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護陣還有另一道護陣,不過這道護陣只是為了遮掩落界碑而已,契娘抬手就撤了去。
護陣一散,露出一座數(shù)丈高的石碑,石碑古樸異常,可惜的是上面布滿蛛網(wǎng)狀的裂紋,靠底處,一個淺淺的“界”字落于滿是裂紋的石碑表面,正是落界神碑。
契娘也不多話,抬手灑下幾件還發(fā)著淡淡光韻獸骨,接著又扔下幾塊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物件。梅玄主卻是知道,這是靈石,而且還是極品靈石,為修法者所用。
之后契娘又揮出數(shù)枚小巧精致的陣旗,不一會兒,一個梅玄主完全看不懂的法(靈)陣形成。
法陣形成的瞬間,梅契抬手就朝落界神碑打出道道復雜且玄奧法決。
隨著法決不停的落在石碑上,整個祖地開始晃動,石碑也跟著搖晃起來。
這一刻的梅契顯得是那么的不凡,雖是原來的面容,普通的著裝。但她此刻卻給人一種落入凡間為謫仙的感覺,梅契渾身光華閃耀,周身氣勢恢弘。梅玄主看著此刻的契娘,心道,“這才是我感覺中的契娘啊......”
“玄主,快,朝石碑吐出精血......”
梅玄主正看的入神,忽聽契娘喊聲,不敢有絲毫猶豫,急忙朝石碑吐出一口精血。
“不夠,再來......”
剛想后退的梅玄主,又聽契娘焦急的喊聲,連忙又是三口精血噴出。
接連噴出幾口精血,梅玄主的面色頓時蒼白異常,跌坐在地。
梅契這時候也不好受,面容雪白,嘴角益血,如果梅玄主能仔細看看,就會發(fā)現(xiàn)此時的契娘周身已有數(shù)道裂紋,異??植?。
梅契咬咬牙,手上又加快了幾分動作,同時,她周身的裂紋也愈發(fā)密集起來。
梅玄主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大聲喊道,“契娘,快停手,快停手啊……”
半晌后,梅契苦澀的閉上了眼睛,果然,以她現(xiàn)在的實力想要收起此物,簡直是妄想......
她本想著為玄主拼命拿得此碑,好讓他在日后有自保的能力,沒想到...她的實力還是弱了些,可能...即使是自己的巔峰時期,怕是也難以收取此碑吧?
有些認命的松開結法的雙手,梅契一臉凄然,剛想說話,就見石碑自己晃動起來。
梅契眼里閃過一絲疑惑,這時也來不及多想,剛要散開的法決以更加迅速的速度落下。不過片刻,梅契就停了下來,隨即雙手一帶,石碑化作一道灰茫沒入梅玄主腦海。
“成了?”
即便到了此刻,梅契眼里依然有些不可置信。
梅玄主只覺腦袋一陣眩暈,強打起精神抬頭,剛想開口,臉色隨即大變,顫聲道,“契...娘...你......”
梅玄主一下躍起來到契娘身邊,顫抖著手,想要抓向契娘,可又不敢,因為這時的梅契全身布滿裂紋,密密麻麻,比剛才的落界神碑還要嚴重幾分,異??植?。
“契娘,你這是怎么了啊…...”
梅玄主哭了,第一次哭了,哭的像個孩子。
“玄主不哭,你可是從來都不流淚的啊,我時間不多,這是我的儲物戒指,里面有我所留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世過往......”
梅契輕輕將一枚戒指戴在梅玄主手上,梅玄主不敢拒絕,他怕自己一用力,契娘就沒了。
見玄主戴上了戒指,梅契一臉欣慰,柔聲道,“我不是你的娘親,我只是從小照看你的奴仆......”
“不,你是,你從來都是我的娘親......”梅玄主大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契娘的手。
梅契溫柔的笑了,一臉慈愛道,“我的玄主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契娘希望你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以前的你有些太......太冷漠了……”
說到這里,契娘居然輕輕笑了起來。
“你以前的記憶都被我封印了,只有等你修為超過那時的我才能解除,希望你不要怪契娘......”
梅玄主輕輕握起契娘那滿是血裂紋的雙手,哽咽道,“不...會的...契娘,兒子...永遠都...都不會責怪母親......”
契娘微笑,“你因為一些原因...導致不能修法,所以我才讓你選擇修體,這個石碑既有傳法神異,說不定將來你能從中找到解決自身問題的辦法,你...以前可是很厲害的哦...我相信...我的玄主日后一定能找到適合自己的修煉法門...對了,你本名叫玄,日后可改回……”
梅玄主淚眼婆娑的看著契娘,堅定的搖搖頭道,“我此生就叫梅玄主,契娘的玄主……”
只是這一句,就讓早已忍耐許久的梅契,同樣無聲的流出了眼淚。
這時,外面的喊殺聲已經(jīng)很清晰的傳了過來。法陣已散,那些人很快就會沖過來。
契娘用滿是血裂紋的手,輕輕摩挲著梅玄主的臉龐,低聲喃喃自語,“真想多陪陪你啊……”
說罷,朝一邊再次丟出一枚陣旗和幾枚極品靈石。接著揮手一帶,梅玄主已落入一座契娘早就在此布置好的傳送法陣中。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抓向了梅玄主。梅契見此,順勢挺身擋下。雖然阻止了來人抓住梅玄主,但她自己卻也片片碎裂,化為塵埃,散落天地。
“不要啊,契娘……”
梅玄主聲嘶力竭,椎心泣血,伸手間,只來得及抓住一點碎裂的“契娘”,隨即整個人就被傳送離開。
這一切只發(fā)生在片刻間。
“勾翰,一定要追擊到那被傳送走的人?!?p> 來人自是卞星峰,勾翰領命直接退走。
卞星峰打量一圈后自語道,“小小落界族,竟然有如此法陣高手?可惜了,死的倒是有些奇怪......”
不多時,于已帶人趕來。
“族長,怎么樣,找到了嗎?”
卞星峰搖搖頭,皺眉道,“應該是被人帶走了,奇怪,史籍記載不是無人能......”
“族長,怎么了?”
于已焦急道。
卞星峰想到了法陣,或許法陣可以。
“應該是被人帶走了,這樣,你留下處理這邊的后續(xù)之事,我?guī)死^續(xù)追擊,一定要找到寶物,費了這么大勁,可不能為他人作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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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娘……”
一個極為隱蔽的洞穴內(nèi),梅玄主努力睜開眼睛,剛開始時,他腦袋一片些空白,過了許久,這才緩緩回過神。看著手上的戒指,低聲喃喃呼喊。
“醒了?”
忽然,一道極為難聽的聲音傳來,跟著還有一陣惡臭。
梅玄主刷的站起,一臉警惕的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黑袍人。這人全身黑袍籠罩,只留一雙異常晶亮的眼睛在外。
“你是誰?”
梅玄主下意識的退后兩步。
黑袍人見此,停止了繼續(xù)向前,緩聲道,“我叫勾翰,對你沒惡意。”
梅玄主依然沒有放松警惕,冷聲問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還有,你是怎么進來的?”
梅玄主四下一掃,就知道這是契娘所留,因為一些干肉鋪和水壺等生活用品,皆有契娘的痕跡。即是契娘所留,那外面必然有法陣,一般人可進不來。
“因為我是天蝠族余孽......”
勾翰的聲音有些自嘲,又有些痛苦。
“你是天蝠族人?天蝠族還有人活著?”
梅玄主有些詫異,他還真是被驚到了。
勾翰一愣,隨即好奇道,“你知道天蝠族?你小小年紀如何知道的?”
梅玄主微微點頭,天蝠族他還真聽過,那是契娘在第一次教他法陣時提到過。
契娘當時說,在虛海森林以前曾生活有一個天蝠族,這個部族不修法,不修體,只修一種傳承之術,天蝠術。
此術有很多神異之處,而讓契娘提到天蝠族的原因,只是因為天蝠術可以無視一切自然法陣和普通法陣。至于真假,契娘說她沒見過,不做評論,只說一切都有可能。
想起契娘,梅玄主又陷悲傷。往日契娘為自己的付出歷歷在目,他頓時心如刀絞,悲痛不已,哪還有時間搭理勾翰。
見梅玄主不理自己,反而滿臉痛苦的流起淚來,似是知道了他的悲傷,黑袍人勾翰一時間竟也沒有再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