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臺那里的斗毆還沒結束,江宇趕忙按照既定的撤離路線離開。
按照劇本,這邊任務一旦完成,江宇撤離以后,魏世韜吸引注意力的任務就完成了,那里的“戰(zhàn)事”才可以結束。
江宇心亂如麻,第一次看到有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他的心中還是非常震撼的。另外他還有點擔心,這次的任務最終不是自己出手,雖然結果是一樣的,但不知道對自己來說是否可以算是任務完成。
最后,江宇還是按照劇本要求從后門走出去。
江宇出門以后,馬不停蹄的趕快跑路,剛一推開門門,外面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再次出現(xiàn)。
那人還是李月娥,不過這次她沒有裝作不認識,而是用手指了指門外,示意江宇從這個門走出去。
能被安排在這個位置,看來李月娥的血癌也被組織徹底治好了。
出了門是一條胡同,直通馬路,外面已經(jīng)有一輛出租車在等著。
江宇稍一猶豫,然后按照劇本的安排進了出租車。
江宇坐在后排,出租車司機面無表情,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他的乘客。
不過江宇還是能從車內后視鏡上看到他一部分面貌,司機上唇上留著兩撇濃密的胡子,這年頭留這種老派胡須的人不多了,不過也許這是某種偽裝也說不定。
掛擋起步,出租車在夜色中駛向馬路,一路上司機并沒有跟江宇說一句話。
在經(jīng)歷了酒吧里的一切以后,江宇已經(jīng)在自己的意識里認定,這位司機也肯定是洪字小隊中的一員,因為組織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讓他覺得,沒有什么位置是組織無法安插人員的。
他甚至在想,如果聯(lián)合國缺個秘書長,相信組織也有能力安插個人進去,何況是出租公司的一名司機。
但是江宇從車內后視鏡仔細觀察到司機的面目以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認識他,那天出現(xiàn)在大廳中的十二個人中,并沒有這個人。
江宇忍住心中的疑惑,選擇相信組織。
一路無話,出租車在R市兜兜轉轉,一直都沒有走出鬧市區(qū)。
大概四十分鐘以后,江宇終于無法忽視這種異常了,出租車不是應該把自己直接拉回到機場嗎?機場的位置他大約還有印象,那是在郊區(qū)很遠的地方,路上很荒涼,完全不是現(xiàn)在車外看到的景象。
江宇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這是要往哪里走?
司機從后視鏡瞥了一眼江宇,面無表情,絲毫也沒有打算回答他的意思。
江宇的手向腰后,握緊了匕首,這事很不正常,好像有些超出劇本的安排了,另外還有種可能,我不會是上錯了車吧。
也不能,組織無比強大的印象已經(jīng)植根到江宇的腦海,他不相信組織的安排會出錯。
司機好像感覺到了江宇的情緒,他突然語氣輕松的說道:“你的首席任務官南柯有沒有跟你提過,我們任務部門是一個團隊?別緊張,一切還在掌握之中,你又有了新任務,現(xiàn)在需要耐心的等待,到時候我會送你過去的。”
江宇一愣,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聽著話的意思,自己肯定沒有上錯車。
出租車又圍著市區(qū)轉了近一個小時,然后終于拐上了一條偏僻的小道。
這條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顛簸,最后完全離開了主干道,到了一片荒郊野外。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午夜,野外一片烏漆嘛黑,在走了不知多遠之后,前方無盡的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幾點亮光。
車子走近后,江宇看到前面是一臺寬體商務車,剛才的亮光是車的示廓燈和反光條發(fā)出的。
這種商務車比較大,車體也寬,一般都是用于醫(yī)院的救護車,江宇不清楚里面有誰,這時候小胡子司機也下車了,他示意江宇跟他走。
司機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江輝,我是小隊的現(xiàn)場任務官,負責任務的監(jiān)督以及臨時變動提醒等工作內容?!?p> 任務官這個詞語在江宇這里已經(jīng)聽過兩次了,南柯是首席任務官,這個小胡子何江輝又稱自己為現(xiàn)場任務官,好像任務官這個職務以后會跟自己息息相關。
“下車,跟我一起到那邊?!?p> 江宇順從的跟上去,何江輝快步走過去,一把拉開商務車的后門。
車里面已經(jīng)有兩個人,一個是已經(jīng)換掉兔子裝的張虹,坐在車內側邊的座椅上,她正在用那把殺人的匕首修剪自己的指甲。
車廂里另一個是魏世韜,不過此時魏世韜是躺在地板上的,車門被打開后,魏世韜動都沒動一下,只是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盯著車篷頂。
江宇猜測他是在剛才的打斗中受了傷,不過目測身上并沒有任何的外傷。
何江輝說道:“現(xiàn)在我就給你發(fā)布最新的任務。”
他的語氣顯得很認真,讓江宇一愣,一路上他的態(tài)度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你的新任務就是——殺死魏世韜。”
江宇僵住了,他感覺何江輝的話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可是他還是不自覺的干笑一下,問道:“你在開玩笑嗎?”
何江輝似笑非笑的盯著江宇,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眼神像是閃動寒芒的刀片。
“他死,或者你先死,然后他再死,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飛機是明天一早的,也就是說你還可以考慮三到四個小時?!?p> 江宇這次連干笑都笑不出來了,他問道:“為什么?他的任務也失敗了?”
“這個你可以跟魏世韜聊聊,我想臨死前他還是很樂意跟人傾訴一下的。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一點,今晚第一個死的其實應該是你,因為你的任務失敗了。至于為什么到現(xiàn)在你還活著,你應該感謝張虹,如果不是她替你完成了任務,那么明天一早你就是酒吧里一具無人認領的尸體了?!?p> 張虹站起身,從商務車上跳下來,她瞥了一眼江宇,冷冷的說道:“我們兩清了,我殺你一次,又救你一次,以后互不相欠?!?p> 江宇看著張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在自己心口扎的那一刀,讓他終生難忘。
這并不是什么言情小說中常用的一種比喻的手法,只是簡單的字面意思,她真的曾經(jīng)用刀穿透過自己的心臟。
可是這次她又替自己完成了任務,這是真的救了自己,因為岳山教官曾經(jīng)強調過,失敗者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清除掉,也許當時如果放跑了華然,自己馬上就會一命嗚呼了。
這兩筆賬到底該怎么算?江宇心里亂七八糟。
讓他更亂的,是躺在車里的魏世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