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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壺執(zhí)著如塵

第二十四章 初始米香(作者:秦巖濤)

酒壺執(zhí)著如塵 秦巖濤 5233 2019-10-19 20:19:05

  那女人走著走著,突然叫了一輛出租車,上了出租車就走。

  我和唐偉也叫了一輛出租車在后面緊緊地跟著,就怕跟丟了。

  出租車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不明白我跟唐偉跟蹤一個女人怎么回事,就問:“我想知道二位小兄弟跟蹤一個女人有幾個意思?”

  這個問題讓我跟唐偉難以回答。

  要說唐偉聰明,臨時編了一個理由:“那個女的是我的媳婦,這些日子總不在家睡覺,我覺得她在外面有了男人,我今晚必須跟蹤她,看看她到底跟那個男人在一起?!?p>  司機一聽就樂了:“女人要是出軌,男人是看不住的,我的媳婦就是跟別的男人跑了,跟她離婚有三年了,女人有外遇是男人最大的痛!今天,我?guī)蛶托值?,好好跟蹤她,抓個現(xiàn)形,這個出租車錢不收了,不行就離婚,可別動手打壞了人......”

  司機也有一段悲慘的婚姻,他是對女人出軌格外氣憤,聽說要跟蹤出軌的女人,慷慨大方,連出租費用都不要了,看來,這個世界真有好人。

  司機的車技也是非常高超,緊緊跟在前面的車輛,一點都不松懈。

  出租車大約跟蹤了20分多分鐘,就到了市郊區(qū)附近的居民區(qū),居民區(qū)內(nèi)有很多平房,也有幾個二層、三層的小樓房。

  唐偉告訴我,這是市郊區(qū),早年居住在這里的本地戶基本都搬遷到市中心地帶,這里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租賃給外地戶、打工的,流動人口多,治安也不好,今天不是丟了自行車,就是明天丟了摩托,計劃外懷孕的婦女也往這里跑,生完孩子就走,這里是一個城市黑暗的角落。

  想象二零零幾年的時候,城市里確實有這樣的居民區(qū)。

  女人在一棟二層樓的門口下了車,我們乘坐的出租車不近不遠地跟著停了下來,我跟唐偉也跟著下了車,遠遠地跟著。

  女人走進一個二層樓房子里面,一定是沒有注意到還有人跟蹤她。

  我和唐偉商量怎么上去?要不要繼續(xù)跟蹤?如果跟蹤下去,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唐偉說:“這好辦,繼續(xù)跟蹤,到時候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就隨便編一個名字,就說找人。”他想了一想說:“到時候就說找張大夫?!?p>  我們躡手躡腳地走上樓梯,房子里面?zhèn)鞒鲆粋€男人粗暴的聲音:“你他媽的在門口干什么?”

  唐偉一聽嚇壞了,以為被人發(fā)現(xiàn)了呢,急忙轉(zhuǎn)身往樓下跑,我趕緊用手拉住他示意別動,小聲說:“沒說你……”

  唐偉小心翼翼地又回到樓梯口,神色非常緊張,他原來是膽小鬼。

  那男人又厲聲喊:“你過來!”

  房子里面半天沒動靜,這時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像是男人打了女人的臉,接著是女人嗚咽的聲音,低聲哭了起來。

  只聽見男人說:“這幾天你就給我弄回這點錢?連打麻將的錢都不夠,你還有臉回來?”

  我和唐偉都驚呆了,這不是在欺負婦女、強迫婦女做違法的事嗎?

  那女人哭著像是很委屈地說:“大明哥,這幾個月我都按照你的要求騙旅客,我也盡力了。再說這兩個月旅客都是滑頭,沒有讓我背行李,昨天有一個男人很有勁,一下子把我推到了,把我摔的很疼,我正想訛他點錢,誰知道他把警察喊來了,說我非禮旅客,差一點把我?guī)У脚沙鏊液谜f歹說才沒去。這幾天實在沒辦法,得避避風頭,要不然警察會注意我,你也跑不了。”

  男人說:“別他媽給我廢話了,過幾天我要出趟門,這幾天你在家再去火車站找旅店張哥、龍哥、海哥聯(lián)系一下,多找?guī)讉€民工千方百計讓他們到旅店,盡可能從他們身上弄點錢花,不能跟他們瞎忙活?!?p>  女人光是哭,沒有說話。

  這都是什么世道啊,一個法治社會竟然還有這等藏污納垢之所,分明是強迫婦女干一些違法的勾當。

  怎么辦?我和唐偉互相使了一個眼色,都悄悄下樓,研究下一步打算和對策。

  我倆回家的路上,唐偉說:“咱們回家慢慢研究吧,別在這里被人發(fā)現(xiàn),我看這事不是簡簡單單的瞎胡鬧,要是鬧大了,涉及到了治安方方面面,你和我都要糾纏不清了?!?p>  我也覺得這件事的嚴重性,這一伙人不是在犯罪嗎?這個法治社會里,竟然有黑暗一面,絕對是意外中的意外。

  一回到家里,我坐在沙發(fā)上氣憤填膺,原來以為是那女人可惡,其實她也是受害者,也許是被那個大明哥的利用或者被什么人強迫干了缺德、不法的勾當,她的背后應該有一個主謀,包括男人所說的“張哥、龍哥、海哥”很有可能是一個有組織的黑社會團伙。

  設想一下當時的場景:那日,我如果被女人安排在旅店里睡,還不知道能發(fā)生什么大的事情呢。沒準剛一進屋,那女人走進我的床前,用社情挑逗我,沒等我做什么,幾個男人就立刻沖進屋來,硬說我強奸那女人,訛詐我一番,不給錢就報警,我只能乖乖地掏錢給他們,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唐偉也對這事非常生氣:“這樣的事以前也發(fā)生過,只不過一般人還真的是不破,如果這件事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將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們欺騙呢。咱們也不用太著急,等把事實弄清楚了,抓住他們的把柄,掌握了證據(jù),及時到派出所報案,讓法律收拾這些人渣。”

  我說行,這件事就說定了,尋找機會抓住證據(jù)。

  唐偉說:“明天我上班,你把我的數(shù)碼照相機拿著,到火車站找機會抓證據(jù)?!?p>  看看,我倆要當一回業(yè)余警察了,也不知道做這樣的事究竟有多危險,但是說好的事一定要做到底。

  第二天吃過早飯,唐偉認真教我數(shù)碼照相機的基本使用方法,唐偉多次囑咐交代我一定要注意安全之后就上班了。我就戴著涼帽和墨鏡打扮一番,來到火車站外面,專門等著那女人的出現(xiàn)。

  火車站里的旅客非常多,車站也有治安人員不斷地巡邏,有時候也認真查看在車站上下車旅客、送站人的身份證件,一上午都沒有出現(xiàn)這個女人的身影。

  餓了,我就在火車站附近簡單吃了點餛飩;渴了,買一瓶礦泉水喝幾口,然后又執(zhí)著地開始守候,可是整整一個下午,那女人仍然也沒出現(xiàn)。

  到了晚上我回到家里,我這兩條腿累的實在不行,渾身疲憊,跟唐偉說,一天時間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原因可能是車站的警察太多,查得也嚴,這女人不敢出頭露面。

  唐偉說:“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我聽一個到招商局辦事的人說,這幾天,南方一個搶劫團伙可能要路過此地,警察為及時破獲這個搶劫團伙,正加班加點嚴看死守,這個女人的團伙不會出頭露面了?!?p>  我的心這才安頓下來,知道警察是打了這邊的草,驚動了隔山的蛇,守也是白守,干脆自己想干點什么就干點什么吧,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這個危險的事情當中了。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腦,掛起了QQ,真水的頭像不斷閃爍,看來是跟我說話了,沒想到的是,剛剛聊上幾句,她突然說她遇到了危險,提出與我見面的要求。

  遇到什么危險?與我見面就是讓我?guī)椭?p>  我說,還沒見到過你模樣,到時候怎么找你呢?

  她提出晚上八點鐘在市華云路的“華云商場”門口見面,因為一直都沒有見過面,我們設定在見面的時候,真水身穿一身白色帶紅花的運動服,右手拿著一個繡著白花的黑提兜。

  晚上,唐偉打來電話說晚上他有些應酬,不回來吃飯了。我一個人在吃完晚飯,簡單洗洗臉、刷刷牙,打扮了一下,第一次見網(wǎng)友,心里緊張。

  晚上不到八點鐘,我懷著一顆心里忐忑不安的心來到和真水約定的地點。

  此時,天公不作美,陰云密布之后,便是一場淋淋的小雨落了下來。

  夜晚華云商場已經(jīng)停業(yè)關門,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卻打著傘。

  我沒想到會下雨,所以來的時候沒有帶傘,我在華云商場門口遮雨臺下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真水。

  不到九點,我就在門口不遠處,真的有一個女人也沒有帶傘,頂著雨一直站在那里,右手拿著一個繡著白花的黑提兜,背朝著我站在那里,我的心有些激動走過去,問了一句:“你......你是6個6的......真水嗎?”

  那女人一聽見我叫他,轉(zhuǎn)過身來,我一看,我的媽呀!差點沒嚇死我,我見到鬼了。

  猜猜是誰?要和我見面的竟然是在半個多月前,火車站欺騙我、侮辱我的女人。又是在市郊區(qū)被叫大明哥的人欺負的人,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她到底是誰?一連串問好提問著我。

  真水也發(fā)現(xiàn)了此時見面的竟然是我,她臉色好像就在這時變化了非常不好,轉(zhuǎn)身就想走。

  在我的心里有一百個疑問正想尋求結(jié)果呢,她的出現(xiàn)也正是給我一個破解疑問的好時機,我怎么能輕易地讓她在我眼前消失呢?

  我喊住她:“喂!真水!你不打算跟我說一聲對不起嗎?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用眼睛正視著我,眼睛里有一種挑釁的神色,并沒有說話。

  我嘆口氣又說:“猴子踩到了猿猴的大便,怪就怪猿糞(緣分)啊。這個世界這么大,咱倆真是有緣??!”

  她說話了:“你這潑猴不長眼睛,那么寬的道路不走,偏偏踩到地雷上了,西天取經(jīng)的路還很長。”

  她的話把我逗笑了,這不是模仿觀音的語氣跟孫悟空說話嗎?哈哈,太逗了,這女人比我還風趣和會調(diào)侃。

  我有些無可奈何,又跟她說:“大姐,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這一切又都是被人逼迫的,我可以救你逃離苦海的,你能不能相信我?”

  她很高傲地用眼睛把我從腳底到頭頂上認真看了看,有些不屑一顧地說:“憑你嗎?”

  我肯定地說:“是的,就憑我,我可以把你從威脅的大明哥身邊救出來,讓那些你的張哥、龍哥、海哥全部送到派出所去伏案,你記住了,我們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法律在人人面前平等,請相信我好嗎?”

  她瞪大了眼睛好像感到驚訝并疑問地問:“你……你怎么知道?”

  可能是因為我把她們那幾個團伙的名字全都說了出來。她這會兒突然流下了眼淚,我才感到她是很脆弱的一個女子,

  男人看不得女人流淚,此時看著她流淚的樣子,覺得怪可憐的。也許啊,是我的心太軟、情太多,很憐香惜玉。

  我說:“大姐,你先別哭,我不是想向你要回我那幾百塊錢,我知道那些錢你都給了一個叫大明哥的,你跟我一樣是受害者。這倆站在雨里淋濕感冒了不好,找個地方聊聊好嗎?”

  她點了點頭,她一邊眼淚一邊說:“我身上可沒有錢,你請我喝點熱咖啡吧?!?p>  這女人真是很有意思,身上不名一文,還想喝點高級玩意兒的,我從小這么大還沒喝過咖啡呢。

  我也不能說別的,男人要在女人面前大方一點、要有風度,爽快一點。還真想謝謝她,要不是她,我還品嘗不到咖啡苦滋味呢。

  這個地方我不熟,她領著我到了街邊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到了那里,我們的被雨水衣服全都濕透了,咖啡廳里燈光昏暗,座與座之間都是互相隔開的,輕柔的音樂若有若無的,真是年輕人處對象、朋友與朋友交際的好場所。

  我跟女人坐在咖啡廳桌子的對面,服務生走了過來說:“先生女士,你們要不要換一件衣服,衣服都濕透了?!?p>  我剛要說只給女士換就行了,但是她卻拒絕了換衣服。一個服務生遞過來一張咖啡點播單,詢問需要什么咖啡。我也不懂什么咖啡好,我一看價格表,最便宜的咖啡是二十元一杯。

  她接過咖啡點播單,用手指點著幾種咖啡,也不知道她點的是什么價格的,她點完咖啡跟我說:“我點的咖啡都不算貴,還好喝,你一定能喜歡,每個人兩杯,外加一包爆米花,你看行不行?”

  我微笑著點點頭說:“當然行了,只要姐姐愿意,隨便喝、隨便吃?!?p>  這個時候值得為她花點錢,因為有咖啡就有故事,有故事就能揭開迷,能揭開迷,我就興奮,值!

  她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了玫瑰般的笑,但是一點都不香。

  我真奇怪,她說哭就能哭,說笑也能笑得出來,說變就變,變得真快,這種性格簡直是折磨人,簡直受不了。

  這會兒,她又低下頭,眼淚又開始流淌了,一臉委屈的樣子:“其實,我不是水性楊花的浪蕩女人,人都有追求美好的天性,我也想當一個好女人啊,不是我故意騙你的,那天在火車站,我碰到了你,一開始就感覺你跟我很有緣分,我就感覺你一定是個好人?!?p>  我拿出一個紙巾遞給她,讓她擦擦眼淚。

  哈哈,到這里,我就想:她還能編出什么故事來?來吧,能編出故事也算一種能力,我的耳朵希望有些故事去聽。

  我索性就順著她的話去說:“當然了,我要是長著一臉橫肉、渾身凈肌肉,賊眉冷眼的,你也不敢靠近我,也不會輕易得手?!?p>  她說:“其實我是被逼的,我在網(wǎng)上跟你說的基本都是假話,其實我才28歲,家就在本地的農(nóng)村,姓米,大名叫米香,20歲那年高中畢業(yè),就在外地打工?!?p>  米香喝了一小口咖啡,然后陷入沉思中,不一會又開始講:“三年前,有一個做小生意的吳輝的看上了我,他沒打算跟我結(jié)婚,卻跟三個小姐扯上關系,我家里人極其反對他的做法,多次強力禁止我跟他在一起,他就到我家里鬧。有一次還打傷了我父母,并且揚言要殺了他們,我嚇的只有跟家里暫時斷了關系,不敢違拗他的意愿??墒侨ツ辏痛竺鞲缇谷幌Я艘荒甓?。今年春天,他突然改了名字回來了,叫李德華,吳輝卻沒有蹤影。大明哥其實叫周發(fā)明,他和吳輝是拜把兄弟,自從他回來以后,沒有走出那個二層樓半步,原來單眼皮變成了雙眼皮,長頭發(fā)變成短頭發(fā),主要是原來高顴骨卻變成了低顴骨,已經(jīng)整容了,沒有人認出以前的他了,就連身份證都改了,是HLJ省人了,也好像突然有錢了,出手闊綽,也染上了吸食毒品,我感覺他肯定做了犯法的事,要不然不會這樣做的。他經(jīng)常在那二層樓里找來一些人進行賭博,賭輸了很多錢,看來他的錢已經(jīng)花光了,就逼迫我去做小偷、詐騙等違法的事。每次我都不想干,但是大明哥就威脅我說,要是不干,吳輝回來就殺了我全家,我實在沒有辦法。每次我做了違法的事,都想用菜刀剁掉自己的手,但是我沒有這個勇氣,還有幾次想死,都沒有這個勇氣,因為我還有親生父母需要我去伺候、撫養(yǎng)呢。”

  我知道她的名字叫米香,覺得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她講的故事,我感到不那么奇怪,因為她的故事里有宋玲玲的影子。

  但是我有一點疑問:這個女人這么聰明,一定是要變了花樣騙我。她就像一個故事大王,變了法跟我講故事,這次她能不能說的是真的?我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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