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姆很快便找了冰塊過來,我將冰塊浸入水中,再用帕子浸入冰水,蹲下身子替大兄冷敷在腳踝處,盡量先為大兄消腫止痛。
大兄只是靜靜看著我做著這一系列動作,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會兒,大夫提著藥箱可算是過來了。
大夫先向我大兄行了一禮,方才上前替大兄看起腳來。
“大夫,我阿兄的傷可有大礙?”我頗為緊張的看向白胡子大夫。
“云姬,出去?!卑缀哟蠓蛘鹪挘恢背聊拇笮滞蝗怀雎暣驍?,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肯定。
“大兄……”我失聲還要再問,抬頭卻是正對上大兄認真的眼神。
我輕嘆一聲,終是出了屋。
我在屋外靜默等了半晌,終是等著白胡子大夫出了屋。
我急忙湊上前向他問道:“大夫,我大兄……”
白胡子大夫望著我搖了搖頭,嘆道:“相國傷了腿骨,我已為其上藥正了骨位?!?p> “那我大兄日后行走……?”我遲疑道。
“傷筋動骨須臥榻靜養(yǎng)百日,百日后行走當無大礙?!卑缀哟蠓蚧氐?。
我輕嘆一口氣,還好。
“雖是外傷,但還是要內(nèi)服藥物,我這就去煎藥。”白胡子大夫捋了捋胡須道。
“恩?!蔽尹c頭,瞧他走遠,方才復進了屋中。
一進屋,便見大兄小腿上已綁住了木板固定,正靠在榻上小憩,聽著動靜,睜開了眼。
“大兄……”我緩緩踱步至他跟前。
大兄對我微微一笑。
“大兄可要飲水?”我看著他有些干涸的唇角關(guān)切道。
大兄點了點頭。
我轉(zhuǎn)身又向桌案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大兄。
大兄一飲而盡。
“可還要?”我看著他,輕聲詢道。
大兄輕搖了搖頭,笑道:“往日忙于朝務,都沒有時間陪你,這次倒是因禍得福。”
我哭笑不得,也只有大兄會說這樣的話了。
“相國。”正當時,劉管家進了屋來。
“景將軍可安置妥當了?”大兄對著劉叔詢道。
“已辦妥。”劉叔點頭,看著大兄這副情形,又急切詢道:“相國可有大礙?”
“無礙,休養(yǎng)時日便可?!贝笮中πκ疽夤芗曳判摹?p> 劉管家點了點頭,方才退了下去。
我輕嘆一聲,景翠將軍一路快馬加鞭,日日急著來咸陽收地,到了咸陽城下便明顯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激動之色,只是我大兄此番變故,怕是收地之事要緩上一緩了。
過了半晌,傅姆端著熱騰騰的藥湯進了屋來。
“大夫說了,日后服藥須晨夕一日二次。”傅姆道。
我點頭,接過傅姆手中泛著氤氳的藥湯,淡笑道:“我來吧?!?p> “恩?!备的伏c頭,“姑娘有事喚我?!?p> 我對著她點了點頭,傅姆輕嘆一聲,轉(zhuǎn)身退出了屋。
我轉(zhuǎn)過頭,輕吹了吹湯藥,將一勺藥遞于大兄唇邊。
“不用如此麻煩,給我吧?!贝笮挚戳宋乙谎?,伸手欲從我手中端過藥碗。
“不。”我連忙閃避,“這藥燙口,兮兒難得伺候大兄一回,大兄就接受罷,這樣的機會可不多?!?p> 我嘻嘻一笑。
大兄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頓,緩而收回,只對我一笑,不再言語。
我抿唇,細心的將湯藥吹冷一勺一勺送入他口中,他也只是默默地看著我。
輕風襲來,一室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