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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世家子

五十、孤獨的晁錯

大漢世家子 七桃散人 3149 2020-05-10 07:00:00

  看到張不疑一副驕傲的模樣,韓玗忍不住想多說幾句。

  “老前輩,內(nèi)丹這玩意吧,其實還不如外丹靠譜呢。”

  張不疑終于有些不淡定了,問道:“你知道什么是內(nèi)丹?”

  韓玗道:“前輩殺過人嗎?”

  “我一生兢兢業(yè)業(yè),怎會殺人?”張不疑辯解道。

  韓玗心中一陣鄙夷:你兢兢業(yè)業(yè)?侯爵怎么丟的?

  嘴上卻說:“所謂內(nèi)丹,不過是臆想出來的而已。所謂修煉法門,也不過是使得身體陰陽調(diào)和,五臟六腑通暢,可以延年益壽罷了?!?p>  道家修煉分兩種,一種為外丹,一種為內(nèi)丹。歷來頗多神秘色彩。

  其實說白了,外丹無非就是一些化學(xué)實驗,而內(nèi)丹無非就是養(yǎng)生之法。

  在科學(xué)面前不堪一擊的東西,耗費了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仁人志士的智慧。

  為了避免祖先們再走偏,點錯了科技樹,韓玗覺得有必要影響一下先輩們的想法。

  張不疑道:“你是如何知曉?”

  韓玗道:“我剖過人。”

  張不疑面色大變,指著韓玗道:“你……你……”

  韓玗道:“你放心,我是人,不是鬼。”

  韓玗知道張不疑在擔(dān)心什么。他能帶回來一代留侯張良的話,能跟神棍李少君論得有來有往,又親手剖過死人,怎能不讓人恐懼。

  “你若信我,我?guī)憧纯床灰粯拥氖澜纭!?p>  韓玗今天心情很好,說話都有些大尺度。

  能解決掉李少君這個大麻煩,搬去了韓玗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盡管老桃前期將李少君的危害渲染得不夠,但事實上,韓玗一直將李少君當(dāng)作自己最大的敵人。

  現(xiàn)在,這個敵人不僅不是敵人了,反而能夠給自己提供幫助。

  雖然劇情有些平淡,但內(nèi)心著實很爽。

  至于李少君會不會反噬栗姬,那是他們的事了。

  八成會。

  ……

  宣室殿中。

  “陛下,臣就說那個韓玗不錯的,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标隋e聽說了韓玗在宴會上的經(jīng)歷之后,感覺比自己裝逼都過癮。

  景帝笑瞇瞇地不動聲色,自顧自地喝茶:“嗯,那個李少君搞的茶,確實有點門道。”

  晁錯道:“要我說,不如直接讓他跟著我,鍛煉個三兩年,直接給個御史中丞讓他干。再過個三五年,外放當(dāng)一任郡守,再回來做御史大夫,然后等著接我的班。何必給個縣令給他,無端地空耗光陰?!?p>  御史中丞是御史大夫的助手,比縣令地位高得多。

  而御史大夫號稱“副丞相”,可以理解是下一任丞相的人選。

  晁錯這么說,顯然已經(jīng)將丞相職位當(dāng)做自己的囊中之物,并且將韓玗當(dāng)做了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yǎng)。

  從另一個側(cè)面也可以看出,晁錯在朝中,太孤單了!

  太剛,沒朋友。

  看著自己老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景帝都有些驚訝:“老師為何如此看待這個韓玗?”

  晁錯道:“你看那韓玗,有思想,有韜略,還能轉(zhuǎn)換萬物,制作豆腐以富民。臣聽說,在他們韓家莊園,寫了一本蒙學(xué)讀物,以啟蒙兒童。臣看了看,妙語連珠,寓至理于簡言之中,非大才無以做此文!臣聽說……”

  景帝揉了揉太陽穴,感到有些腦仁疼。自己的老師簡直太能說了!

  大半天的,就聽見晁錯在那里不停地“臣,臣,臣……”,都沒有自己插嘴的機會。

  實在聽不下去,景帝不得不抬手打斷晁錯,說道:“一個年輕人而已,老師何必如此看重?就算是珠玉,也要假以時日,好好雕琢一番才堪大用?!?p>  “臣……”晁錯還要再說,被景帝直接打斷:“朕知道老師是愛惜人才,但是凡事都要有個度,不可拔苗助長,否則過猶不及啊?!?p>  晁錯見景帝不松口,便換了話題,將近期帝國狀況向景帝匯報一番。

  晁錯秉承的是法家思想,奮斗目標(biāo)乃是富國強兵。

  他的偶像是商鞅,要在千古一帝漢景帝劉啟的支持下,完成自己的千秋偉業(yè)。

  可以,景帝不是千古一帝,而他距離商鞅,也有不小的距離。

  以富國強兵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韓玗完美地實現(xiàn)了“富國”的目標(biāo),是以晁錯才如此激動,想要委以重任。

  再加上晁錯出身貧寒,知道寒門學(xué)藝不易,這才生出了如此迫切的愛才之心。

  誰知,景帝有自己的想法。

  ……

  對于韓玗,朝堂之上也有不同的看法,比如丞相陶青。

  送走了晁錯,景帝覺得有些累。

  但是丞相到訪,讓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yīng)付。

  比起自己人晁錯,陶青更像是一個對手。

  丞相是百官的統(tǒng)領(lǐng),而百官跟皇帝,往往并不是一條心。

  “丞相請坐?!痹谔涨嗝媲埃暗凼掌鹆穗S意的姿態(tài),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陶青也不敢托大,朝著景帝拱手施禮:“臣拜見陛下。”

  “丞相今日來,有何事?”景帝問道。

  陶青道:“按說也不是大事,只是臣覺得此事有些異常的苗頭,需要提醒陛下?!?p>  “哦?”景帝眉頭一挑,伸手請道:“丞相請說。”

  陶青年歲不小,頭發(fā)略白,在景帝面前頗有一番長者之風(fēng)。

  捻了捻胡須,陶青道:“臣要說之人,乃是近期陛下的紅人,韓玗。”

  “哦?”景帝笑道:“怎么又是韓玗那小子?他怎么了?”

  “怎么?”陶青聽到景帝說了個“又”,問道:“還有人提起過他?”

  景帝自然不能把自己的老師晁錯給賣了,說道:“沒事,你說你的。”

  陶青道:“不知陛下聽聞李少君沒有?”

  “略知一二?!本暗鄄恢每煞?。

  陶青道:“臣聽聞,韓玗跟李少君走得很近。”

  景帝道:“年輕人好學(xué),有什么不妥嗎?”

  陶青道:“臣覺得,韓玗有些過于活躍了?!?p>  略頓了頓,陶青繼續(xù)道:“先是在關(guān)中大量收糧食,然后大賣豆腐,現(xiàn)在又跟神棍李少君混在一起,臣聽說他還討了一個池陽縣令。一個小小少年,做這么多事,他是何居心?”

  景帝的面色有些黑,沉聲道:“怎么,丞相這是不打算給朕的詔書用印嗎?”

  縣令的任命,需要通過丞相才算是生效。盡管皇權(quán)至高無上,但如果丞相存心頭鐵地惡心一下皇帝,短時間之內(nèi),當(dāng)皇帝的也沒脾氣。

  陶青聞言,趕緊離席拜伏在地:“臣不敢!”

  景帝沉默了一會,才說道:“起來吧!”

  陶青起身退回案后,景帝說道:“丞相年紀(jì)不小了,要有容人之量,為朕拔擢人才。如此嫉賢妒能,豈是君子所為?”

  陶青鐵青著臉不說話。

  沉默了一陣,景帝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

  想緩和一下氣氛,景帝道:“過幾天朕就要去甘泉宮了,朝中還要辛苦丞相多多費心。丞相位高權(quán)重,不必為了些小事煩惱?!?p>  陶青拜道:“陛下言重了,臣職責(zé)所在?!备嫱顺鋈?。

  宣室殿中,景帝無奈地?fù)u了搖頭。

  來回踱了好幾趟步,景帝走到殿外,手扶著欄桿,望著遠(yuǎn)處的龍首山,自言自語道:

  “身邊就沒有一個合用的人啊!”

  “晁錯一心想著富國強兵,卻又操之過急。凡事急于求成,逼著朕做這做那的?!?p>  “丞相陶青呢,守著祖宗基業(yè),只想著能坐享富貴,還見不得寒門快速崛起?!?p>  “倒是這個韓玗,有些意思?!?p>  “不過丞相說得也有些道理,這個韓玗,最近確實蹦跶得有些厲害了。還是得看緊些,別真給朕捅出個窟窿出來。”

  ……

  后宮。

  “母親,李少君來了?!眲s向栗姬稟報道。

  栗姬道:“哼!他還知道來!”

  不多時,李少君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草民李少君,見過栗姬,見過榮皇子,見過德皇子?!?p>  李少君禮數(shù)周到,卻隱含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讓三人頗有壓迫之感。

  方才還對李少君不滿的栗姬,立馬換上了一副笑容:“李師不必多禮,快請起?!?p>  “給李師看座?!崩跫Х愿赖馈?p>  李少君大大咧咧地一坐,兩腿一盤,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說道:“不知栗姬近日身體可好?這是我新調(diào)制的草藥,安神效果更勝一籌?!?p>  “唉!”栗姬聞言,心情焦慮起來,扶著額頭道:“說來讓李師笑話了。每日里沒有李師的草藥便睡不好,一日不吃,便徹夜無眠,也不知是怎么了?!?p>  李少君道:“草民早說過,草藥只是一方面,還需要配合誦讀清心咒,才能起到效果?!?p>  栗姬道:“這清心咒晦澀難懂,讀起來頗為不順,李師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李少君低頭淺笑,道:“所以草民才耗費了數(shù)月時間,搜集珍奇藥材,配置了一副新的草藥?!?p>  栗姬露出輕松的神色,笑道:“李師最懂人心了?!?p>  朝身邊吩咐一聲:“快去取禮物?!?p>  轉(zhuǎn)頭又道:“李師配藥辛苦,原料價值不菲,小小薄利,聊表謝意,還望李師笑納?!?p>  李少君點頭示意,道:“草民拜謝?!?p>  幾人又寒暄了一陣,不外乎一些修身養(yǎng)性之法。

  李少君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通,栗姬和劉榮、劉德三人也難辨真假。

  好在帶來的草藥非常管用,栗姬也不在乎其他細(xì)節(jié)。

  從未央宮中出來,李少君嘴角冒出一絲壞笑:“韓玗,我先幫你到這里吧。等日后見到成效,我定要問問你,為何這草藥能對人產(chǎn)生如此之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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