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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不歸

第六十五章、快意恩仇

客不歸 意空流 2108 2019-10-19 21:48:33

  遠(yuǎn)處書生,近處三尺青鋒出鞘,柳晨生一聲得罪了,那柄四尺長劍悍然抽出,劍鋒筆直。

  大師兄皺眉,不悅問道,“閣下抽劍是何意?莫非是先前師妹言語得罪?如若如此,在下十足誠意望見諒。”

  雖是這般誠懇說,可大師兄手中劍非但未有斂鞘的跡象,反倒握緊幾分,隱隱已有殺機(jī)。

  柳晨生輕笑,“莫在意,在下適才見諸位拔劍,無意之舉?!?p>  遠(yuǎn)處的病癆書生已走至跟前,向柳晨生抱拳,笑意粲然。

  兩人相視一笑,“別來無恙?!?p>  白君笑附耳說道,“適才若非耳聞柳兄口音,當(dāng)真是認(rèn)不出?!?p>  柳晨生咧嘴一笑,“白兄可是半分未變,只是修為更甚了得?!?p>  人道是:他鄉(xiāng)遇故知。聚時滿腔情義,散時無盡空虛。

  馬匹上五男一女皆面露怒色,只是未出生,想見識這位病癆書生何來頭。

  兩人寒暄片刻,白君笑笑意凝固,語氣有些冰冷,似這凍人氣候般,“柳兄何由與這些腌臜牽扯關(guān)系?”

  柳晨生依舊面掛笑意,淡然說道,“適才與我問路?!?p>  “哦,問路,問去何處的路?”白君笑饒有興致的問。他未等柳晨生開口,緊接著說道,“諸位,若是去廊姑城,那大可打道回府?!?p>  語氣愈發(fā)冰冷,使人不禁寒顫。顯然,這是對馬上眾人說的。

  青皮漢子盡量撫平心中激蕩情緒,恭謙問道,“秀才何來此說?莫非城中有何巨變?”

  白君笑嗤笑一聲,“當(dāng)真有意思,適才與我兄弟問路,如今又與我問?!?p>  秀才?這位可是殿試狀元郎。莫要降低身份嘍。

  女子破口大罵道,“見你儒雅模樣,以為是飽讀詩書的秀才,怎生如此張狂譏諷?”

  白君笑咳嗽,以布絹捂口。待到動靜止住,布絹已染紅,有些瘆人。

  柳晨生心中一驚,敢情這位書生練那弊大于利的邪功,已病入膏肓。

  沒來由,白君笑譏笑,“諸位在此停留,莫不怕仇家趕上?倒是莫要拉上我們兄弟倆,雖然在下病癆身軀,可尚要留一命?!?p>  大師兄脾性縱使再是沉穩(wěn),亦忍不得三番五次譏諷。他開口問道,“閣下何由知曉此事?莫非與攻我山門的是一伙?”

  饒是青皮漢子的謙讓脾性,仍是有些怒氣。此人怎生知曉追兵一說?

  白君笑將折扇鋪開,輕搖,“你這人好生無趣,無緣故便給在下戴上一頂帽子,攻你山門?你是親眼目睹或是如何?”

  大師兄語塞,他的門派位于登越兩州交界,雖無法比肩一流宗門,可在方圓百里,算得上小有名聲。

  至于底蘊(yùn)一說,當(dāng)代掌門師尊卻從未詳說過,只得從只言片語料斷,派中無圣人。

  攻山門是何方勢力,猶未可知。若說自身所在門派大奸大惡,為非作歹卻又稱不上。

  樹敵一說,更是談不上。當(dāng)代掌門為人圓滑,四處打點(diǎn)交代極好,想來并無交惡。

  污點(diǎn)終歸是有的,門下弟子飛揚(yáng)跋扈,山外百姓皆有彈劾。若說天底下有那家門派是清白的,卻是未有人信。

  洗劍池,無凈山莊不也是爭出來的?聲名狼藉的念灰觀,六心堂更是殺人如麻。便是享有清譽(yù)的挽仙島,不也有以人試藥的坊間談資。

  白君笑又是高聲喝道,“不才,攻山門者,正是在下。還有幾位不便透露身份的朋友?!?p>  大師兄面色終于全變,額前兩側(cè)皆有青筋凸起,如此寒涼的天,如同沸騰般。青鋒劍身持正,馭馬動作,一行人三三兩兩排開,作一出門派劍陣。

  白君笑視若無睹,依舊自顧自說,“甘軒門,登州三流門派。當(dāng)代掌門蔡臨淵,與某官府有狼狽勾當(dāng)。數(shù)年前密謀前往京州,至于所謂何事,不過是絞殺一戶尋常人家。”

  馬上女子面色變幻,尖銳喊叫,“秀才莫要詆毀我甘軒門,更莫要詆毀我爹爹,他雖未是君子,可尤不恥如此行徑?!?p>  柳晨生四尺長劍橫于手,譏諷,“大小姐可與他人扣莫須有罪名,就聽不得實(shí)話?你爹是何等貨色,你很是清楚?”

  他將一手舉起,置于胸膛處,“捫心自問?!?p>  女子語塞,那位爹爹,時而親切,時而陌生,終歸是疏遠(yuǎn)的。

  大師兄搭話道,“秀才如此說,想必極了解此間隱情,可否詳說?!?p>  白君笑面泛苦澀,目光陰冷。

  一旁柳晨生眼神迷成一線,四尺長劍稍稍顫動,已有龍吟態(tài)勢。他猖獗一笑,“我們兄弟倆便是給諸位安個莫須有罪名又何妨?說白了,便是取諸位頭顱一用。”

  少年郎又是輕笑一聲,“適才諸位稱我這位兄弟為秀才,著實(shí)是委屈他了。”

  “忘了與諸位說,這位狀元郎,向來喜殺頭換酒,沒奈何,荒郊野嶺,是沒人買賬?!?p>  大雪自天穹灑下,落至厚土上。寒風(fēng)自東西南北起,刮過世間萬物。白君笑默然許久,而后灑脫一笑,“可惜,的確不值錢。”

  柳晨生劍刃卷起滿席風(fēng)雪,劍氣浩蕩,殺機(jī)蓋過世間冷冽,那一劍,甚是駭人。馬上無人可擋,無人敢擋。

  縱使與他人素不相識,奈何與眼前這位兄弟相識,若說很深,自然談不上,兩頓酒交情,一頓酒錢債主干系。

  江湖不正是如此?向來最不講道理??煲舛鞒?,何其壯哉。如今為這位書生,斬上幾人有如何?

  劍本是殺伐利器,哪有出鞘不染血的道理?

  白君笑立于風(fēng)雪中許久,眼眸猛然泛出松散精光。驀然間,四處落雪橫飛,立于腳下之地,已是一片空無。兩聲輕呼,一身半步圣人修為。

  那幾匹良駒瑟瑟,四肢顫動,再無先前腳力與氣昂。馬上幾人更是駭然,一介書生,殘病身軀,半步圣人。

  在配一旁劍意超凡的柳晨生,已算得必死僵局。

  半步圣人的病癆書生大喝,“藏頭露尾做甚?你的后輩不值酒錢,白某不予理睬。若是當(dāng)代掌門,我愿出手?!?p>  蒼茫間,有一人飛出,掌心至虛空排開,半步圣人無疑。

  另一端,亦有位衣袂飄然的挽劍男子,他于風(fēng)雪中來,接下柳晨生一劍。

  這日,漫天細(xì)雪未曾落地??諢o處橫躺兩人,血已凝固。

  小徑上,一位病癆書生攜持四尺劍少年同行,風(fēng)雪載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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