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韜舉重運動員出身,MT定位,防御點加滿了,出的又是肉裝,凳子和桌腿拍在身上根本不掉血。
只是對酒瓶子和煙灰缸還有些忌憚,這玩意能破防。
現(xiàn)場的打斗呈現(xiàn)一邊倒的局面,魏世韜帶領(lǐng)眾保安力壓孔四一方,不過他故意放水,保安也不敢使全力,所以現(xiàn)場的打斗顯得勢均力敵,場景顯得很熱鬧。
卡座上劉加龍穩(wěn)坐釣魚臺,跟朋友談笑風生的看戲,這種酒醉鬧事時有發(fā)生,都是小場面,下面人都會擺平,他沒有什么好擔心的,只是今晚的營業(yè)額可能會有點損失。
不過那都是浮云,樓上樓下還有洗浴、夜總會等等其他項目,這點損失毛毛雨啦。
成濤瞇著一只眼看著魏世韜在下面一頓操作,此時他的內(nèi)心無比盼望魏世韜被錘爆,如果把他打殘就更好了,這樣就沒人能取代他在這里的地位了。
突然成濤那只沒有瞎掉的眼猛地一瞪,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趕忙向著劉加龍伸過去腦袋,小聲說道:“劉總,對面的人好像是孔四。”
不得不說,他作為一位只有一只眼的殘疾人,眼神居然比大多數(shù)正常人還好使。
酒吧聲音嘈雜,劉加龍沒聽清,孔四趕忙又大聲說了一遍。
這次聽清了,劉加龍一愣,酒吧里燈光花花綠綠,又不夠亮,所以他一點都沒有認出來對方是誰?,F(xiàn)在有成濤的提醒,他才發(fā)現(xiàn)對方果然是孔四。
事情有些大條了,劉加龍摸了摸腦門,感覺有些棘手。
在R市,論勢力大小,孔四連名都排不上,但論爭強斗狠,孔家四兄弟那可是道上聞名的,他們的名頭,跟自己手下這位自戳一目的打手兼保鏢不相上下。
另外孔四也不是普通的馬仔,而是另一方勢力中的頭面人物之一。
“媽了個×,孔四怎么跑到我的場子里來惹事……”劉加龍暗罵。
“不對,這應該是個意外?!?p> 在極短的時間里,劉加龍就判斷今晚的事情完全是一個巧合??姿牡睦习暹@些年基本上收手了,要說他突然踩過了線,到自己場子鬧事,可能性幾乎是零。
那么今晚的事應該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孔四個人擅作主張來砸場子,另一個可能就是這事純屬意外,喝酒喝出來的幺蛾子。
如果說孔四來砸場子,根本就沒有理由,所以劉加龍判斷這完全就是意外。
“快去把他們拉開,一天天的凈是事!”這話是對成濤說的。
劉加龍有些惱怒,自己今天有客人,結(jié)果出了這檔子事。
成濤站起身來,一邊掏出電話撥號,一邊向斗毆現(xiàn)場走過去,他在給保安隊長打電話,讓他們停手。
劉加龍也站起來,跟他的客人陪著笑說道:“這里太亂了,咱們換個地方吧。”
他打算帶著客人離開,畢竟這種場合他不適合在場。
沖突一旦發(fā)生了,必須要給兩方勢力在以后和平解決留下回旋余地,他作為一方勢力的決策層,是不能留在這里的,否則性質(zhì)就變了。
這場事件平息以后,下面人跟他匯報一下就可以了。
卡座上一行人都站起來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江宇突然注意到從靠近門口的卡座上也站起來一個人,快步向VIP卡座走過去。
那個人正是華然!他戴一副黑框眼鏡,非常好認。
從剛才打斗一開始,江宇就在觀察每一個華然有可能藏身的位置,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對方,畢竟這時候大家都在看熱鬧,有人表現(xiàn)的跟大眾不一樣,還是很容易發(fā)現(xiàn)的。
江宇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我要殺的人就是你嗎,對不起了,如果有的選,我肯定不會這樣做,不過我不殺你的話,我馬上就會死。
江宇懷著復雜的心情,離開自己的吧臺,貼著墻角快步向著華然走過去。
劉加龍一行人走下吧臺,跟江宇逆向而行,二者擦身而過。劉加龍他們的身后不遠處,就是暗藏兇器快步追趕的華然。
江宇繼續(xù)走的話,正好能跟華然打個照面,這是最好的下手機會,因為華然滿眼看到的都是劉加龍,對別人根本沒有一點在意。
近了!江宇面前三米就是華然,而且兩個人還在接近。
江宇心臟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我真的要殺人嗎?對不起了……
他把手放在腰間,只要在與華然錯身而過的時候,拔出匕首,往他胸腔和頸部動脈各扎一刀,任務就完成了。
好像是一件輕松的小事吧,可事情哪有劇本安排的那樣簡單,畢竟這是殺人,不是殺死一只雞。
江宇的心中展開外人無法感同身受的天人交戰(zhàn),就在兩人交錯而過的時候,江宇有非常好的機會實施計劃。
不過最終,江宇和華然打了個照面之后,他的手還在腰間,他的手握在匕首柄上,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錯過了……江宇無法描述此時他的心情,在他有限的記憶里,也找不到類似的經(jīng)驗可以借鑒,他只知道,任務再次失敗了,自己可能要死了……
可是在那一瞬間,他又很不甘心,與華然錯身而過之后,他猛然抽出腰間的匕首,然后回過身要去追趕華然的背影。
接下來的事情又讓江宇徹底驚呆了,身穿兔子裝的張虹,突然從一個奇異的角度出現(xiàn)在華然的身前,然后一道白光閃過,華然的脖頸處就被開了一道口子。
這道血口子很深,在割破了頸動脈的同時,他的喉管也被切開,所以華然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
“兔女郎”張虹動作絲毫沒有停歇,她靈巧的躲過華然脖頸噴濺出的血霧,然后經(jīng)過江宇的身邊,再次走進了酒吧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
在她與江宇錯身而過的時候,江宇在她的眼神中沒有看到絲毫的波瀾。
但江宇卻感覺這種眼神似乎是對自己的嘲弄,嘲笑自己就像當初兩人對戰(zhàn)時一樣的懦弱,一樣的猶豫不決。
江宇看著華然在自己的面前倒下,他兩只手捂住脖子,鮮紅的血液從手指縫中止不住的流出來。
他看不見華然黑框眼鏡后面的眼神,可是他對這種瀕死的感覺卻能感同身受,那種感覺,在夢里也曾有過。
那一刻,江宇明白了,殺人這種事,自己這輩子可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