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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逢(一)

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優(yōu)哉先生 3784 2020-03-05 21:30:36

  距離上次黑水圣池驗(yàn)明正身,已經(jīng)過了十三天。

  所謂驗(yàn)明正身對破左耳而言,就只是泡了個澡,并未見任何奇效,還不如樓下池水,起碼能治療凍瘡之癢。

  然被帶回族里之后,也沒有得到他想象中的各種懲罰,反而獲得了更大的自由。現(xiàn)下,整個女族已經(jīng)沒有他不能來去的地方。

  前兩天他還提心吊膽,唯恐其中藏著陰謀詭計。到了第三天的清晨,自然醒來,發(fā)現(xiàn)每個女人見到他都是面帶微笑,禮貌有加、溫柔可人,連空氣都彌漫著甜橘香味。難道是池子里的水有強(qiáng)身健體、美膚養(yǎng)顏,喚醒嗅覺的奇效?急找來鏡子,從頭到腳照了個十幾遍,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哪兒多塊骨頭。

  那天,老祖母帶他離開圣水池,一路沉默不語,惟有風(fēng)聲一路相送。

  回到圣壇,她將等候的族長喚到身旁——竟然就是那引路使者,耳語了幾句,太遠(yuǎn)聽不見。緊接著,揮手示意他們離去。族長就攜他避開十二道火龍,從暗道離開了神殿,下了天階。回到族里,好吃好喝供著,且還他自由。此間他還去看望了一次田老頭,只是該死的田老頭居然閉門不見,還厲聲驅(qū)趕他離開。一思及于此,破左耳的心情大為不爽,對著剛破土的竹筍罵了幾句臟話,卻難解恨意。

  越想越氣憤,隨即,他將叼在嘴里的草枝吐在地上。猛然站起來,活動開四肢,僵硬的肌肉迫切需要一場肉搏才能舒緩。想起之前為那張丑臉各種擔(dān)心和求情,更頓覺胸口怒氣翻滾。于是,扭頭下了竹林,越過山丘,回到他的吊腳樓。一個大字,倒在床上,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系著紅布的竹樓。

  竹樹包裹著小樓,只露出了樓頂,紅布隨風(fēng)與枝葉共舞,不斷勾著蠢蠢欲動的魂魄。

  田老頭為什么閉門不見?疑惑在心中如黑霧彌漫,越來越濃。胸膛回挺,腰部往前收,雙膝打直,他蹦跳起床往窗戶走去。

  該死的田老頭為什么不見他?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中閃現(xiàn),四肢立即冰涼。

  不!不會!

  自從落入這些女人手里,他就沒有見過活的田老頭,一切都只是女人們的片面之詞。他不敢再繼續(xù)往下作想,自從這個念頭出現(xiàn)后,整個人都被抽空般發(fā)虛。之所以能繼續(xù)呆在女族游手好閑,做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無非就是他堅信田老頭還活著,且和他過著一般的生活。那些無處不在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是笑他上當(dāng)受騙卻不自知嗎?

  此時,一切的自以為是都變成絕望!他拍打著后腦勺,隨即狠狠抽打自己幾個耳光。

  母老虎不是老虎?

  女人不會殺人嗎?

  為何要放松警惕,竟毫無一絲提防,全然失去對女人們的懷疑。如果田老頭真的......只怕做鬼也不會放過他。雙拳輪番落在窗臺上,第一根竹子從中間凹裂開,一根根接一根。

  一聲大笑驟然入耳!

  他眺望著竹樓,直罵自己蠢。那老頭是誰?分明就是......野林再也沒有這么丑陋的臉。暗夜鋼軍里的鷹眼,皮革店的老油條,怎么可能被幾個女人給無聲無息解決。

  果然如田老頭往日所諷刺:“臭小子,你他娘的就是個雛?!?p>  剛剛解決一個念頭,另一個壞念頭又出現(xiàn)。田老頭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萬一這些女人根本沒有抓住老頭呢?如此之久的時間,若是田老頭還活著,早就翻山搗谷尋他。除非,古藤外蛇后、群蛇......胸膛仿佛在驟然之間被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捶打。一下又一下,直至把膨脹的胸膛打成干癟,卻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

  哈哈哈哈,倏然一陣爆笑,他拍著后腦勺直罵自己記性不好。田老頭最愛什么,鋼劍、美酒、女人??!古藤女族,最多的不就是女人。這該死的田老頭,定然是有了女人相伴,便將出生入死的自己拋之九霄云外。若不是初次見面那老頭混在隊(duì)列中,打死他都不相信這樣的糟老頭,竟然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暗夜鋼軍之士。

  他不來見我,又沒阻止我見他。一念浮現(xiàn),破左耳迅速做出決定。雙手一撐躍上窗臺飛撲向前,從叢綠中借來竹尾將他蕩落在地。手臂一松,竹樹立即反彈逃回叢綠中抖擻著身軀。起立之后,他往紅布竹樓一路狂奔,碎石在腳下飛濺,一抹紅色在前方越長越大。

  路過所遇的女人無不是沖他微笑,等他回頭一望,她們都停下手中正在忙的活計,皆在竊竊私語。仿佛他是個異類,紛紛向他投去注視。她們毫無避諱地打量,從上到下、從下到上,仔仔細(xì)細(xì)地翻看,背后的灼熱似烈火如影隨行。或許他無法通過黑水圣池檢驗(yàn)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再也沒有人把他當(dāng)作救世主了吧。

  陽光刺眼,湖面射出無數(shù)柄利劍般的亮光。

  竹排搭建而成的階梯上坐著四個女人,挽著袖子卷起褲管,聞聲立即向后扭著腰和脖子望著他。手上的木棍卻不停地敲打在泡水的衣服上,目光隨他的步伐飛掠,甚是肆無忌憚。

  其中一個敞著上身的女人橫臂指著他,臂下的肥肉如扇子扇動,

  一目了然,

  其中兩個較為年輕,一眼便可以看見。

  蜷縮在她們身后的女人最小,目光怯怯卻又忍不住窺視他。鎖骨下的凈土勢如春筍剛破土,沐浴在陽光下,在微風(fēng)中羞澀暈紅。

  在剎那之間,四目在亮光中相撞,他攫住了她的再度窺視,她立即向后退縮,把頭埋在其他女人身后。除了這個她,目測與他一般年紀(jì)的女孩,沒有人在意他的斜視,年長于她的女人們更是直往前送,唯恐他看不見。

  隨即,女人們像看猴子一樣從四面八方朝他聚攏,其中不乏裸露上身的女人。愈來愈大的肆笑如河浪兇狠將他猛然推向前方。

  ,直接一路燒上臉頰,熱辣烤人,他也是頭一回見到此等盛況,可惜田老頭不在,否則那老頭的眼珠子鐵定會脫眶。

  風(fēng)從山坡上急切切地沖下來,一陣陣襲來卻滅不掉火焰。低頭盯著腳尖,碎石更是噼里啪啦飛起落地。

  等他來到田老頭所住的竹樓下,飛躍跳上樓梯。正準(zhǔn)備踢門強(qiáng)闖之際,只聽見嘎吱一聲響,他便硬生生撞在某物上反彈回來,止不住趔趄幾步。抬頭定睛一看,只見兩名頗具風(fēng)韻的女人擋主了他的去路。還來不及發(fā)怒,重心已失,他便像個圓球,咚咚滾下梯子。

  隨即,啪得一悶響,他摔在來時的那條依黑湖而建的路上。四腳朝天而躺,狼狽的模樣宛如一只翻身的烏龜,細(xì)碎的小石頭豎起尖頭頂著他的背部。

  頓時引來一陣哄然大笑,許多女人已然笑得前俯后仰,仿佛有個小丑在賣出演出。

  尖細(xì)、響亮、清脆的聲音充斥著雙耳,鉆滿他的腦袋你推我擠,誰也不愿意離開。

  霎那,一股沒有穿衣服的冷意爬上他的身體,如小細(xì)蛇游爬。連忙爬了起來,他命令自己不去看任何人,目光直接攫住正穩(wěn)穩(wěn)地站立在原地的罪魁禍?zhǔn)住?p>  她們的嘴角噙著笑意,不知是鄙視還是得意?他沒空猜測,放肆的笑聲直直敲打在耳膜上,任何念頭在腦袋里都無法安身,剛現(xiàn)身就一陣紛跑,逃得無影無蹤。若說金蝶的柔軟好似無骨,眼前女人的身體卻如樹軀結(jié)實(shí),倒是令他頗為詫異。原來女人也和男人一樣,有著各式各樣的不同。他不禁心生警惕,以后得多留心眼,決不能小看了女人。

  她們一手插著細(xì)腰一手扶著梯子扶手,恣意扭著臀部,搖搖擺擺從一旁的竹樓走了下來。

  相較于野林的陰寒,女族頭頂掛著一個大火爐炙烤著天穹下的一切。他的手指頭不禁發(fā)癢,很想一把扯掉輕她們的衣服,反正穿了和沒穿一個樣。黑發(fā)盤上腦后一根小棍插牢,一縷碎發(fā)垂落在下顎處,發(fā)尾如柳葉尖隨著腳步起伏摩挲著鎖骨,撓出一層紅暈,細(xì)長的腰帶未系,癱軟在身側(cè)隨風(fēng)搖曳。

  酒香從她們身下散發(fā),目光尋去,果然看見兩人的裙面皆有一片濕漉漉未干涸的酒漬?!澳憔褪悄莻€野人?”一個圓臉的女人,像是觀看稀奇物一樣,眼珠子圍著他打轉(zhuǎn)。

  “哎呦,看起來還真是個雛呢?”另一個方臉女人跟步上前,揚(yáng)起溫柔的一笑?!翱纯催@無知的稚臉,真是惹人憐?!?p>  弄不明白她們在說什么,他也懶得理睬??傊s緊讓開,別再擋他的路,否則就別怪野人之怒破了不打女人的規(guī)矩。

  “田爺就在樓上休憩。你們好久不見,應(yīng)該有許多話說吧。我去給你們溫壺酒,再做幾個小菜?!币呀?jīng)離去的圓臉女人,忽然回頭對他一笑。

  田爺?

  幾天不見那老頭都當(dāng)上爺了!好酒、小菜、女人.....死老頭,你倒是過得爽身爽心,無憂無慮似神仙。一想起自己多余的擔(dān)憂,心中一股怒氣立即生成,隨著呼吸竄騰直達(dá)頭頂,將腦海里亂哄哄的各種笑聲燒成灰燼。心沉如大雨即將來襲的天穹,他三步并作兩步,快速上樓,提著腳對著竹門一陣狂踢。

  酒香濃郁撲面,面前的門旋即直敞,一道熟悉的聲音入耳。

  “臭小子!人都來了,何必和門過不去,它又沒得罪你?!卑c軟在被褥上的田老頭四腳朝天,雙手枕在腦下,緊閉雙眼假寐,沒有睜開眼睛檢查闖門入室之人的意思。

  他劈頭蓋臉就問:“那天為什么不見我?”

  怒火一下子就燒成了熊熊烈焰,每一根指頭都想扯裂眼前的丑臉。

  “不方便唄?!碧锢项^終于睜開眼睛,一手打起支撐著腦袋,側(cè)頭看他?!耙欢螘r間沒有見,你肥了不少。這里的女人真是懂得伺候人啊。怎么樣?臭小子,這里的生活比起皮革店簡直就是天堂般,讓人快活不知時日過,更不知那愁滋味啊?!?p>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方便?”他單刀直入。“你的手腳都沒斷?!?p>  “臭小子,你能盼老子點(diǎn)好嗎?”

  “這,還不夠好?”他環(huán)顧一圈,追問,“到底有什么不方便的?”

  “男人和女人,還能有什么時候不方便呢?”田老頭聳聳肩,一副欠揍的模樣。接著大笑不止,就連智齒上的蛀洞都看得一清二楚。

  必須給他一個回答?!澳銥槭裁床粊硪娢??”一個畫面冒出,野人的臉不由一陣熱辣。

  “那老子得恭喜你了?!蹦菑埑竽樈K于舍得離開床了?!霸趺礃?,”兩只發(fā)濁的眼睛閃著狡黠,旋即黯淡,“不對,你笨手笨腳的,估計還沒摸出道道吧。臭小子,別氣餒,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閉眼都不會錯?!?p>  野人之怒近乎要噴涌而出,直接將丑臉燒個面目全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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