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命令中統(tǒng)江東辦事處所有武裝人員驅(qū)車前往麗水山莊包圍劉三雙的別墅。當(dāng)然,他們清楚劉總的背景,不但有司令姐夫,而且老婆顧玲秀外氏家更是不得了,是戰(zhàn)區(qū)長官部的高官。
邵安深諳這種家族的力量,為了慎重起見,他打通了戰(zhàn)區(qū)長官的電話。
“喂!媽的!小鬼子進攻江東了嗎?”
“哦不,長官!深夜打擾,我是邵安!”
“哎呀,我說特派員啊,不是小鬼子,算什么大事嘛!明天再說行嗎?”
“長官,因現(xiàn)在又有新的線索,涉及到傳說中的江東省軍區(qū)司令部臥底梅關(guān)西,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上線,假裝做酒水生意,正躲在劉三雙家呢!所以......”
“哦,不用說,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有證據(jù)當(dāng)然做什么都沒問題,但是要是沒有證據(jù),你們亂搞,李司令那里是過不了關(guān)的!”
“現(xiàn)在是吳大可指認了,所以我們準(zhǔn)備先把這個嫌疑上線先抓來過過堂!”
“嗯,不能讓我來給你們擦屁股就好!”
“是,長官。那我們就行動了!”
“嗯,但劉三雙及司令部的人,不能動,不管有什么證據(jù),必須先報告我再做決定!不得有誤,否則拿你是問!”
“是,長官!”
邵安算是征得了戰(zhàn)區(qū)長官的同意,心想,我動張洪亮,就算李司令頂牛,有人壓得住了!
......
邵安和汪竹廷就在下面等著,大不了等到天亮,張洪亮總要下來吧,這叫吃定稱砣定了心!
當(dāng)然,這么大的動靜,上面是知道的。大家面面相覷,劉三雙心想,怎么單就圍他的這房子呢?怎么只圍不動也沒人上來呢?這幫家伙來這里游行示威嗎?
“媽的,這幫王八蛋想在太歲頭上動土??!”司令站在窗戶邊看了看,狠狠地說。
“司令,我們來這之前,他們電話說包圍南苑,是不是誤以為李老板就是他們要找的什么人呢?”孫明武提醒道。
“這幫蠢貨,正經(jīng)事不做,專干沒影的事!三雙,你的電話在哪里,我把警衛(wèi)營調(diào)過來,看他們的幾把破手槍響呢,還是我們軍區(qū)的機關(guān)槍更響!”李司令邊說邊找電話。
“姐夫,在這!”劉三雙領(lǐng)司令到客廳柜子旁邊。
李司令撥了撥警衛(wèi)營營長田海峰的電話,可是打不出去。他想,肯定是被這幫中統(tǒng)切斷線路了。
李司令氣乎乎地穿好軍大衣,戴上軍帽,子彈上蹚,就要沖下去。還是孫明武眼明手快,攔住司令。
“司令,反正酒喝得差不多了,還是我們幾人一起下去吧。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等回司令部再給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螞蟻算帳?!睂O明武急促地說。
他們與李長生及劉三雙一起下樓,邵安及汪竹廷見是司令,只好畢恭畢警地警禮。
李司令瞅也不瞅他們一眼:“三雙,回去吧!我們順便送李老板回酒店。”
邵安見李長生要跟著走,就近前一步笑著說:“李司令息怒!吳大可指認這位是紅黨要人張洪亮,是臥底梅關(guān)西的上線!”
“那位是姓吳的,王八蛋過來!”李司令砸了一下手杖。
“司令,小的便是吳大可!”吳大可站了過去,抖音般地回應(yīng)。
“睜開你的狗眼,這是張洪亮嗎?他叫李長生,上海租界鵬泰的老板。年初,是他在租界救了國軍將領(lǐng)李某的命!那時與紅黨關(guān)系那么緊張,他要是紅黨,還不趁機殺了我,還費那卵功夫救我?媽的,今天你要敢胡說八道,我一槍崩了你!”李司令吼著,一邊就要掏槍。
吳大可絕望的眼神看了看邵安,是多么的可憐!
李長生看了看他,高個子,小平頭,臉上有道傷疤,終于想起來了,是在一次運送補給時見過一面。他的那道傷疤就是在那次送補給時受的傷,還是張洪亮(現(xiàn)李長生)親手幫他做的手術(shù),但因缺少藥品,終落一道疤。嗯,他叫吳大可,是他,沒錯,特委重要成員。前不久,與方然會面,他還提到過這個人,說他精明能干,就是生活較為散慢,常會去夜店溜達。它娘的,這個可恥的叛徒!
“司令,息怒!我不是張什么,因年初上海的緣份,在司令部,我也只認得司令您及孫副官。既然他們一口咬定我是什么,那我跟他們走一趟就是,相信會還我一個清白。我這本票先給劉總,加訂一千箱米酒,到時給我發(fā)貨就行?!崩铋L生平靜地說著,一邊就拿出票票遞給了劉三雙。
邵安抓住機會,小聲問:“司令,李先生愿意配合我們調(diào)查,你看......啊......”
李司令跟本就不理彩邵安,拉開配槍保險,指著吳大可喝問:“他明明是李長生,你偏要說是張洪亮!你這個鳥人,我問你與他共過事嗎?認識多久?要敢不說實話,我現(xiàn)在就槍斃你!”
吳大可雙腿發(fā)抖,心想現(xiàn)在千萬不能再激動這軍棍,否則小命不保,那時就人才兩空了,那樣的話還不如當(dāng)初死了,混個萬世芳名多好!既然小人做了,就應(yīng)能屈能伸。想到此,吳大可反而從容淡定地說:“司令,我說!我沒與張洪亮共過事,只是在上海淪陷前因送補給見過一次面,那時他是游擊隊隊長。但當(dāng)時炮火連天,情況緊急,記憶中雖然萬分相象,但誰又能百分之百就說此人就是張洪亮!所以,作為嫌疑,邵特派員才要來請他回辦事處配合調(diào)查驗證?!?p> “就憑你一個叛徒胡亂指控,就能作為嫌疑,笑話!我還認為這是你們紅黨的苦肉計,想打入中統(tǒng),亂我章法呢!語無倫次,滿口胡言!”李司令狠狠地訓(xùn)責(zé)一翻,轉(zhuǎn)過身接著說:
“特派員,聽到?jīng)]?只是長得象,叫你的人讓開!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敢抓他,我的救命恩人,等一下我就抓你的人!我說到做到!”
李司令說著,拉著李長生的手,往專車走去。周圍的中統(tǒng)人員就象是空氣,沒人敢攔。邵安“這......這......”長嘆一聲,讓汪主任收隊,從長計議......
“司令,我看這伙人不會善罷甘休,要不,李老板就別回南苑了,住司令部招待所吧?”孫明武一邊開車一邊問。
“嗯,李老板,你究竟是不是紅黨?沒關(guān)系,即便是,我也不會為難你?!崩钏玖顩]理孫副官,而突然問李長生。
李國華司令心想,姓邵的敢圍他妻弟住處,應(yīng)是拿了尚方寶劍的。剛才因在氣頭,邵安怕槍走火才暫忍讓步的。所以他想真真實實地確認,如果不是則萬事好說;如果真的是,他就想辦法送走他。人不在,出了江東省,不干李某的事,因為他不知道啊,吳大可不也說只見過一次面嘛!如此一來,至多是辦事不周而挨頓批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