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nèi)安靜得要命,甚至有些壓抑,管家伯余光瞄了一眼眾人,卻在夜笙涼身上停留了幾秒,繼而就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
南岳山暗自打量著自家兒子,發(fā)現(xiàn)他真的有了很大的變化,眼眸中閃過一絲欣慰。
兒子長大了,他也能放心了,而且日后也能獨擋一面了,看來這條路是選對了。
此時,樓上下來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七十來歲的模樣,雖然蒼老,可看起來身板精悍,笑意不減朝著他們打招呼。
“席老爺子依舊風(fēng)采不減啊,氣勢依舊如當年一樣……”白甫子雖說有傲氣,但是比不得席老爺子。
他們可都是當年打江山的人物,在他們面前,白甫子不敢不敬。
柳暄惠跟在白甫子身后,打量著席老爺子,給他行了禮。
畢竟是師傅都要彎腰的人,她更不可能不敬。
席老爺子嘴上謙虛道:“哪里哪里,都老了……”但是心里聽見了這樣的話很受用,可笑不盡眼底,他雖然老了,看人也十分有眼力,即便白甫子掩飾的很好,他還是瞧見了白甫子眼里的野心。
一干人都站起來跟席老爺子打招呼,除了夜笙涼一行人。
連南風(fēng)熠都覺得有點煩了,看著虛偽的幾個所謂“大師”,心里忍不住冷笑嘲諷。
南岳山師知道夜笙涼的本事的,對于她“不禮”的行為,根本不在意,反而走向席老爺子,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就見席老爺子笑瞇瞇地走向他們,給足了面子說:“敢問小友如何稱呼?”看著夜笙涼,他總覺得有點眼熟,可就是記不起到底在哪里見過她。
“北上都,夜姓?!币贵蠜鐾嫖兜乜戳死项^一眼,說了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席老爺子眼中差異閃過,繼而激動地看著夜笙涼,想說些什么,卻被夜笙涼止住了。
“老爺子,咱們是來解決事情的,您說呢?”夜笙涼語氣中似乎沒有一點尊重,可偏偏席老爺子一點都沒有不高興,反而隱隱透露出放松的神情。
這讓白甫子看了很不舒服,柳暄惠更是心里不舒服,憑什么她和師傅貼上去都沒得到席老爺絲另眼相看,偏偏對一個神棍如此尊敬。
本想發(fā)難,想到可能會被席老爺子厭惡,她只能虎著一張冷臉盯著夜笙涼。
白甫子心頭一松,他怕徒弟沖動?。∈裁炊疾恢?,就被主家趕出去,那可是很丟面子的。
辛虧柳暄惠沒亂發(fā)脾氣,不然不但會得罪席老爺子,還有可能會受到同行的嘲笑。
南岳山的父親在世時跟席老爺子是很好的朋友,多年來也很照顧他們南家,所以席家出了事情,他就毛遂推薦了夜笙涼。
哪里知道,看席老爺子的樣子,兩人好像認識,南岳山更加肯定了夜笙涼身份不一般,他沒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叮囑兒子尊師重道。
席老爺子恢復(fù)了原來和藹的神情,但是眾人心里只覺得里面肯定有什么,席老爺子不說,他們不可能打聽,只是私下里都不敢看輕了夜笙涼三人,也有些忌憚。
只有剛剛朝夜笙涼笑的中年男人依舊維持著剛剛的表情。
面色癱著,不像江言兵那樣冷漠不關(guān)心的面癱,而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以至于看起來整個人十分僵硬。
他朝夜笙涼點點頭,只是面部生硬讓他顯得十分怪異。
可與他同行的人似乎都習(xí)慣了,夜笙涼高冷地點點頭。
看得中年男人身邊的另一個同伴面色不愉快,好像是在替男人打抱不平。
只見中年男人說了幾句,同伴才消了心里的不舒服之意。
席老爺子做在中間的位置,清了清嗓子說:“請各位大師來是想讓大師們幫忙出手,救我孫子一命……老朽就感激不盡了。”
說到他孫子時,面色痛苦起來,想到自己孫子受了很多苦,心里一陣難受。
從席老爺子的口中知道,他孫子名叫席徵。半個月前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而且還不能踏出莊園半步。
莊園很久沒有人住了,當初自家孫子不小心跑到這里玩,結(jié)果失蹤了。
他們一直沒有找到席徵,因為莊園廢棄了很久,所以他們根本沒想到會在這里面,后來找到的時候,
席徵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而且他們發(fā)現(xiàn)根本帶走不了席徵,只允許外人進來出去,可席徵像中了什么咒一樣,根本不能離開這里半步。
席老爺子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席徵日漸消瘦,晚上甚至開始大吼大叫,用手抓著門,即便抓廢手,本人像是沒有一點疼痛一樣,嘴里還發(fā)出“嘶啞”的叫聲。
迫不得已席老爺子只能將人用鎖鏈綁緊席徵,還給他放迷煙,但是收效甚微。
席老爺子覺得肯定是有什么靈異的東西控制了孫子,可席徵的父母不相信,還覺得席老爺子太迷性了,可偏偏什么辦法也沒有,帶不走席徵,他們也只能同意席老爺子找大師。
“就是這么個情況,希望各位大師能竭盡所能,報酬定是少不了……”
席老爺子這些日子操勞席徵的事情疲憊不堪,這些大師是他最后的希望。
不過,他其實更相信坐在角落里的夜笙涼,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想讓各位大師瞧一瞧。
其余的大師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席老爺子一向重承諾,而且如果救了席家孫子,想必席家也會逢自己為上賓,這對于白甫子簡直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心里暗暗得意。
不知道是中年男子不敢興趣還是因為面部行動不便的原因,中年男子并沒有什么情感波動。
連身邊的同伴都露出了一絲貪慕的神色,看在中年男子眼里,似乎露出了淡淡的一抹嘲諷。
極淡,不知道是爭氣嘲諷誰。
眾人都想去瞧瞧席徵,席老爺子被身邊保鏢扶著起來領(lǐng)他們?nèi)チ讼绗F(xiàn)在住的地方。
夜笙涼跟著往前面走,了解到了來的大師的名號。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叫白甫子,名號白甫仙人,徒弟柳暄惠;后邊跟著個大耳垂的假和尚叫做普和,名號普佛道人;剩下的兩人分別是官戈和賀宿州,名號河州無名。
這些名號說有聲望,其實不然,出了再越城稍微有些派頭,在別處什么都不算。
當南風(fēng)熠聽見白甫子自封仙人的時候,實在忍不住笑出鵝叫。
就他那樣子,居然敢自稱仙人,怕是想成仙白日夢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