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錦自昨晚就一直吩咐人盯著云然那邊的消息,但是因為知府府的守衛(wèi)嚴密,又怕元承鈺的人發(fā)現(xiàn),并不能打聽到太多消息,他一夜無眠,安慰自己云然并非一般女子定會有辦法,但又擔心她終究敵不過二哥的陰謀詭計。
直到早上才有人來回稟,二哥的人從知府府帶回了一個女人,但并不是云然。元承錦這才放下心頭的大石,也大致猜到了一點,應(yīng)該是云然將丫鬟頂替了自己的位置,昏暗中二哥無法分辨寵幸錯了人,這個暗虧二哥是吃定了。
笑容還未停留太久,元承錦又是一臉擔憂之色,親信宋飛略有疑惑:“殿下是擔心二殿下有后招?”
“二哥的性子狠辣,必然不會就此罷手,我怕他會下殺手?!痹绣\顧慮重重。
宋飛斟酌著說:“二殿下此次是為了拉攏凌自寒,應(yīng)該不會對云然小姐下殺手?!?p> “他本來是想娶了云然來拉攏凌自寒,可是她拒絕了,還明著跟二哥杠上,凌自寒回來之前只怕二哥會動手?!痹绣\懊惱云然的不懂變通,但忽而輕笑,“也是,她的性子,她的身份,又怎么會虛與委蛇這套?!?p> “殿下,凌府那邊守口如瓶,實在打聽不到消息?!?p> “我們畢竟也是皇室之人,他們怎會輕易相信,除非找云然遞個信物……”元承錦襯度幾分,“午后我去趟知府府,你安排下。”
宋飛慌忙攔著:“殿下,屬下覺得如此不妥,昨日去還能說是敘舊,今日再去只怕二殿下會起疑心,你一向不涉朝政,不附黨爭,若是此刻惹了疑心,就很難洗清了。”
“難道任由她被二哥…”元承錦語帶責怪之意。
“殿下,您平時也不是貪戀女色的性子,為何對這個云然小姐如此費心?是否另有籌謀?”宋飛是自小跟著元承錦的,說話間也是坦誠。
元承錦含笑而語:“她,于我意義不同?!?p> 云然總覺得一日都是暈暈乎乎,像是昨晚迷藥的藥力殘余,整個人都無力慵懶,但暈眩又難受的無法入睡,就讓人搬了靠椅在院子中,半坐半躺的昏昏欲睡。直到元承錦來訪,云然才強撐起精神。
元承錦見云然小臉蒼白,關(guān)心不已:“你怎么了,臉色這么蒼白?!?p> 云然坐直了身子,看向元承錦的眼神頗為哀怨:“藥力還沒發(fā)散完,暈的我難受。”
元承錦倒了杯茶遞給云然,看著她喝了:“晨起我聽說二哥帶了個丫鬟回行宮,我便知你躲過了?!?p> 云然擠出一絲微笑:“那也要謝謝殿下的提醒,不知道殿下今日來所為何事?”
元承錦看了看四周,丫鬟已經(jīng)被南意遣了出去,湊近了小聲說道:“這兩日我一直派人去凌府打聽關(guān)于凌自寒是否回來的消息,但是凌府的下人口風極緊,什么都打聽不到,所以今日想找你要信物之類的,至少我們可以知道情況,我也可以看看有沒有幫上忙的?!?p> 云然回頭看向南意,南意似有顧慮,許久沒說話。
“小姐是懷疑我嗎?”元承錦看云然和南意皆不說話。
南意恭謹應(yīng)答:“我們自然不會疑心九殿下,只不過,這次來的倉促并沒有帶什么,普通物件或者信件又不能完全證明?!?p> 云然知道南意沒說真話,凌家雖然自己并沒有參與很多,但有時也見過義兄吩咐他們做事,知道義兄有一種特殊的密信聯(lián)絡(luò)方式,既然南意不肯說,自然有她的顧慮。元承錦雖說可以信任,但是義兄以后所謀之事畢竟有皇室有關(guān),不宜泄露凌家的聯(lián)絡(luò)秘密。但是現(xiàn)在知曉凌自寒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云然細細想了:“殿下,我們現(xiàn)在確實沒有能證明的物件,不如,你將南意帶出去,她就是最好的信物。”
南意急急反對:“不行,如果我離開了誰來保護你?”
“如果二殿下真的來要我命,就算你在也一樣。你出去了反而利大于弊,可以跟義兄籌謀來救我?!?p> “可是我不放心你。”南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云然更危險。
元承錦見兩人爭執(zhí)不下,出言獻計:“去凌府打聽消息重要,云然小姐的安全也重要,不如這樣,南意姑娘也不能平白消失引人懷疑,我派個女侍衛(wèi)假扮成你保護云然小姐,而你隨我出去,這樣就萬無一失了?!?p> “這主意甚好,就這么做吧。”云然頷首答應(yīng)。
元承錦到一旁去吩咐宋飛安排一切,云然拉住南意的手:“你要萬事小心,這里面的情況你都了解,你都一一說與義兄,他一定會有籌謀?!?p> 南意點點頭:“你也一定要小心,等我?!?p> 一盞茶的時間,便有幾位侍女捧著各色寶盒進來了,分列兩側(cè),元承錦故意大聲的說:“小姐嫌這邊無聊,本王就送你這些小玩意,還有志異書籍,供你解悶。”
“多謝殿下,南意,你將東西去放好。”
南意應(yīng)聲,喚了這些侍女捧著東西跟著她進房里,云然與元承錦閑聊了幾句,那些侍女又魚貫而出,元承錦見安排妥當,拱手告辭:“本王就不多打擾了,告辭?!?p> 看著元承錦帶著那些侍女離去,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侍女的衣服低頭行走在隊伍中,門口的守衛(wèi)并未察覺有異,云然這才放下心。
走回到房里,房中站著一名女子,她穿著南意的衣服,身形與南意差不多,長相不同,但眉間的英氣不相伯仲,她見到云然跪下行禮:“小姐。”
“你叫什么?”云然讓她起身。
“奴婢叫黎霜,不過此刻開始叫南意。”
云然自柜中拿出一塊方巾遞給黎霜:“蒙上,對外就說吃錯了什么臉上發(fā)了紅點?!?p> 黎霜將臉蒙上:“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保護好小姐?!?p> 云然淺笑應(yīng)答:“首先一點,別自稱奴婢,南意從不這么說話。”
“是?!?p> 南意出了府,就急急找地方換上了元承錦準備的老百姓衣服。
元承錦提醒道:“凌府雖沒守衛(wèi),但有眼線,不要打草驚蛇了?!?p> 南意拱手謝過元承錦:“是,多謝殿下?!闭f著匆匆往凌府的方向而去。步行一柱香的時間,離凌府還有一條街之時
南意轉(zhuǎn)了方向,自小巷中穿行,左繞右拐確認無人跟蹤,才拐出了街道,徑直進了醉仙樓。走到賬臺前,確認身邊無人,偷偷伸手到賬房面前,露出了手心的牌子,口中卻說著:“我朋友說他在雅座等我。”
賬房先生會意,不動聲色的喊來了小二:“帶這位姑娘去莫先生的雅座?!?p> 小二將南意帶進了后院,就躬身離開了,南意早已對這里熟門熟路,醉仙樓是凌家的產(chǎn)業(yè),同時也是少爺?shù)穆?lián)絡(luò)點。南意進了二樓的廂房,片刻后,一名而立之齡的男子踏入房中,他一身貴氣,金線織紋的外袍,頭頂發(fā)冠上鑲嵌一塊碩大翠玉,異常耀眼,雖說穿著富貴,但并沒有商人氣息,反而目光犀利,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南護衛(wèi),你們逃出來了?”
“小姐還在里面,少爺可有消息?”
“少爺已經(jīng)日夜兼程的趕回來了,按日程算明日到?!?p> “明日……”南意看向窗外已近日暮的天色,心中只覺不安,“還有一個晚上?!?p> “凌自寒明日到?”元承鈺聽完密探稟報,不禁有些驚悸,時間并不多了。他負手在庭中來回踱步,走到跪著的密探身前,冷聲吩咐:“今夜你帶人偷偷去把云然給我抓回來?!鞭D(zhuǎn)身又與親信武鷹說:“你先去知會謝知府一聲,就說是采花大盜夜襲知府府,劫走了人?!?p> “是?!蔽潸椇凸蛑拿芴诫p雙退下去安排事宜。
元承錦捻指沉思,晚上再給云然一次機會,若是肯就范也就罷了,若是不肯,那就別怪他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