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下)
回到家中的楊華并沒有些許停歇,而是抓緊時間做起了晚飯。
“爸,您去歇會兒吧,我來炒菜吧”楊鈺蘭看著忙碌的父親心疼的說到。
“沒事兒,不辛苦,都習(xí)慣了。你媽和你姐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剛好回來能吃上熱乎的飯菜。你今天也辛苦一天了,去歇會吧,一會就好了?!睏钊A平靜的回答到。
楊鈺蘭看執(zhí)拗不過父親,也就不在強(qiáng)求,但是并沒有回房間歇息,而是在過道陪著父親,幫忙打打下手。
果然,在楊華和楊鈺蘭父女二人準(zhǔn)備好晚飯不久,梅嬌和楊鈺梅就攜手歸來了。
“時間剛剛好,來來來,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快吃飯吧?!睏钊A見她們回來之后,連忙招呼著大家吃飯。
“你說你也真是的,鈺蘭這孩子好不容易進(jìn)城來了,你也不舍得把你那春卷炸一些給孩子吃吃?!泵穻煽粗T口條桌上的兩盤青菜和一瓶豆瓣醬后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父親責(zé)備到。
“炸什么春卷啊,晚上吃油炸的不好消化。咦,老爸,今天的菜分量倒是挺足的啊?!边@時楊鈺梅解圍的聲音及時的響了起來。
“瞧你說的,自己的孩子我怎么會舍不得呢,今天多虧了鈺蘭幫忙,包好的春卷都賣光了呢。鈺梅的眼睛倒是毒的很,這也多虧了鈺蘭幫忙守著攤,我才拾掇了這么多菜呢?!睏钊A一邊向梅嬌解釋著一邊回答著楊鈺梅的疑問。
楊鈺蘭聽著父母和大姐的交流,也是明了了,父親估計很早就開始撿拾別人拋棄的蔬菜了,而且她們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明顯也是習(xí)慣了。
“什么,都賣光了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梅嬌聽完楊華的解釋之后頓時高興了起來。
“是啊,多虧了鈺蘭這孩子,今天第一次幫我出攤就獨自做成了一筆大生意呢,一次就賣了三斤春卷出去了呢。”楊華也是高興的連連夸獎到。
“哎呀,不錯啊,才來就立了大功了咧?!睏钼暶仿犕曛笠彩且荒樀母吲d,于是向著身旁的楊鈺蘭調(diào)侃到。
楊鈺蘭聽著眾人的夸獎,也是跟著樂了起來。
因為條桌太小又靠著墻,一家人圍著條桌是不可能的,所以干脆一人端著個碗各自夾了些菜之后坐在床邊就聊了起來今天的事情經(jīng)過。期間,眾人又是一個勁的夸獎著楊鈺蘭,把她都給弄得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雖然吃著簡樸至極的菜肴,但是此刻的氣氛卻是格外的溫馨。
終于,在這份快樂溫馨的氣氛的籠罩下,一家人總算是吃完了晚飯??粗鴹钊A把盤中的剩菜打包了起來作為明天的中飯后,楊鈺蘭找準(zhǔn)了時機(jī),果斷的搶下了洗碗的家務(wù)。
在廁所外邊那個公用的水龍頭上,楊鈺蘭快樂的刷著碗筷。
洗刷完畢之后,端著盆進(jìn)來的楊鈺蘭看到的又是父親忙碌的身影,大姐則是陪著母親坐在床上清點計算著父親今天的入賬。
“爸,您和的這面團(tuán)就是今天咱們燙春卷皮用的嗎?”擺放好碗筷之后,楊鈺蘭開口問到。
“是啊,這面團(tuán)要醒一段時間,所以只能現(xiàn)在和好,這樣明天早上就可以直接上鐵餅烙了?!睏钊A邊和面邊回答到。
“咦,這個百元大鈔有些不對勁啊,楊華,你快過來看看。”這時梅嬌疑惑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收的錢不對勁,楊華連忙放下手中的面團(tuán),快速的用麻布擦拭了一番雙手之后,連忙緊張的接過梅嬌手中的一百元人民幣認(rèn)真的查看了起來。
只見楊華用手觸摸著人民幣的防偽點,然后又將那一百塊錢高高的舉起來對著家中的燈泡仔細(xì)的查驗了起來。
“哎呀,這是假幣啊,什么時候收的我怎么不知道呢,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幾天都算是白干了啊。”楊華查驗完畢斷定是假幣之后痛苦的說到。
梅嬌聽完楊華的斷定之后,瞬間急火攻心,這一百塊錢可是她三分之一的工資啊,于是對著楊華就是一頓臭罵,要不是楊鈺梅拉著,氣得失去了理智的梅嬌恨不得都要動起手來了。
看著暴躁的母親和都快急哭了的父親,楊鈺蘭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從一臉痛苦自責(zé)的父親手中接過了那一百塊錢也是仔細(xì)的查看了起來。
“爸,這錢是我收的,不會錯的。”楊鈺蘭查看一番之后自責(zé)的說到。
楊鈺蘭這一番斷定,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鈺蘭啊,你怎么知道是你收的???你不要擔(dān)心媽媽跟你爸爸吵架就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啊”梅嬌這時開口詢問了起來。
“媽,我沒有騙你們,真的是我收的,就是今天在我手上買了三斤春卷的那個中年婦女給的,因為今天上午看著父親收到百元大鈔的時候都會驗一驗,所以我收她錢的時候也模仿著父親查驗了一番,雖然我驗不出真假,但是這錢上的尾號,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睏钼曁m說著說著就坐在地上哇哇痛哭了起來。
看著楊鈺蘭羌天哭地的痛苦的樣子,楊鈺梅連忙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妹妹安慰了起來。梅嬌這時也是恢復(fù)了理智,也是一把就把楊鈺蘭抱在了懷中,拼命的安慰了起來。一旁的楊華也被楊鈺蘭的哭聲給嚇到了,也是站到她的跟前極力的安撫了起來。
雖然大家極力的安慰著她,但是知曉事理的楊鈺蘭知道她的失誤對這個本就貧困的家庭造成的巨大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于是撕心裂肺的哭的更加的凄涼了。
楊鈺蘭一邊哭著嘴里一邊罵著:“我去你姥姥的,你他媽還算是個人嗎,這簡直就是禽獸才干得出來的事情啊。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禽獸啊。啊...就是他媽的禽獸啊....啊....”
“好了,好了,鈺蘭啊,你冷靜一點啊。吃一塹長一智,沒事的沒事的,別哭了,咱們都不怪你,不怪你呢?!泵穻杀е鴳阎械臈钼曁m又是幫她抹著眼淚又是輕拍著她的背部的拼命的安慰著她。身邊的楊華和楊鈺梅也是說盡各種好話讓她不要責(zé)怪自己。
終于在痛哭近一個小時之后,在大家共同的努力勸慰之下,楊鈺蘭這才算是冷靜了下來。
“爸、媽,真的對不起?!睏钼曁m揉著已經(jīng)哭腫了的眼睛道歉到。
“好了,鈺蘭,你不要自責(zé)了,這不怪你,不怪你呢。”梅嬌連忙安慰到。
“是的,鈺蘭,我們都不怪你呢,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吃虧是福,你就不要自責(zé)了?!睏钊A也連忙再次安慰到。
楊鈺梅并沒有學(xué)著父母安慰楊鈺蘭,而是摟著她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楊鈺蘭發(fā)泄一通之后,也算是平靜了下來。此事對她的心中造成的打擊也不是短時間可以緩解過來的。可是此事也讓她悟出了一個道理,人心叵測,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對城里人的映像也不再停留在先入為主的城里人高高在上的形象了。但是她不知道是經(jīng)過這一次的事件,卻為她以后的輝煌人生路增加了一塊踏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