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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限定

第四章

情緒限定 咖領(lǐng)子 7961 2019-10-16 22:46:46

  基本上學(xué)的每天林暖都和周夏天一起去學(xué)校,偶爾會遇見秦司、呂北北或者其他同學(xué);今天林暖出門看到了周夏天也剛好出門,周夏天推著吱呀吱呀的鐵門,今天發(fā)出的聲音格外刺耳,林暖雙手捂上了耳朵。

  這是什么聲音?

  周夏天看著林暖,玩味似的看著林暖捂著耳朵,他繼續(xù)來回推動著鐵門,讓它出銹的門軸繼續(xù)發(fā)出刺耳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周夏天,你干嘛!”林暖沖著周夏天走去,想要制止他;忽然的周夏天出現(xiàn)在了她的背后,仿佛沒有看見林暖似的向外面走去,林暖放下了捂著耳朵的手,“周夏天你干嘛呢,一起走?。俊?,周夏天自顧自的往樓道外走著,慢慢的林暖看到了周夏天拉著一個林暖班里的女生一起往前走著,他們有說有笑的,太陽光照到周夏天的臉上,閃的林暖睜不開眼去看他。

  林暖追了出去,一群人聚了過來,林暖看不清那些人的正臉,還有看到人群中有畢江山、郎珠、秦司、呂北北他們,他們都無視林暖似的,一大群發(fā)出刺耳的笑聲,往前越走越遠(yuǎn)。

  “你們?nèi)ツ??”林暖向著人們的方向跑去,但又仿佛每個方向都有人,人群忽遠(yuǎn)忽近,林暖站在中間,忽的林暖感到一陣眩暈來襲……

  “啊!”林暖踢開被子醒來,爸爸在客廳看著早間新聞,廚房傳來一股油味,看來是媽媽在煎炸著什么。

  “原來是夢啊,”林暖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小的幾滴汗珠打濕在林暖的上衣袖子上。這不是林暖第一次做噩夢了,但卻是她第一次夢到周夏天他們。

  大年基本過完了,寒假也基本要結(jié)束了,假期越來越短,作業(yè)仿佛越來越多,林暖盯著書桌上放著的作業(yè)發(fā)了一會呆,就像在上課時候遇到老師喋喋不休的強(qiáng)調(diào)紀(jì)律時那樣,看著某一個點,腦袋里放空的時候最舒服,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是做不到的。

  為什么會夢到這個?

  林暖有點不舒服,她睡的不沉,導(dǎo)致她現(xiàn)在還有點昏昏沉沉;她很清楚的記得夢的內(nèi)容,周夏天的手牽住了那個女生的手……

  “小暖啊,起來了,飯好了。”林暖媽媽端著早飯放在桌上,招呼林暖吃早飯。

  林暖的發(fā)呆和思緒被打斷了,她拖著身子走出房屋做到餐桌上,想到自己還沒洗涑,她又走到衛(wèi)生間,拿起牙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又想起了剛才的噩夢,晃了晃頭想把念頭甩出大腦,快速洗涑完,坐到了餐桌上。

  金黃的煎蛋散著焦香,林暖拿筷子戳開了沒有煎透的蛋黃,流到了盤子里,林暖拿筷子粘住一點塞到嘴里。

  “別鬧那個,快吃了?!卑职终f道。

  房間里的扇葉暖氣微微散發(fā)著熱氣,房間里有一部分是暖和的,有一部分是寒冷的。

  林暖爸爸看著報紙,偶爾來一句關(guān)于時事新聞的看法,林暖媽媽也插個一兩句話,林暖低頭慢慢擺弄著早餐,好像還沒睡醒。

  房門是鐵柵欄門在外,木頭門在里,防盜還算可以,但隔音有些不好。

  林暖家門外面?zhèn)鱽硪魂囆[打破了林暖一家早餐的寧靜。

  “嗵嗵!”

  “……你一天天就這……”

  “說……”

  是有人在說話,準(zhǔn)確來說是在吵架,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太清切,還有一兩聲摔東西的聲音,估計是椅子什么的。聲音大概是從周夏天家傳來的。

  “又吵起來了,估計是。”林暖爸爸放下報紙和翹著的二郎腿,往外面走去,“咱倆去看看,孩子還在家呢?!绷峙职謱χ峙瘚寢屨f道,孩子是指的周夏天。

  吵架是周夏天家時常發(fā)生的事。

  門外的聲音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林暖媽媽也起身往著外面走去。

  林暖爸爸敲著周夏天家的門,“怎么回事啊?開門開門?!?p>  “誰???”

  “我啊,老林,你們先開門,夏天,給叔叔開門?!绷峙职终f道。

  屋里的吵架聲沒有停下來,周夏天從屋里開了門。

  “夏天吶,吃過早飯了嗎,那就快去叔叔家吃飯了?!绷峙职职阎芟奶焱屏顺鋈?,自己進(jìn)了周夏天家,“哎呀,你們兩個,吵什么呢?”

  “我吵什么,你問她,一天到晚的折騰,沒完沒了!”

  “你說誰呢,我就讓你干一點活都不行,你是個男人嗎?”

  “那是干活多少的事嗎,我沒干嗎?那是你態(tài)度的事!”

  “我態(tài)度,姓周的,盡在這挑著雞毛蒜皮的破事念叨,把鄰居都招來了你不嫌丟人!”

  ……

  周夏天立在門外,聽著屋里的爸媽繼續(xù)吵著;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吵起來了,他起床,安安生生的洗涑吃飯,忽然廚房了就摔盤子砸桌子的,兩個人說話的分貝越來越高,最后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林暖像以往一樣,把呆站在樓道的周夏天拉進(jìn)自己家里,說道:“你先坐下,我給你盛碗粥。”

  林暖把一碗粥端了上來,放到周夏天面前。

  林暖媽媽摸了摸周夏天的頭,說著一些話,可是周夏天沒有聽進(jìn)去。

  周夏天有些害怕,父母打架讓他感到很沒有安全感,很多時候甚至他們還會帶著火氣的去問他:“爸爸媽媽誰對誰錯?”周夏天往往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為什么;周夏天每天像是坐在一顆定時炸彈旁邊,到時候了自然會爆炸,操作不當(dāng)了也會爆炸。

  “夏天今天先在我們這待著吧,然后等你爸媽晚上下班回來就沒事了,別害怕,啊,林暖你照顧著點夏天?!绷峙瘚寢屵叴┮路呎f道,他們要去上班了。

  上班是第一位的,鐘表指針卡到一定的位置,誰都要收拾收拾出門了,再吵架你也得生活。

  林暖爸爸回來了,接過林暖媽媽遞過來的衣服,登上皮鞋走了,門外的爭吵聲也沒有了,看來都去工作了。周夏天的情緒也慢慢開始放松下來。

  周夏天把眼前碗里的粥喝完了,又等了一會,確定自己家里沒人了,他拿著自己的鑰匙開了門,把作業(yè)拿了出來,又回到林暖家。

  要開學(xué)了,林暖和周夏天在書桌上補(bǔ)著作業(yè),學(xué)生們每到假期快結(jié)束時才想起來將近一個假期沒有寵幸作業(yè)了,臨近的幾天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的瘋狂補(bǔ)救。

  在書桌上,林暖和周夏天比著書寫的速度,;有一項作業(yè)是在田字格里抄寫學(xué)過的漢字,他們正在寫的正是這個作業(yè)。

  “你慢點!”林暖撇了一眼周夏天,看到周夏天又比自己寫的快了。林暖找準(zhǔn)時機(jī)沖著周夏天的胳膊肘撞了過去。

  “你干嘛?”周夏天受到影響,筆一撇,字寫歪了。

  “誰讓你寫那么快的,不許寫的比我快?!绷峙f道。

  “我不。”周夏天一抬筆又開始寫。

  “哎呀你怎么這樣!”林暖喊道,又開始拿胳膊肘去懟周夏天寫字的胳膊。

  林暖使得力氣不大。周夏天也拿胳膊去拱她,兩個人越湊越近。周夏天感受著來自林暖胳膊的體溫,他愜意的把胳膊放到了緊貼林暖胳膊的位置,像是東日的雪花對于暖陽的貪婪。林暖慢慢的也不再動了,她和他的小臂貼在一起,兩人保持著這份安靜,心有靈犀般的。和林暖的身體接觸讓周夏天心里癢癢的,美滋滋的,他忘了還有很多的作業(yè),他忘了父母的矛盾,他一想到自己還要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書桌,離開……林暖,他心里就空落落的。

  以前車馬很慢很慢,我們要的也很少很少。后來川流不息,我們要的也不僅僅是那個人來自胳膊的體溫了。

  時間的概念變得淺了,周夏天和林暖都不知道是中午了,直到鐵門被周夏天媽媽敲得嘭嘭響,是周夏天媽媽下班了來找周夏天了。

  周夏天有些害怕不敢去應(yīng)門,林暖跳下椅子去開了門。

  “阿姨,你來了?!?p>  周夏天聽到了客廳的林暖喊了阿姨,也從屋里走出來了。

  “夏天,來回家了,小暖你也去我那,你媽媽和爸爸把你交給我了今天,快點收拾完你倆我還得走呢?!敝芟奶鞁寢屨f道,拉著林暖往對門的方向走著,“小暖想吃什么阿姨給做?!?p>  周夏天心里猛地一陣竊喜,又可以和林暖一起了……,但又不免犯嘀咕,明明早上還和爸爸吵的那么兇,怎么一回來就小暖小暖的,也不來看看我,是不是親生的啊……。

  周夏天走出林暖家,關(guān)上了門,進(jìn)到自己家里;周夏天很早就有一個想法,與其說是想法不如說是愿望,就是把自己家和林暖家合并了,省得來回折騰。

  周夏天進(jìn)來之后,和林暖做到了沙發(fā)上,林暖看到周夏天媽媽忙前忙后的,說道:“咱們?nèi)退蛳率职??!?p>  周夏天搖了搖頭,他記得媽媽一般不想讓他動手幫忙。

  “你不去我去?!绷峙€氣似的往著廚房走去,結(jié)果果然被周夏天媽媽趕了出來;兩個孩子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播放著午間新聞,主持人的口才很好,配合著視頻,很有看頭,這是周夏天爸爸在家必看的節(jié)目。

  林暖看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有一堆盤子的碎片,估計是早上周夏天爸媽吵架打碎的,林暖看著周夏天,忽然的有些心疼。雖然周夏天的爸媽沒有對周夏天怎么樣,但不管怎么說都沒有給他一個輕松的環(huán)境,至少林暖是這么想的,她喜歡爸爸媽媽的溫柔,他們很少吵架。

  周夏天媽媽很快做好了一桌飯,家常菜和面條,三個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周夏天媽媽就走了,臨走時叮囑他們要記得寫作業(yè)。

  林暖困了,她叫周夏天一起去休息一會,往周夏天的屋里走的時候,看到了一間臥室,可能是周夏天爸爸的,臥室由一扇木門與外界隔開,在木門上有著不大不小的洞,像是物理破壞的。林暖回想起來前幾天看到周夏天爸爸的左胳膊小臂有著很大一片的傷口,斷斷續(xù)續(xù)的裂口,有的已經(jīng)結(jié)痂了;現(xiàn)在看來估計是周夏天爸爸去擊打木門的時候,木屑刺的。

  雖然每次周夏天父母吵架,周夏天都不會被傷到,不會有傷口,不會流血,但是林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存在一樣,林暖依稀記得前段時間周夏天坐在山丘上時,他說他害怕…

  周夏天看到林暖在門口停了一下,說道:“那是我爸有一次吵架拿拳頭打的,后來還沒修呢?!?p>  “你怕他們嗎?”林暖說道。

  周夏天不知道怎么說,害怕肯定是有的,他看到爸爸媽媽吵架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像是死機(jī)的電腦,父母大聲的喊叫,每一個重音都仿佛一記猛擊打在他的頭上,打的他耳朵嗡嗡作響。

  林暖躺在周夏天的床上,她以為會有洗衣粉的味道或者是汗臭味,結(jié)果什么味道也沒有;如果說散發(fā)著洗衣粉的淡香味意味著床單很干凈,飄著汗臭味道意味著床單很臟,那這沒有味道就是可以說是不干凈也不臟;就像周夏天,林暖看著他,感覺像是看一尊石雕,不同于成熟的人的那種沉穩(wěn),他有時像是壓抑著什么。

  林暖拿起周夏天的課本,在那上面亂畫著。

  “你別瞎寫?!敝芟奶炜粗峙瘒W嘩的筆不停的在他書上畫著,說道。

  林暖又想起了早上的夢。

  “周夏天你打算去哪個初中?”林暖問道。

  周夏天坐在桌子前面,他玩著手里的東西,聽到林暖問的他停了一下,說道:“我還不知道呢?!保鋵嵥€對于初中沒有概念,沒有對于升學(xué)的概念。

  “馬上就要畢業(yè)了,就一學(xué)期了,你爸爸媽媽沒跟你說?”林暖說道。

  “沒有呢,我爸爸媽媽還沒提,”周夏天說道,“對了,過一陣我好像要去參加一個什么考試,關(guān)于初中的?!?p>  “那就是升學(xué)考試之類的,考到標(biāo)準(zhǔn)了你就能上那個初中了?!绷峙f道,“我媽媽可能比較在乎這個,她說初中很重要?!?p>  “可能吧,我不懂?!敝芟奶煺f道。

  “秦司估計要去體校之類的,畢江山不知道他怎么樣,郎珠她也不知道,呂北北她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會去哪個學(xué)校呢?!绷峙匝宰哉Z道。

  “林暖?!敝芟奶煺f道。

  “嗯?”

  “你去哪個初中?”

  “我不知道呢?!?p>  “那如果我們不在一個學(xué)校了那會怎么樣?”周夏天問道。

  “會怎么樣嘛……我也不知道。”

  林暖看著周夏天,她和周夏天很早就認(rèn)識了,比認(rèn)識其他的人都要早,一開始周夏天的爸爸媽媽牽著周夏天的手,林暖的爸爸媽媽也拉著林暖。像是在完成什么交接儀式。

  “夏天,叫叔叔阿姨?!敝芟奶斓陌职终f道。

  “叔叔好,阿姨好?!敝芟奶齑嗌暮暗?。

  “夏天真乖,林暖你也是,叫叔叔好阿姨好啊,哎呀,這孩子太靦腆了,哈哈,還不好意思了。”林暖爸爸說道。

  林暖臉通紅,她第一次見到周夏天父母,有些張不開嘴,扭捏的站在父母的身邊。

  “這兩個孩子以后可以做伴了,你們可得好好相處?!绷峙瘚寢屨f道。

  這就算林暖和周夏天認(rèn)識了。

  他們一起上下學(xué),從家到學(xué)校的路不遠(yuǎn),步行就足夠,在兩個孩子不經(jīng)意間,在路上他們走過春天的花草香氣,熬過夏天的悶熱,踩過秋天的落葉,抵抗過冬天的冷風(fēng);而這一切林暖和周夏天的習(xí)以為常的都要變化了,因為要畢業(yè)了。

  “周夏天,我……”林暖說著。

  我舍不得你。

  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嗯?什么?”周夏天說道。

  “沒,沒事?!?p>  又過了一兩天,在周夏天和林暖還在一起拼命補(bǔ)作業(yè)的時候,畢江山來了。

  畢江山敲開周夏天家的門,看到里面的周夏天和林暖,說道:“郎珠要搬家了?!?p>  林暖早就有預(yù)感可能要和這些人分開,沒想到這么快。

  畢江山的臉有些蒼白,說:“郎珠她明天一早就走了,我們?nèi)ニ退退??!?p>  周夏天茫茫然的,不知道發(fā)生著什么。

  郎珠的父母是很優(yōu)秀的設(shè)計師,是專門設(shè)計房屋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當(dāng)初兩個人就是在這個領(lǐng)域里遇見,然后結(jié)婚的。年輕的時候在小單位里工作,后來郎珠出生了,郎珠父母也就雙雙跳槽了。會去專門找人設(shè)計房子的人經(jīng)濟(jì)實力都不會差,也正所謂富人的錢最好賺。慢慢的郎珠家的生活好了起來,也開始打算搬一個新家了。

  大年一過,首付也就交了,可以搬進(jìn)去了。

  沒有人跟郎珠商量,大人直接拍了板敲定了這事。

  畢江山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郎珠寫的紙條告訴他的,當(dāng)時畢江山?jīng)]有意識到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事情,看到郎珠家往外一件一件的搬著家具,他才明白,他每天打工攢錢買零食送給她,那個小姑娘,她要跟著這些家具去往她們的新家了。他太無助了,他想回家找奶奶,可是找奶奶又有什么用呢。

  郎珠的媽媽說,郎珠啊,開心點,要去新家了,環(huán)境可好了,好嘛。郎珠一回到自己的屋里就哭,哭的眼睛發(fā)腫,媽媽問她怎么了,她也不說。

  可是又能怎么樣呢,事情不會因為兩個六年級孩子的情緒發(fā)生改變的,至少在這里不會。郎珠和畢江山都是無能為力的,只能任由自己往下墜,墜到最低處,一身狼狽的站起身來迎接,來品味第一次分別的滋味。

  那天下午畢江山叫齊了所有在一起玩的朋友,在畢江山的帶領(lǐng)下來到郎珠家的后面窗戶那里,他們,畢江山、周夏天、林暖、秦司、呂北北站在外面,郎珠在里面。

  其實真正需要好好告別的是畢江山和郎珠,并不是其他的人。

  郎珠還是走了,在一個早上,人去樓空了。畢江山不再去打工了,因為不再需要再去買零食送人了。郎珠早上走的,畢江山將近中午的時候去的郎珠家后面,透過玻璃隱約的他發(fā)現(xiàn)了屋里沒有人住了,有著雜物和碎報紙。畢江山很害怕,他感覺以后再也見不到這個女孩了,兩個人斷開了聯(lián)系。智能手機(jī)還沒有普及,郎珠的父母害怕郎珠近視沒有給郎珠置辦手機(jī),畢江山家里沒有多余的錢去給孩子買一個手機(jī)。沒有電話這種基本常見的聯(lián)系方式,還可以寫信,可是畢江山不知道郎珠家的地址,茫茫人海難不成炊煙為號?畢江山?jīng)]有郎珠新家的號碼,也沒有郎珠新家的地址,畢江山頭疼了很久,他想著辦法去打聽,帶著失落的心情。

  郎珠在車上坐了很久,她計算著時間,她不想走的太遠(yuǎn),她還想去找畢江山。但是和她想的不一樣,車開了很久,郎珠看著窗外的高樓矮樓,街邊的綠植,轉(zhuǎn)彎的時候可以透過樓房稍稍看到一些升起的太陽。她到了新家,是一個不同于紫石英小區(qū)的新小區(qū),郎珠看著每一棟樓都要抬好高的頭才可以看得到頂端。

  郎珠得到了一件寬敞的臥室,有書桌和鋼琴,有粉色的公主床,一個大衣柜。

  郎珠從家里的送水票那里知道了自己新家的地址,她盡力的抄寫下來,按照老師教的那樣,買來信封和郵票,卡在了寫地址那一步,她知道小區(qū)的名字,但是具體畢江山是哪一棟哪一戶呢?她只記得怎么走,沒有記住數(shù)字。她把沒辦法寄出去的信放到了枕頭下面。

  時隔幾天,開學(xué)了。

  畢江山滿懷期待的很早到了班里,班里只有兩個人,他做到座位上,時不時看著郎珠的座位,最后上課鈴響了,郎珠的座位也還空著。

  “大家好,我叫郎珠,希望以后可以……”在新的學(xué)校新的班級,沒等郎珠自我介紹完,下面的同學(xué)聽到郎珠的名字就炸開了鍋。

  “我去,狼蛛,騙人的吧。”

  “會不會咬人的,呦呦呦?!?p>  ……

  畢江山忍住一節(jié)課沒有看班級門口和郎珠的座位,等到第一節(jié)課下課了,畢江山閉著眼往后面扭頭,猛地睜開,郎珠的座位還是空著的。

  ……

  老師開始維持秩序來讓郎珠繼續(xù)她的自我介紹,郎珠看著原來畢江山坐的位置,那里坐的不是畢江山,而是一個面生的女生,那個面生的女生沒有像畢江山一樣站起來讓那些嘲笑她名字的人閉嘴。

  班里大概有兩三個空位置,郎珠找了一處周圍的同學(xué)沒怎么夸張的大笑的位置。沒有像電影電視劇演的那樣會有人來欺負(fù)郎珠,班主任老師叫來郎珠,說,郎珠啊,你剛來,要多交朋友,好好與同學(xué)相處啊,然后拉來一個小女孩,又說,這是李程蕓,程蕓啊,你帶著郎珠熟悉一下學(xué)校好嗎,嗯,程蕓真乖。

  李程蕓帶著郎珠從老師那里離開,帶著郎珠在學(xué)校里走,“這是食堂,你可以在這吃飯也可以回家吃,剛才那個是教學(xué)樓,一般上課都在那,往后是操場……”李程蕓是班長,可能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帶新同學(xué)轉(zhuǎn)學(xué)校的差事了。

  其實無所謂了,郎珠心里想著,反正只有一個學(xué)期……

  郎珠媽媽總是說,什么年齡的人就該做什么年齡階段該做的事。好像這種觀點很主流的樣子,少年學(xué)習(xí),中年成家,晚年可以養(yǎng)老了但是身體不好了。那到底什么時候應(yīng)該快樂。

  秦司開始為了專攻體育專業(yè)開始準(zhǔn)備,再過一個月左右他需要去參加一個體測,過了的話就可以以體育特長生進(jìn)入初中繼續(xù)訓(xùn)練了。秦司家里給他每頓都做了很有營養(yǎng)的食物,為了滿足秦司的訓(xùn)練。不久前秦司的哥哥秦光又在市里的比賽了獲獎了,很受隊里重視。前一陣過年的時候哥哥回來過一次,秦司看到哥哥很有精神,精干的短發(fā),隔著衣服就可以感覺到健壯,尤其是腿部,秦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覺哥哥的大腿又粗了一圈。

  秦光,秦司爸爸當(dāng)年為他取了一個“光”字,意在希望他可以為秦家爭光,光宗耀祖。秦司,則是旨在希望孩子管理好自己,自律的過每一天?,F(xiàn)在看來兩個孩子都在父母的期待中前行。

  秦光說這次100米的成績非常好,隊里的教練很重視他,按照這個趨勢,不久之后的省賽,教練也多半要考慮到他,秦光自己也很有自信可以拿到比賽的機(jī)會。父母連催婚都沒有催,更加關(guān)心的是他的身體有沒有傷病。

  父母對秦光期望很高,所幸秦光自己也是真的對運動,對短跑充滿了激情,同時也有很高的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這才沒有太多活在別人期待里的感覺。

  自從秦光要去訓(xùn)練之后,兩兄弟見面就見的少了,但是也沒有辦法,運動員的黃金時間不能錯過,當(dāng)?shù)弥约旱牡艿芤惨唧w育的時候,秦光是喜憂參半的,喜是開心弟弟走的路和自己一樣,沒準(zhǔn)以后可以同臺競技,自己也可以在這方面幫到他。憂是,秦光不知道秦司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是因為自己的興趣所在還是收到了父母的影響,走體育的辛苦他是知道的,不堅持下來意味著一事無成,他害怕弟弟是潛移默化受到了父母或者自己的影響選擇了這條路,那樣的話不知道他以后會不會后悔,會不會缺少動力。

  過了幾天秦光又要去訓(xùn)練了,他臨走前坐到秦司的床邊。

  “小司,我聽爸媽說要參加體測走特長生了,你還有多少時間準(zhǔn)備?”秦光問道。

  “大概……我不知道,爸爸說到時候會帶我去的?!鼻厮菊f道。

  秦光本來打算問問秦司擅長的項目,但是感覺那根本不會是最該問的也不是自己最想問的,他希望弟弟可以走對屬于自己的每一步,時間不回頭,開弓就再沒回頭箭……

  “秦司,我想說的是……”秦光說道,“選擇了就不要后悔,要全力以赴?!鼻毓饷嗣^,扭了扭脖子,憋了半天吐出來這幾個字很沒面子的感覺,但是他確實沒有更華麗的辭藻來鼓勵弟弟了。

  是啊,也沒準(zhǔn)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弟弟也不是一定沒有可能對體育產(chǎn)生興趣,看這體格子,這就是天賦啊,不愧是我弟弟。

  秦光走了,秦司哪里知道哥哥的腦袋里拍了一部電影似的,秦司只覺得這是很無關(guān)痛癢的話,當(dāng)然要全力以赴了,“全力以赴”這個詞秦司都要聽得麻木了。更讓秦司聽到耳根子發(fā)軟的是:“一定要超過你哥哥啊”“肯定跟他哥一樣能拿好成績”這一類的話。

  秦司偷偷趴在窗戶邊上,等著哥哥從門洞里出來,不一會看到了哥哥背著書包提著行李箱走出門洞,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人們開始拿他和他哥哥比較,為什么一定要比個高低?甚至因為這些自己慢慢對哥哥取得的好成績有了一點一滴的嫉妒,秦司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他還是喜歡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跑著,那還是很小的時候。

  哥哥遠(yuǎn)在千里之外,沒有對自己做什么,而自己因為別人說的話,對哥哥有了不該有的想法,這讓秦司感到?jīng)_突矛盾,如同兩個人在秦司心里開始打架,場面浩大激烈。

  秦司看著哥哥的背影一點一點的離開視線,他有了舍不得,自從他記事起就記得哥哥常常陪著他,不管是生病時候開心時候難過時候生日時候考試成績不好的時候,知道哥哥離開家。從開始的時候哥哥回家他會沖過去抱著哥哥,到后來被父母說“太久不見不認(rèn)識了?!?p>  真的是太久沒見了嗎……

  秦司停下了腦子里的想法,平躺在床上。

  這一刻,肌肉的酸痛更讓他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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