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待我醒來,只覺頭疼不已。
果然,我還是不能喝酒。
門輕輕開了,我轉(zhuǎn)過頭,正是傅姆。
“姑娘、醒了?”傅姆端著泛起氤氳的熱水走了進(jìn)來。
“什么時(shí)辰了?!蔽彝送祀H,輕輕按了按頭穴。
“已過午時(shí)了。”傅姆道。
“午時(shí)?”我搖了搖頭,看來我真的喝的有點(diǎn)兒多。
“相國吩咐了,晚些打擾姑娘。”傅姆又輕聲道。
我按了按腦袋,回想起昨日的失態(tài),輕輕嘆了口氣。
“奴婢伺候姑娘洗漱?!备的纷咧廖疑砬?。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任由她擺弄。
吃了午膳,頭痛方才有所緩解。
“姑娘?!蔽艺龜[弄著書卷,只聽管家的聲音從外傳來。
“何事?”我走至屋前。
“有一武將在客堂等著姑娘,說是有要事相見?!?p> “武將?”我蹙眉。
管家瞧了瞧我的臉色,又道:“正是一直跟在公子華身邊的,白起?!?p> “白起!”我心突得一跳,緩而平靜了下來,“隨我去見他。”
走至大堂門口,隱隱約約只見一黑袍挺直的站在那兒,剛毅的側(cè)顏,挺直的鼻梁,長發(fā)束冠,和三年前的略有些稚嫩的他,大不相同了。
或許是因?yàn)槲业淖⒁?,他似是察覺了什么,轉(zhuǎn)過頭,正對上我的眼眸。
邊關(guān)的風(fēng)霜,的確能改變一個(gè)人,他的眸子已有了幾絲冷冽的殺氣。
“云姬姑娘?!彼焕洳坏膯玖宋乙宦暋?p> “三年未見,你變了許多?!蔽业Φ?。
他不置可否,只是說明了來意,“受將軍委托,請姑娘芙蓉閣一聚?!?p> 贏華?
他還要見我作甚?
“將軍婚期將近,云姬還是避嫌些好?!蔽肄D(zhuǎn)過身,淡淡道。
“何須避嫌,難道姑娘還期望有什么變數(shù)么?”他有些嘲笑道。
“你……”我猝然轉(zhuǎn)身,正望進(jìn)他戲謔的眸子。
“姑娘與將軍畢竟是有少年情分,將軍大婚在即,請故人大白天說說話,怕是不過分罷,或許,以后便再沒機(jī)會敘舊了?!彼?xí)慣性的摸了摸左腰上的劍柄,又道。
“我與他,早已無話可說了,你替我?guī)Ь湓捊o他,往事不可追,云姬祝他與司馬姑娘,白頭偕老,兒女雙全?!?p> 他聽完我的話,只是輕輕笑了一聲,“姑娘在逃避什么?”
“我有何可逃避的!”我轉(zhuǎn)過身,心緒翻涌,只覺自己此番卻是過激了些。
白起只是淡定的笑望著我的不淡定。
“走,帶我去見他?!蔽医K究深吸了一口氣,妥協(xié)了。
“多謝姑娘配合?!彼α诵Γ瑸槲?guī)鹆寺贰?p> 他坐于馬上,我坐在轎中,不一會兒,便到了芙蓉閣。
芙蓉閣是咸陽城有名的酒館之一,不少達(dá)官貴族都會在這尋歡作樂。
我隨白起一路走近一雅間,此雅間地處偏僻,倒是談話的好地方。
“這邊。”白起輕推開門,對著我道。
我攥了攥手心,抬步走了進(jìn)來,白起又輕輕合上了門,便靜靜站在了屋門口。
我沉吟一番,終是鼓起勇氣向里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