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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第九十三章 勇士之爭(一)

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優(yōu)哉先生 3561 2020-01-24 21:30:16

  前天,白衣飄飄站在皮革店的頂樓之上,管家突然大聲宣布勇士之爭即將在今晨舉行。

  管家總是喜歡把自己打扮成活鬼一般的,白臉配白衣白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陰險(xiǎn)毒辣。破左耳祈禱黑夜里,絕對不要碰見他。狐貍就是狐貍,狼就是狼,老虎就是老虎,蛇就是蛇,可是他不知道老怪物是什么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混亂。他不禁懷疑野人王的直覺正在逐漸減弱。

  消息爆炸,瞬間傳開。

  除了大小扒皮,無人不躍躍一試。

  一夜之間,擂臺高筑,一場生死搏斗已然準(zhǔn)備就緒。其實(shí)也沒有實(shí)際需要準(zhǔn)備的,人們只要放下手中的工作,把性命豁出去,賭個(gè)好運(yùn)氣。

  所謂勇士之爭:皮革店每隔一段時(shí)間就會舉行一個(gè)比武大會,至于名目全看大扒皮的心情而定。任何想要贏得10枚金幣的人可以主動參與,包括家奴和東西。只要你認(rèn)為自己可以打倒擂臺之上的勇士,跳上擂臺即可,沒有任何規(guī)定。

  這個(gè)誘惑,無疑是值得付出性命為之赤身肉搏。

  比武規(guī)則,只有一條:打倒對手。

  不過不是打倒一個(gè)對手,是應(yīng)戰(zhàn)輪番上來挑戰(zhàn)的人。直至最后,守住擂臺的人方才有資格得到十枚金幣,并被稱為勇士。

  后來的故事無人知曉,攜帶巨款離開皮革店的勇士們,從來無人回頭。自然,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及發(fā)展。或許往事不堪回首,在皮革店做“東西”畢竟不是太光彩的過去。

  老天爺似乎也來湊熱鬧,連下了幾個(gè)月的陰雨終于歇息,天穹露出了燭光般顫悠悠的暈彩。

  石墻之上皆插滿了紅色三角旗子,繃直身體迎風(fēng)招展。

  院落之門的兩旁被紅色覆蓋,剛刷上的油漆就像是隨意潑灑的血液,散發(fā)著刺鼻味道。

  門衛(wèi)的盔甲和長矛上纏繞著紅色布條,散發(fā)著霜?dú)獾乃麄兛蓻]好臉色。依舊老規(guī)矩:當(dāng)值的他們只能看不能動手。

  抬頭往上而去,就連平日站崗的護(hù)院也沒了蹤影,十枚金幣的力量實(shí)在令人無法抗拒。

  穿著灰色鎧甲的士兵接管了大院的外圍,從顏色的程度可以判斷出,他們身上所穿戴的正是前些天鐵匠鋪所送。黑色披風(fēng)在后背張狂,他們面無表情,簡直就是屹立在碎石子堆上的石雕人像。佩劍在腰,令人膽顫,宛若隨時(shí)準(zhǔn)備見血封喉。

  忽地,他想起了暗夜鋼軍的鋼劍,倒映著竹鬼的凜冽之光。

  “哪來那么多兵?”他心生疑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但愿不會發(fā)生。

  從來不露面、生活在后方的士兵,永遠(yuǎn)都是一個(gè)謎。他們猶如鬼魅藏在高墻之內(nèi),沒有人窺見里面進(jìn)行著的秘密大事。

  “都是老爺養(yǎng)的狗。”樹子仰鼻冷哼、滿臉怒氣,罵道,“別指望他們告訴你狗洞在哪?一群長了眼睛,卻從來不用來看人的玩意。等著,哪天非收拾他們不可!好讓他們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從樹子一路的謾罵中得知,每逢勇士之爭,這群士兵就會圍守在院外,以防萬一。至于為何如此憎恨他們?樹子卻只字不提。但從那恨不得將他們開膛破肚的表情大致可知,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盡管甚是好奇什么樣的情況下,樹子會與鬼魂一般存在的士兵起了沖突。然而,他卻忍住沒問出口。

  擂臺之上站著一個(gè)肩膀?qū)捄竦幕镉?jì),兩米高的鐵爐里烈火熊熊燃燒,烤著他抖動的胸肌?;镉?jì)不停來回踱步,時(shí)而拍打胸膛,時(shí)而高舉雙手挑釁四下,目光卻回縮。

  想必,此人就是今天守擂第一人,但愿他幸運(yùn)。

  人群涌動,喧鬧鼎沸,比起篝火宴會的盛況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了伺候大小扒皮的貼身家奴,門店的伙計(jì)也已拉上大門,掛著歇業(yè)一天的牌子。眼下都圍在最靠近擂臺的位置,和一群人爭先恐后下賭注,紅著眼不停叫囂。

  隨同樹子一起走向觀賞臺,立即引起一陣騷動,倒喝、口哨聲此起彼伏,肯定不是出自尊重。他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一顧,甚至唾棄,恨不得朝華麗衣裳吐上幾口痰。他們極力抑制著沖動,就像接受東西的命運(yùn)一樣無奈。

  小扒皮身體不舒服,不愿逗留,旋即命令他們倆可以自由活動。

  第一次觀看眾人族打架,以往野人才是主角,他難免激動難抑。

  然而好戰(zhàn)的田老頭,似乎并不為十枚金幣誘惑。特意挑了一個(gè)極其隱蔽的角落旮旯,經(jīng)驗(yàn)老者儼然是臺下看客,遠(yuǎn)遠(yuǎn)遙望臺上已摩拳擦掌的伙計(jì)。

  就身手而言,他相信能從竹鬼手里活下來的,必定不是懦弱之人??上?,田老頭沒有動手的興趣。

  穿過人群,瞥見牛扒皮也缺席,觀賞臺上的空座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多,比起篝火宴會時(shí)的座無虛席,顯得寂寥。

  一陣濃郁的香味射入空氣中,未見其人先聞其香,他的腦仁隱隱作疼。

  “我知道我很美,但你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實(shí)在有點(diǎn)欠禮貌。”管家果然從前方人群中冒出。

  一反常態(tài),老怪物竟卸下白衣,改一身黑衣勁裝、黑色皮靴、黑色披風(fēng)。打完招呼后,管家神色異常凝重,仿佛這就是個(gè)嚎喪的日子。假銀發(fā)盤整齊束縛在腦頂上,以一白玉固定,橫貫一只似蛇的簪子。

  如果不是對老怪物有些片面的了解,破左耳險(xiǎn)些認(rèn)為老怪物定然是要奪取十枚金幣的參與者之一。

  在銀發(fā)上騰飛的玉蛇十分引人注目,他不由自主多看了兩眼。雕工精致、栩栩如生,仿佛剛破水而出的白色小蛇,全然不似皮革店的粗糙工藝。或許又是從哪交易而得吧。這家伙就沒有一天不修飾那張皮囊,哪天穿了一身女衣他也意外。

  蛇,活繩子,思來都令他心生厭惡,記憶才是最固執(zhí)的東西,只好移開目光,不去想這一切。

  “管家還是喜歡和女人搶東西?!睒渥涌绮缴锨埃敛谎陲椝某爸S,旋即猛吸鼻子道,“真香啊!我還以為是老爺和總管家改了規(guī)矩,敞開皮革店的大門,而紅房子的女人對勇士之爭產(chǎn)生觀賞的興趣,紛涌而至,以至于整個(gè)空氣里都是胭脂粉香?!?p>  “你的提議,值得可以考慮?!惫芗逸p松應(yīng)對。

  樹子猛然深吸,閉目而嘆:“熟悉的味道,讓樹爺爺我直想女人啊?!睗M臉陶醉,右手在半空中抓了幾下。

  “走到哪都有臟東西?!惫芗抑本€走向破左耳,對樹子視而不見。

  確有一只小蟲飛過他們的頭頂。

  “老不死的,就剩下嘴硬?!睒渥右а狼旋X。

  攏緊了衣領(lǐng),管家又捏起蘭花指,說:“野人不喜歡打架嗎?這華麗繁服不適合近身肉搏,不等你出手,別人就摔裂你的五臟六腑。擂臺上都是餓獸,可沒人懂什么是惜香憐玉哦?!?p>  空氣驟變,身旁并肩而立的他都能感受到熱辣辣的火氣,正想扒開老怪物的皮囊瞧瞧里面是不是還住著一個(gè)女人?

  樹子語塞,只好咬著牙,近乎嚼碎。

  “通行憑證呢?”他脫口而出,每次看見老怪物妖里妖氣的模樣,配上一張白漆漆的臉,不自覺作嘔。田老頭作丑是為了逃避追捕,老怪物是為何?

  無論如何,反正有無數(shù)的鈴鐺,每天可以換不同顏色。今天無辮子可纏繞,管家便將鈴鐺繞在手腕處。

  一個(gè)老男人帶著鈴鐺,舉手投足之間刻意扭捏,叮鈴鈴響個(gè)沒完沒了,真是妖孽,比狐貍都騷上幾分。

  出門前,小扒皮特別交代不準(zhǔn)他和樹子垂涎金幣,耽擱了些許時(shí)間。急切觀看,生怕錯(cuò)過精彩,他們倆奪門而出誰都沒有換衣服,且無須多此一舉。

  “勇士的額外獎(jiǎng)勵(lì),有人想要嗎?”管家從兜里掏出了兩塊鐵片,從他眼前晃過。

  “小公子的話,你竟然全當(dāng)耳邊風(fēng),陰陽人?!睒渥悠瓶诖罅R,出拳同時(shí)沖出,被野人硬拽了回來。

  “好過爛屁股?!惫芗疑斐鍪持腹匆??!俺鹑私谘矍?,可惜就差一劍的距離?!?p>  “你找事!”破左耳極力克制,別說樹子,他都想打人。

  “哎呦呦,我好怕呀。瞧瞧,這瞪大的眼睛就和牛眼一樣嚇人?!惫芗抑钢鴺窍驴盏兀瑢σ叭苏f?!爸灰愀疑吓_挑戰(zhàn),無論輸贏都可以得到兩塊鐵皮。膽小的野人,敢嘗試嗎?哦,莫非木屋暖床,已經(jīng)將野人的膽量熔化了?!?p>  “陰陽人,你有什么沖老子來??!”樹子嚷叫,“柿子盡挑軟地捏,算什么本事。”

  “小馬駒,是昨晚沒被壓爽,今天到處亂吠?”管家落座,氣定神閑啜飲著熱米酒,完全不理會暴跳如雷的樹子。“樹爺?shù)娘L(fēng)骨,我是望塵莫及啊?!币荒ㄗI笑從嘴角爬上耳廓。

  啊,一聲怒吼。“老子要?dú)⒘四??!睒渥訐淞松先?,被他及時(shí)攔腰抱住。

  他使勁拉走樹子,可不希望比武還未開始,樹子已殘。

  盡管他不知道,外表孱弱的老怪物有何本事?但那雙完全與年紀(jì)不相符合的炯炯雙眼,簡直是一雙狐貍之眼。不似老怪物刻意表露的陰陽怪氣,倒像極了藏匿在暗處的窺視眼,閑情淡淡。

  曾聽田老頭說起過各族圖騰,能把圖騰佩戴在身上的都非尋常人家。為了驗(yàn)證這個(gè)想法,他曾細(xì)心留意過每個(gè)人,鮮少有誰佩戴圖騰飾物。而老怪物的圖騰,像蛇非蛇,或許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動物。

  樹子咬著牙緊閉雙唇,甩開他的桎梏,瞪目道:“你為什么要拉著我,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他娘的,整日男不男女不女的,遲早老子要撕爛他的破嘴?!迸瓪馕聪瑯渥永^而責(zé)怪,“對付這種人,你就不能給他好臉色,不就是個(gè)一腳邁進(jìn)鬼門關(guān)的老頭子,有什么好怕?就算僵持,面對面坐著,他都得先蹺辮子,我們耗死他,根本不費(fèi)吹灰之力?!?p>  “他是管家?!逼谱蠖嵝?,“能在皮革店當(dāng)管家,總有他自己的手段。”田老頭的耳提面命始終是關(guān)住野人沖動的籠子。

  “管家又怎么樣,給他豹子膽也不敢動小公子的人。不要讓老子逮住機(jī)會,否則沒他好果子吃。”樹子咬牙切齒子,挽起袖口,朝地上啐了一口,扭頭劈頭蓋臉罵他?!澳悻F(xiàn)在簡直就是田老頭附體,本事沒有長進(jìn),啰嗦勁倒是十足?!?p>  罵罵咧咧鉆過密不透風(fēng)的人群,從來不知道皮革店有這么多的人,將整個(gè)擂臺圍得水泄不通。

  許久之后,他放棄了,根本無法擠到角落旮旯與田老頭碰頭,本想給樹子一個(gè)意外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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