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九個小時的輾轉,跨越六千里的空間,落地埃及東北西奈半島的努韋巴,落地后再經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到了一座臨近地中海的風情酒吧。
這座風情酒吧叫PLEASED,高小樹見此,酒吧的名字,還真的是很隨心,只是,他此刻根本沒心情去關心這些,這一路而來,他都在思忖,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找出背叛父親的人,以及害死父親的人,這才是頭等大事。
酒吧現在顯得有些冷清。
不是生意不興隆,而是時間未到。
畢竟,現在烈日高照的時刻,誰特碼腦子有病在這時候來沙灘海濱來受罪呢?
高小樹提著軍用野戰(zhàn)背包,蹬著一雙野外ALTAMA軍靴,作為世界三大頂級軍工軍靴品牌之一,一度是美國軍靴的標準,為全球成千上萬軍事人員提供最佳的軍靴。
作為曾今在特種軍中服役過一段時間的他而言,再加上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軍迷,很是熱衷于收集這類軍工巔峰級別的品牌。
然而,就是這雙靴子,一般人是很難發(fā)現,他是世界最頂尖的存在,因為它被主人做了系列的改進。
因此在蓉城他除了賣軍用品,還別人修補和裁剪衣服什么的,他便有另外一個外號——裁縫。
這也是高小樹的心思縝密,畢竟人多眼雜,自己不想被人注意。
當然,這些都是自特種作戰(zhàn)部隊中學來,也是極好的武裝了自己,能在平時和極限時刻都讓自己時刻警醒著。
走進酒吧,酒吧居然沒有人?
這……
這怎么回事?
難道酒吧生意不做了?
咚的一聲,就在高小樹心里嘀咕的時候,突然一聲響起,是酒瓶掉落在地上摔碎的聲音,然后夾雜著一聲叫罵,之后就是一陣腳步聲自樓上傳出。
很快,高小樹就看到一個極為狼狽酒吧服務員模樣的家伙正向樓下跑。
是個華裔的小伙子。
年齡不大,大約在二十歲上下。
見到站在吧臺旁的年輕人后,他稍微有些失神,但很快臉上的頹色就消失殆盡,而是掛著笑意道:“你是華國人?”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
當然,這家伙沒有哭,而就那么看著他。
他看著年輕人的著裝,以及放在桌上的那個軍用背包,神情有些迷糊,因為他根本猜不出此人的來頭。
高小樹被他這么一陣打量,也不生氣,而是平和道:“怎么,不歡迎?給我來杯檸檬水,加冰的!”他說完后,服務員似乎有些驚訝,進了酒吧,誰特碼喝檸檬水啊?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高小樹被服務員無聲的對待后,依舊不曾生氣,而是繼續(xù)道:“沒問題吧?”
服務員被高小樹這么一提醒,如夢初醒,但心里一陣嘀咕著,“還真是個怪人……”
“你說什么?”
“哦,沒事,”被高小樹這么一反問,服務員馬上就去張羅,給這位年輕而又古怪的家伙弄一杯檸檬水,以此來化解此刻的尷尬,“別人來酒吧,都是喝酒,先生倒是有趣的很,喝檸檬水,我倒是頭一回見!”
在服務員的眼神中很顯然帶著些看土老帽的意思,心中對眼前這個相對于他而言如巨人,有著一米八八個頭的年輕人由之前的眼前一亮,忽然就急轉直下,覺得他就是一個土老帽進城,沒見過世面的家伙。
高小樹在頹廢的這幾年中,他何嘗不知道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呢?包括自己身邊的親人都帶著有色眼鏡看人,更何況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呢?
他根本不在意,而是笑了笑,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看了一眼整個酒吧的裝潢,風格很是暗黑,就連基調都帶著一絲的灰暗。
在與服務員閑聊的過程中,高小樹知曉這PLEASED酒吧營業(yè)時間是晚上八點到第二天凌晨六點,現在正是中午時分,老板史密斯.沃爾夫正在酒吧的閣樓上休息。
剛才酒瓶摔壞的聲音,只因老板被一場足球掃興了。
服務員叫楊斌,今年剛剛十八歲,不過,在這里他叫史密斯.斌。
酒吧總共有十多個服務員,都是華裔,但都有自己的家,這會兒估計都在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而他,無親無故,就在酒吧待著,順帶照顧孤苦伶仃的沃爾夫,因為他也不清楚,這個精神有些失常的家伙,會不會出什么事。
特別是最近這些天,他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
在與史密斯.斌的交談過程中,閣樓上的聲音漸漸的平息下來。
坐在吧臺里邊的史密斯.斌擺出一個無可奈何手勢,苦笑道:“沃爾夫以前不這樣的,他失去了一個朋友,哦,具體點說,應該是戰(zhàn)友,就是那種生死戰(zhàn)友,當然,這一切,我都是從他喝醉酒后的話中得知的只言片語,具體如何,是誰,我也不清楚!”
史密斯.斌說完后,眼眸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同情,時不時的看著閣樓上,很顯然,他很關心自己的老板。
時間在兩人聊天中流逝著。
已經下午五點鐘,閣樓上突然想起一聲男子渾厚的聲音,很顯然,那是在呼喚史密斯.斌。
史密斯.斌馬上放下手中的活,就直奔閣樓上而去,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向著高小樹苦笑一下,順便雙手做出一個很無奈的展開的動作。
史密斯.斌上了閣樓,就在下一刻,突然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高小樹聽得仔細,他知道,史密斯.沃爾夫在他伙計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到來,肯定會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
高小樹抬頭看著閣樓上的欄桿,一位中年人正滿臉悲傷的看著他,似乎有著無數的言語要說。
他臉上表情平靜的如同地中海的那一抹陽光下的寧靜,令人心中都有些發(fā)毛,但接下來,他舉起手上的杯子,裝滿檸檬水的杯子,就那么停滯在空中,久久不曾放下。
這時。
就連站在沃爾夫身后的楊斌都一陣莫名其妙,難以置信,高小樹居然認識沃爾夫,看沃爾夫的行動,似乎與高小樹的交情不淺,這令他的心中稍微平靜些,還好之前看不起年輕人的想法沒有延伸,否則真的會出事。
至少被沃爾夫知道,他會失業(yè)!
高小樹的表情有些苦澀。
“沃爾夫,你好??!”
“哦,高,你好??!”
史密斯.沃爾夫居然有些哽咽,在楊斌以及酒吧其他伙伴的眼中,他就是他們的上帝,他們心中的神話,畢竟在整個努韋巴,甚至在西奈半島,沒有人不給這個看起來有些油膩的中年大叔面子。
人們都親切的尊稱他為西奈半島的緯托.唐.柯里昂。
兩人的寒暄很簡單。
簡單到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般,就連楊斌都能聽見自己粗壯的呼吸聲,以及脈搏的聲音似得。
“沃爾夫,小樹,你們聊,我去準備今晚的東西?!睏畋蟾譅柗蜻@些年,可謂是得到了沃爾夫的言傳身教,為人處世的精髓,這時候不抽身,何時走呢?
因此,楊斌腳底抹油,迅速撤離。
沃爾夫和高小樹看著楊斌落荒而逃的樣子,都一陣搖頭。
沃爾夫走下閣樓,在吧臺上給自己調制了他自己特別喜歡的雞尾酒,端著酒杯走出來,與高小樹相對而坐。
“高,你不該來這里,這里不是天堂,而是地獄,”史密斯.沃爾夫猛地喝了一口雞尾酒,說出的話,帶著一口刺鼻的酒氣,混著酒勁,就像在說酒話般,他狠狠的將酒杯放在桌上,發(fā)出哐啷的一聲,罵道:“該死的巴沙惡狗,他們就是一群窮瘋了的惡狗,見誰咬誰,規(guī)矩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坨屎,一分不值,天殺的,他們在交易的前一晚,居然撕票了!”
他說完后,聲音中帶著絲絲的沙啞,詛咒著那些該死的巴沙暴徒,他們就該死去,被判處無期徒刑。
國際就該孤立他們。
高小樹的表情也是很凝重,似乎被沃爾夫如此一說,心情也有些莫名的悲傷起來。
“沃爾夫,他是我的父親,我不能置身事外?!备咝渎朴频亩似鹆耸稚系臋幟仕⑽磳刃纳钐幍膽嵟宫F出來,而是極為平靜的喝了一口檸檬水,就連看向窗外的眼神都是那般的平靜如水,良久,他才回了一句,“有煙嗎?”
很顯然,他這是在問沃爾夫。
因為,在這里只有沃爾夫。
聽到高小樹的這話后,沃爾夫的神情有些凝滯,眼神有些失神,他總覺得坐在自己對面的高小樹變了,與十年前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判若云泥。
就是在這些年,在高云飛的口中,總是似有似無的聽到一陣的嘆息,他經常說,自己的兒子廢了,已經失去了該有的血性。
沃爾夫知道,高云飛在說這話時,內心是很高興地,畢竟,他最希望看到的正是高小樹不會走他的路,因為,這是一條沒有退路的路。
他這輩子已經走得很厭倦,很坎坷,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踏上這條路,何況,還是由他親自帶上這條路?
這就更不可能!
只是,很可惜。
如果他真的活著,就會很傷心,因為,他直接讓高小樹卷入了其中,而且直接激發(fā)了沉睡在高小樹身體內二十多年的那股子的血性。
他將會走上他一生都不想讓他走的路。
“說真的,高,你真的不該來,你父親斷氣的時候,跟我說了很多,告訴我,你不能來這蹚渾水?!笔访芩?沃爾夫神情很是嚴肅道,“這是他的遺言,再說了,我在西奈半島,我會為他報仇,為他主持公道,讓那些鄉(xiāng)巴佬付出生命的代價!”
“沃爾夫,你與我父親的友誼,上帝定會看在眼中,”高小樹眼神中帶著一絲的感激,“我,高小樹,也在看眼中,父親生前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p> 沃爾夫有些哽咽。
不過,他還是沒有因為傷心而亂了陣腳,表情很是認真的看著高小樹,在衣兜中掏摸出一個記事本,遞給高小樹,道:“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讓我務必親手交給你!”
高小樹看著沃爾夫遞過來的有些乏黃的記事本,這筆記本看起來就有些歲月,帶著一股四五十年代時代的氣息,很是文藝,但在父親多年的浸淫下,居然有著一股子的不一樣的氣息。
高小樹翻開記事本,扉頁上赫然寫著一句:
“人若不死,終須出頭!”
交鋒
02章修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