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洛克.高【修訂版】
這幾日的雨很是密集,整個蓉城都籠罩在陰霾之下,視線所及不過一米開外,似乎世界陷入了一層包裹內(nèi),顯得極為的陰沉和壓抑。
此刻,一頭長發(fā),面色冷峻的男子,具體點說,應(yīng)該是個僅有二十六七歲的青年,正拿著一張紙呆呆的看著,時間已經(jīng)過去整整六個小時,他的臉上不曾有任何表情。
如有人見此,肯定會認(rèn)為此人傻了。
他的另外一只手,五指成抓,正在木質(zhì)的桌子上狠狠的抓著,由于用力過度,指甲被抓翻,鮮血自指尖慢慢的滲出,極為驚心怵目。
他叫高小樹,畢業(yè)于麻省理工大學(xué),但由于好賭成性,丟掉了一份收入極為可觀的工作,如今自己經(jīng)營一家軍用品專賣店,生活勉強(qiáng)過得去。
他還有一個妹妹,叫高揚。
就在這時。
從門外蹦蹦跳跳的走進(jìn)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一邊走著,一邊哼著最近在學(xué)校學(xué)的‘上學(xué)好’歌。
她就是高小樹的親妹妹——高揚。
當(dāng)她走到高小樹的位置時,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了一跳。
“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高揚滿臉擔(dān)憂道,“哥,你怎么了?”
被高揚的話給驚醒,高小樹急忙收起了手上的紙,將那雙血淋淋的手背在背后,然后探出另外一只手,撫摸著小女孩的頭,語氣極為柔和道:“沒事,你先去洗手,哥給你做飯,然后我們?nèi)ヌ硕碳?!?p> 原本很乖巧的高揚一聽高小樹的話,臉色頓時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嘟起小.嘴道:“不,我不去,我哪也不去,爸爸媽媽不要我了,難道就連你也不要我了嗎?”高揚做出一個向高小樹懷里擠的動作,很明顯,她不想高小樹離開。
高小樹不由苦笑。
這些年,母親早逝,父親在國外拼搏,兩人相依為命,早就已經(jīng)彼此習(xí)慣和依賴。
他沒有生氣,沒有焦躁,而是耐著性子,盡量將眼眸中的憤怒和殺意掩飾,取而代之的是柔和、溫暖,道:“哥哥去國外有些事情需要辦,你到二姨家也只是暫住,短則一個月……”
高揚揉著濕潤的眼睛,傷心道:“長則一年對吧?這是爸爸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可他已經(jīng)三年未曾歸家!”
高小樹神情一僵,刻意將怒意壓制著。
但父親的死,他不能讓自己的妹妹知道,母親的離世,已經(jīng)令她與別的孩子有別,性格孤僻,雖說此刻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的很活躍,但在外邊,絕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孩子,這讓高小樹很是擔(dān)憂。
沒有父親在海外身死,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蓉城,離開自己的妹妹。
但,這次。
他必須要離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作為人子,他須以血還血,這一直都是他做人的準(zhǔn)則,何況是關(guān)乎自己的至親之人,那個生養(yǎng)自己的人呢?
吃過夜飯,高揚帶著極不情愿的表情,坐在書桌旁,邊看書,邊在啜泣著。
很顯然,他不想高小樹離開。
高小樹對此,內(nèi)心毫無波動,他收拾一番自己和妹妹的行禮,然后就帶著高揚進(jìn)入地下車庫,簡單的清理一番已經(jīng)在地庫中安放已久的軍用皮卡車,就和高揚上車,揚塵而去。
二姨家距離高小樹家就幾條主街道而已,唯一不同的是,高小樹所在的是平民區(qū),然后二姨的家坐落在蓉城的高檔區(qū),說起來,這便是城市化過程中勾勒出的一副貧富差距最現(xiàn)實的鴻溝。
二姨叫葉冰蕓,乃是一家上市外貿(mào)公司的老總,商界精英,絕對的白富美。
二十一歲那年,白手起家,短短三年,身價十多億,在華國商界有一句話形容這位上市公司女掌門人的話,很是貼切:巾幗不讓須眉!
她所居住的樓旁,乃是城南富人區(qū),蓉城對富人區(qū)有這么一個說法,1993年錦繡花園和1997年中華園成就了桐梓林,那么2002年的中海名城則成就了神仙樹,以及十二年后出現(xiàn)的綠地GiC,便形成了真正的城南富人區(qū)。
此刻,高小樹那輛看起來已經(jīng)很有些年月的皮卡正刺眼的停在中海名城的小區(qū)門口,氣定神閑,面對這般豪奢之地,他不曾有絲毫的感慨和羨慕,而是很淡然的看了一眼而已,然后就轉(zhuǎn)身看著高揚。
高揚站在他的身后,見高小樹的目光掃視而過,下意識的就向他的身后藏匿著,對這,似乎很是陌生和驚懼般。
“哥,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國嗎?”高揚聲音帶著些許商量的語氣。
很顯然,這小妮子不想高小樹離開。
“不行……”高小樹的話沒有任何回旋余地,斬釘截鐵道,“這次不行,你只需在二姨家待著,等著我回來接你,這是哥哥現(xiàn)在對你唯一的要求!”他的表情很認(rèn)真。
高揚覺得有些委屈,眼淚宛如綿綿細(xì)雨,綿延不絕的落下。
高小樹何嘗對她如此的嚴(yán)厲過,之前不管她犯多大的錯誤,家長會被班主任指著鼻梁數(shù)落,被同學(xué)欺負(fù),他會挺身而出,嚇得同學(xué)哇哇亂叫……
可是,這一刻,她能感覺到的是陌生。
很陌生!
她就那么看著他,似乎就連哭都已經(jīng)忘記。
“哥送你一句話,”高小樹定睛看著高揚,眼眸中乏著絲絲的溫柔,但在他身上有著一種很強(qiáng)大的氣場,就像是一個父母正在嚴(yán)厲的批評孩子一樣,他堅決道,“活著,堅強(qiáng)的活著,這是你的權(quán)利,沒有人可以褫奪,有我在,也沒人敢,除了你自己!”
父親的離世,讓這個曾經(jīng)渾渾噩噩度日二十六年的漢子,在一.夜間就從頹廢中,宛如新生嬰兒般,重獲新生。
高揚依舊梨花帶雨,最后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小樹,揚揚,來了!”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婦女,極為富態(tài),在那歲月痕跡下的臉龐上帶著柔和的笑,但依舊能斷定,這個婦女曾今是一個風(fēng)韻猶存的女子,哦,不,在此,應(yīng)該用奇女子來形容。
她正是葉冰蕓。
高小樹拿著高揚的行禮,拉著高揚,朝著葉冰蕓走去。
“揚揚,歡迎你來我家!”葉冰蕓這個曾今的冰山美人,這些年的變化著實很大,顯得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一上來就和高揚打招呼。
其實,在來之前,高小樹接到父親的噩耗,便是葉冰蕓給他的,而且,他與葉冰蕓商量,必須去一趟撒哈拉沙漠,剛開始葉冰蕓不同意,但最終被高小樹的一句:“我想重新活一次!”打動。
因此,才會有現(xiàn)在葉冰蕓出來接他們的情景。
葉冰蕓一邊接過高小樹手上的行李箱,一邊伸出那雙與無數(shù)精英握過的手拉著高揚,但高揚依舊是眼眸中帶著淚花的望著高小樹。
高小樹就那么看著高揚,欲言又止。
跟著葉冰蕓走到別墅門外,高小樹沒有進(jìn)去的打算,而是在門口止步。
葉冰蕓何其玲瓏剔透,她讓跟隨在她身后的保姆將高揚和行禮先行帶去別墅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房間里。
等高揚離開,她才開口道:“你真要去?”
“別無選擇!”
高小樹看著眼前之人,雖說這些年他們不經(jīng)常往來,但一直以來,他都將葉冰蕓看作是自己的母親。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將情報給你!”葉冰蕓微微皺眉道。
“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高小樹一改從前的頹廢,精神煥發(fā),原本要上翹的嘴角,很快被他壓制,取而代之的是冷靜,沉著,“他死了,不管過去如何,他始終是我的父親,高揚的父親!”
葉冰蕓神情微微一怔,隨即道:“你能如此想,就證明你是真的想明白了!”她從衣兜中掏摸出一張機(jī)票簽證,以及埃及的綠卡,附帶著一張銀行卡,遞給高小樹。
還有他在埃及的新身份,軍用品專賣店老板,名字叫洛克.高。
然而,高小樹只拿了機(jī)票和簽證,銀行卡并未接,而是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張卡,遞給葉冰蕓,認(rèn)真道:“二姨,這是規(guī)矩,我不能拿你的錢,高揚的學(xué)費,教育基金,我已經(jīng)統(tǒng)一打在了一張卡上,足夠她研究生博士的開銷。”
說完,高小樹朝著葉冰蕓深深的鞠了一躬!
而后,他轉(zhuǎn)身離開。
葉冰蕓欲言又止。
面對自己這個侄子,她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即使她久經(jīng)商場人情練達(dá),識人之術(shù)高超,但在她看來高小樹是深不可測!
“我該走了!”高小樹朝著葉冰蕓鞠躬。
葉冰蕓點點頭,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在商場上的她是如何的能言善辯,可這時,她居然有些詞窮,無言以對。
點頭或許只能是她的一個回應(yīng),一個無奈的回應(yīng),她很清楚高小樹的性子,做出的決定,絕對沒有人可以挽回,當(dāng)然,除非這個決策是錯的。
高小樹的背影逐漸的消失在路口。
沒入了無盡的虛空。
站在別墅二樓欄桿旁的小女孩,正望著那抹背影,看的發(fā)呆,眼淚在眼眸中打滾。
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哭。
站在她身后的保姆滿臉焦急,不知所措,但又不敢向前,生怕小女孩會跳下去。
這時。
屋子的主人葉冰蕓終于回來,保姆如釋重負(fù),道:“小姐……”
未等保姆說完,葉冰蕓就示意保姆離開。
她走到了高揚的身旁,此刻還能看到高小樹那孤獨的背影,正慢慢的離她們而去。
她撫摸著小女孩的頭,讓自己的視線與高揚的視線平視,聲音細(xì)膩道:“孩子,有我在,要哭就哭出來吧,別憋著,對身體不好!”
可能是被葉冰蕓這句話感染。
小女孩哭的是稀里嘩啦。
或許,誰也不知道,在多年以后,她將成為世界矚目的女子,站在商業(yè)和諜報巔峰之上的又一奇女子!
就連站在她身邊這朵黑玫瑰,都會打心底笑稱:“我與暗刺比,就如冰山一角!”
交鋒
嗯嗯,是的,說一聲,這本書開始修訂,以后出來的都會是修訂版,會慢慢的修改,然后將劇情變得緊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