!?p> 珍珠被趕鴨子上架,一時不知所措。珍珠大約能明白哥哥的苦心,借薛神醫(yī)之手用藥是不想讓他們太過招搖?,F(xiàn)在哥哥不著急,珍珠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來給白御診脈。
把脈不過是做個樣子,珍珠都不知道手該怎么放,幸虧現(xiàn)在黑咕隆咚的,薛神醫(yī)看不清狀況,不然肯定就露餡了。
珍珠把靈氣輸送到白御的經(jīng)脈中,一寸一寸細細探查。雖然白御只服用了八分之一的仙藥,但原先他的身體過于孱弱,八分之一的仙藥對他來說都不能承受。但幸好八分之一也不算太多,沒有將他的經(jīng)脈撐爆。白御之所以陷入沉睡是因為他短時間內(nèi)無法吸收這些靈氣,等他將靈氣吸收殆盡就會醒過來了。
珍珠又觀察了一會他體內(nèi)的黑氣,這黑氣明顯比上次見到時體積增大了。這黑氣也延緩了白御吸收靈氣的速度,如果現(xiàn)在珍珠能把魔氣全部吸收,對白衡來說是最好的,但是現(xiàn)在時間緊迫,來不及的,還要去看看白夫人。
珍珠給白御把脈的同時,白衡在向薛神醫(yī)詢問那個黑衣人的體貌特征。薛神醫(yī)回想道,“我沒有看清他的面容,只記得他披了一身黑色的斗篷,兜帽大的把臉都遮住了?!?p> 珍珠猜測這個黑衣人與當初去崔家的那個黑衣人是同一個人,就算不是同一個人那也是一伙兒的。
珍珠追問道,“他當時在干什么?”
“他當時是在翻書。我在內(nèi)室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就是他的翻書聲?!?p> 翻書?珍珠疑惑著看著白衡?!岸?,你們家有什么書特別珍貴被人覬覦?”
白衡搖頭,“我不知道,家里的事一直都是父親與大哥在操心?!?p> ……珍珠無語。
珍珠跟白衡商量了一下,決定自己去存善堂找白夫人。白衡本不同意,但一來時間緊迫,分頭行動更便捷。二來就是總不能讓珍珠一個女子或者薛神醫(yī)一個半百老人背著身高馬大昏睡不醒的白御吧。所以最后的決定就是白衡帶著白御與薛神醫(yī)去東墻角那里等著,珍珠去存善堂接白夫人,匯合以后再一塊出去。沒辦法,白衡不會武功,只能讓珍珠帶著出去。白衡又一次覺得自己簡直像一只弱雞。
大約一刻鐘后,珍珠回到東墻角。白衡背著白御,還有做薛神醫(yī)已經(jīng)等候在那了。白衡拔著脖子瞅珍珠身后也沒看到白夫人,心里咯噔一聲,“我娘…我娘呢?”
珍珠搖頭,“白夫人沒在存善堂,整個內(nèi)院連個人影都沒有。不過你別擔心,室內(nèi)沒有打斗痕跡,白夫人一個女流之輩他們應該不會對她下手,很有可能是把她藏起來當做人質(zhì)要挾我們?!?p> “不行,我要去找我娘。你們先走吧?!卑缀庹f著就想把白御放下,珍珠攔住他。
“哎,你別這么沖動好不好。白夫人在哪我們都不知道你去哪里找?我們得先離開這里再從長計議,我總覺得今晚的事過于順利,有些不安?!?p> 白衡知道珍珠說的對,也沒再堅持去找白夫人?,F(xiàn)在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時候,先離開再想辦法。
珍珠先帶著薛神醫(yī)跨墻而過,再返回來接應白御白衡兩兄弟。
等珍珠準備帶白衡過墻時卻聽到墻那側(cè)有重物的倒地聲。珍珠試探著小聲喊道,“薛神醫(yī)?薛神醫(yī)?”
連著喊了三四次,也沒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