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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點,此刻它是林玉。
這種詭異的狀態(tài)讓林玉無所適從,變成一個點能夠做什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還能思考,”林玉的思維產(chǎn)生了念頭,“思考對于一個點,又有什么意義呢?”
這時,旁邊又出現(xiàn)了一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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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怔了怔,這個點……是胖子?
這個猜測無法驗證,因為兩個點根本沒辦法交流。
這兩個點并不存在于任何空間,因為他們就是所有的空間,沒有長度,沒有寬度,沒有深度。
當(dāng)一個人被降維成為零維是真正的絕境,沒有任何主觀能動性可以改變這種狀態(tài),一個點,什么都做不了。
下一刻,代表胖子的那個點動了。
它移動了一小段距離,讓林玉產(chǎn)生了一個滑稽的念頭——變成點還是有意義的,因為……
?。?p> 胖子挪到了林玉上方,他們組成了一個冒號。
“這尼瑪……”林玉的思維一陣無奈,“都特么這會兒了,還這么沒溜兒啊……”
冒號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代表胖子的那個點開始在周圍瞎轉(zhuǎn)悠,甚至圍繞林玉開始進行圓周運動。
林玉的思維產(chǎn)生了一個移動的念頭,代表林玉的那個點也開始移動。
兩個點開始眼花繚亂地移動,雖然誰也不知道這有啥用……
零維中,時間變得沒有意義。
林玉的思維總會隨機地冒出一些念頭,甚至有時會從記憶深處拎出一部電影來看。
每當(dāng)這時候,代表林玉的點就會凝滯不動。
不知什么時候,林玉注意到代表胖子的點開始有規(guī)律地、周而復(fù)始地運動。觀察了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運動軌跡是:?。
一個問號。
“聰明啊,”林玉一陣欣喜,按照這個方法,胖子很快就能罵街了,他隨即也開始運動,周而復(fù)始地畫出一個橢圓,代表0。
胖子的點一頓,隔了一會兒,又開始運動。林玉這次理解得很快,胖子慢慢畫出了幾個字母。
C,A,O。
……果然可以罵街……林玉和胖子開始進行你來畫我來猜的游戲。
“?”
“0維”
“咋辦”
“不知”
……都是廢話,和沒玩兒前一樣。
這讓林玉想起小時候作弊,千辛萬苦得到前桌的紙條,打開一看寫了倆字兒:不會。
代表胖子的點不再移動,林玉估計這貨說不定已經(jīng)開始看電視劇了,他只好獨自漫無目的地移動。
不管怎么移動,他都能隨時“看到”代表胖子的點,在零維空間,并不存在距離和長度。
林玉的思維又產(chǎn)生一個念頭:“這種狀態(tài),算活著還是死了?”這個問題,他沒有從憶中搜出任何有用的答案。
存在于虛無中的兩個點都開始凝滯不動。
下一刻,或者下一個永恒,林玉驚訝地發(fā)現(xiàn):“怎么……好像有些記憶…想不起來了?”
巨大的恐慌充斥了林玉的思維,如果連記憶和思維也都不存在,那才是真正的毀滅!
這個念頭一經(jīng)泛起,兩個點的旁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根線條。
線條很短,卻在慢慢蠕動,皺起舒展,像條蚯蚓,竟然直直朝著胖子爬過去。
林玉怔怔“看著”線條,思維中產(chǎn)生一個震驚的念頭:“貪…吃…蛇?”
這條貪吃蛇,是由空間規(guī)則本身演化,想要吞噬的是林玉和胖子的思維!沒有了思維,這兩個點就會喪失所有存在的意義!
胖子顯然也看到了貪吃蛇,一閃躲到了林玉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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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你大爺,”林玉思維中響起一句罵街,剛想移動,貪吃蛇猛地一頓,如箭激射,幾乎跨越了距離。
林玉的思維玩兒命一樣地“嘶吼”:“移動!移動!移動!”
兩個點很有默契地同時向兩個方向激射移動。
貪吃蛇一分為二,變成兩個更短的線段,緊緊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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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移動!移動!”林玉的思維已經(jīng)沒有別的念頭,只有瘋狂的移動,卻無法甩開貪吃蛇。
零維空間根本不存在距離。
代表林玉和胖子的點正在慢慢變小……
不知過了多久抑或是一瞬間。
兩個點并肩狂奔,后面跟著兩條線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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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林玉“看到”了一條橫貫視野的“墻”。
……那是一條沒有寬度,沒有深度,只有長度的直線。
它代表一維!
貪吃蛇似乎被“激怒”,激射的速度猛地加快,幾乎已經(jīng)貼在了點上,成為兩條線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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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存在”之間的追逐,被吞噬意味著徹底泯滅于任何維度。
林玉清晰地感受到貼在他身后的線條,冰冷,無情,客觀,是零維空間規(guī)則的排斥力量。
長度無盡的直線就在眼前,“存在”的機會就在眼前!
林玉在這場豪賭中,一把梭哈,他所有的思維都化作了一個指令。
指令下達,代表林玉的點猛地加速,帶領(lǐng)著貪吃蛇到達直線,在撞進直線一剎那,急速拐彎,與直線緊緊貼著,平行激射。
跟在后面的貪吃蛇卻終究慢了那么一絲,接觸到了直線。
零維規(guī)則觸動了一維空間。
貪吃蛇瞬間崩滅。
唰!
……嗤……呼……嗤……呼……
空間大涵石的“呼吸”聲再次響起。
林玉發(fā)覺,自己正在一個平面上,變成了……簡筆畫。
就像一個小孩子,用鉛筆畫出一個小人兒,沒有漫畫那么多細節(jié),只是粗略地畫出了外形,五官。小人兒穿著衛(wèi)衣和牛仔褲,側(cè)身擺出了一個馬里奧跳起的造型,又像埃及法老的壁畫……要多傻缺有多傻缺。
林玉還沒來得及自嘲,一旁又多出一個小人兒。
這個小人兒比代表林玉的小人兒矮了一點,圓圓胖胖短袖短褲,正面站著,右手比出了一個中指。
“噗…哈哈哈哈哈哈……”林玉沒忍不住,他在思維中哈哈大笑。
突然,林玉的小人兒腦袋上出現(xiàn)了一個漫畫中代表說話的氣泡狀圈圈,上面寫著一串字:噗…哈哈哈哈哈哈……
代表胖子的小人兒臉轉(zhuǎn)了個方向,看向右邊的“林玉”,腦袋上也冒出一個氣泡:“*&%*&”
看著這一幕,兩個簡筆畫人都露出了呆滯的表情。
胖子腦袋上……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