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我獨自在屋里擺弄著花花草草,心緒卻是久久不能平息。
是,贏華回來了。
三年之期,終于是到了。
聽說他回來的那日,司馬婧親自去了城門,兩人相擁甚是親密,市井流言就這樣入了我的耳。
“姑娘?!备的纷吡诉M來。
我回過頭,只見傅姆躊躇,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怎么了?”我輕聲道,心里卻是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前方消息,說是公子華府上送來了喜帖。”傅姆邊說著邊瞧著我的臉色。
我聞言心中一咯噔,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喔。”
“姑娘……”傅姆遲疑著,欲再說話,卻被我打斷道:“什么日子?”
“初八?!?p> 我點點頭,攥住手心,背過了身去。
“大兄回來了嗎?”我打開窗,望了望天色,又問。
“相國尚未歸府?!?p> “走、和我去廚房,大兄這些日早出晚歸的,我親自做些吃食與他?!边呎f著邊往屋外走去。
傅姆愣了好大一會兒,方點頭道:“好?!?p> 做完吃食,天色已是大暗,我又親自溫了一壺酒,披著長衫倚靠在大兄房中的小榻,等著他回府。
夜靜,門輕輕被推開。
我猛得睜開眼,知是大兄回來了。
大兄一身白衫走了進來,手上正是拿著公子華的喜帖。
“喲,今日這么多的好菜?!贝笮珠L衫揮袖,瞧見桌上的吃食,對著我笑道。
我站起身,走至大兄身旁,和他一同落座。
“國事雖重要,大兄還是要顧忌自己的身體?!蔽見A了大兄最愛的菜,放入了他的碗中。
大兄只是瞧了我一會兒,不再言語,吃起了菜。
屋中一時靜默下來。
大兄淺嘗了幾口,終是放下筷來,拾起放在桌旁的喜帖,“初八,你可要與我同去?”
“這是什么?”我揣著明白當糊涂。
大兄只是低頭淡笑,“怎么,還是不敢面對?”
“有何不敢?”我搶過大兄手中的喜帖,待看見那兩人的名字緊挨在一處時,終究還是無法淡然下去,又緊緊合上了喜帖。
“云姬……”大兄只輕嘆一聲。
“大兄?!蔽覍刂芯频沽藘杀?,遞給了大兄一杯,自己兀自飲了下去。
我曾想這一日到來我會是什么心態(tài)。
沒成想,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悲痛欲絕,只是內(nèi)心一處似是殘缺了一般,空空的。
“少喝些。”不知何時,大兄突然覆上我的手,我猛的回過神來,抬頭望向大兄,只見他眸子似一汪深譚將我定住。
“大兄……”我只覺頭有些暈,輕輕呢喃出聲。
“一切都會過去的?!彼?,一動不動,只是輕聲道,握著我的手緊了一分,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是、一切都會過去的?!蔽业拖骂^,從大兄掌中抽出手,又倒了一杯,一滴淚迅速的滑落,我忙掩面仰天一飲而盡。
“你醉了,阿兄送你回去?!贝笮謯Z過我的酒杯丟擲在一旁。
我皺眉,搖了搖頭。
大兄卻是站起了身,不待我反應(yīng)便將我橫抱了起來,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大兄……”
“閉嘴。”大兄只說了兩字,便再也不理我,我哼哼兩聲,窩在他懷中漸漸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