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宴會都是心神不寧,筵席還未散便跑了出來,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筵席上就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樣,誆騙誰呢。”,晏夫人嬌笑。
銀鈴般的笑聲鉆進(jìn)耳朵里,孟閼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別攬月看出孟閼不悅,勸道:“晏兮,這是旁人的事,你莫要多言了?!?p> 都分居幾萬年了,晏夫人哪里還把攬月君放在眼里,柳眉一豎,斥道:“關(guān)你何事?呱噪。”
“晏兮,你肯和我說話啦?”,別攬月心中一動,臉上是滿滿的喜悅和意外。
見到別攬月,難免火氣大了,晏夫人說:“笑笑,遞把扇子過來。”
笑笑是哪個?晏夫人身邊也沒跟人啊?排骨四處張望。
是?!?,笑顏乖巧地點頭,拿了一把金色紗扇遞過去。
排骨眼睛瞪得圓圓的,指著笑顏半天說不上話來,笑顏竟然也認(rèn)得晏夫人?
紗扇在手腕之間轉(zhuǎn)動輕搖,清涼的風(fēng)吹起她的發(fā)絲。
明眸善睞,顧盼生姿,晏夫人睨了別靜一眼,“管好你堂弟,別讓他出來丟人現(xiàn)眼。”
“攬月。”,別靜握住別攬月的胳膊,眼神中帶了點暗示。
別攬月還存了一絲理智,“知道了。”,整個人安靜不少,只是眼神還是不大老實,一直落在晏夫人身上。
晏夫人收起玩笑的神情,睨了別瘟一眼,換上涼涼的語氣:“不論如何,冒犯了君上,可不能只斷一臂的?”
“銀川君都不計較了,晏夫人未免管太寬了?!保瑒e靜上前一步說。
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真是一點都沒改,還是這般讓人生厭。
晏夫人細(xì)眉一挑,紗扇往額頭輕碰一下,故意道:“孟閼有說不計較了嗎?”
原話是,雖饒他一命,但有些苦頭還是得吃的。
有些苦頭,真摳起字眼來,孟閼還真沒說斷臂就能把此事了結(jié)。
和旁人摳字眼,別靜倒是不怕,可別瘟偏偏惹了孟閼,她若是不松口,又能如何呢?
“要我看吶,把另外一只也卸了吧,兩邊也好對稱些。”,晏夫人喜不自勝,拿著扇子對著別瘟比劃了兩下。
別靜沉沉吸了一口氣,地藏打斷的肢體還可能再重生嗎?
當(dāng)然不可能,再來一根胳膊,別瘟就變成廢人了!
那她今日折騰還有何用,別靜脫口而出:“銀川君。”
晏夫人故意作對:“孟閼?!?p> 別靜和晏夫人同時出聲,視線碰撞到一起,火花四濺。
孟閼低垂著眼睛,她可沒打算再對別瘟做什么,自己家的問題處理不好,何必來為難她呢。
“兩位慢慢商量吧,本座要回去了。”,孟閼忽然道。
一句話打破了別靜與晏夫人之間的僵局,晏夫人一愣:“回去?回哪去?”
“筵席還未結(jié)束,晏夫人是否要同本座一起回去。”
“事情還未結(jié)束,回去做什么?”
晏夫人不想回去,那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孟閼不再理會,側(cè)身同燕綏說:“你的傷回去還需處理下。”
被別瘟傷得有點慘,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真是蠢死了,敢用手去接法器,以為他是唐青厄嗎,沒爛掉算他走運(yùn)。
見她忽然轉(zhuǎn)身對自己說話,燕綏怔愣:“嗯?”
“好好處理下吧。”,孟閼丟下一句話,往別瘟那里走去。
“銀川君,銀川,”,別瘟看她走過來,蜷縮在一旁,嚇得瑟瑟發(fā)抖。
孟閼冷眼看著他,遇弱則強(qiáng),遇強(qiáng)則弱。
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這樣一個家伙,別歡看中他哪里?
“你若再有下次,另外一條胳膊也別想保了。”
孟閼的身體化作一道銀光,在橋邊消失,飛霜和空雨對望一眼,也跟著離開。
晏夫人氣急敗壞,手中扇子扇個不停,在原地怒道:“這事沒完!我不承認(rèn)!孟閼你聽見沒,你給我回來!”
嘶喊聲還在耳畔,飛霜猶豫:“當(dāng)真不管晏夫人了嗎?”,這位夫人,難纏得緊啊。
“少管閑事?!?,空雨回應(yīng)。
望舒,烏垣,觀瞻三家牽扯太深,沒事趟那渾水做什么。
三道光影落到地面,又化作人形,孟閼走在最前面。
空雨與飛霜緊隨其后,兩人的披風(fēng)獵獵作響。
“君上,您的貼身令牌…”,飛霜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話里帶了一絲遲疑。
在都城之時,飛霜曾聽聞一名仙界女子持令牌進(jìn)城,暢通無阻。
自家君上的貼身令牌統(tǒng)共只有兩塊在旁人手中,一塊在多寶閣主手上,一塊在敘陽那里,何曾聽說給了一名仙界女子。
飛霜實在不曾記得,自家君上與仙界之人相處甚密,到了贈予貼身令牌的地步。
“飛霜,你有話直說,別磨磨唧唧?!保沼暌姴粦T她一副吞吞吐吐的作派,開口催促著。
孟閼:“本君的貼身令牌怎么了?”
“稟君上,您是否將令牌贈予了仙界女子。”,飛霜猶豫地開口。
藏在廣袖中的手指一動,孟閼眼中滑過一絲驚訝,說:“仙界女子?”
也許是臉上的震驚有些明顯,飛霜神情凝重,“君上,您不知嗎?”
若是未曾贈過旁人令牌,那便是令牌失竊了。
飛霜鄭重地說:“君上,屬下這就去查。”
巫族和仙族關(guān)系也不是太好,令牌落到仙界手中,本就遭人非議。
況且還出現(xiàn)了盜竊令牌之事,誰知道那人安得什么心。
飛霜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說罷便準(zhǔn)備立刻去查。
孟閼眉頭一跳,喊住她:“等一下。”
“君上?”,飛霜被喚住,一臉茫然。
她總覺得這塊令牌是索引手中那塊,難不成是到了都聆手里?
若是這樣的話,孟閼的眉頭緊皺,索引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你先不用查,這事晚點再說。”,孟閼沉沉吸了一口氣。
“可?!?,飛霜猶豫。
都城里都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還要晚點再說,若是被人竊了令牌,當(dāng)然要及早解決此事。
空雨眼皮直跳,還是那么看不懂人臉色,她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閉嘴?!?p> “哦。”,飛霜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