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抵制
鄭太后和魏夫人帶人闖進靜雨宮,許苓萱還沒見過如此大的陣仗,頓時有些慌張,連忙拜見道:“參見太后,夫人?!?p> 魏夫人見許苓萱慌張的樣子,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么慌張干什么,難道心里有鬼?!?p> 聽到這話,鄭太后更加懷疑許苓萱了。不過鄭太后沒有考慮到自己這么氣勢洶洶地過來,一般人都會慌張的。
“給我里里外外都搜一遍,不要放過任何角落。”鄭太后下令。身后的宮女宦官立刻行動起來,在靜雨宮里里外外開始搜索起來。
見此狀況,許苓萱手下的宮女宦官除了彩紅以外的臉色都變了,這種情況,要么沒事,一有事就是大事,說不定就會禍及自己,心中也都慌亂起來。彩紅倒不擔心,覺得魏夫人肯定會保自己的,魏夫人答應(yīng)了,事后給自己一筆錢,出宮過好日子。不過,現(xiàn)在肯定不能表現(xiàn)出來,彩紅也就作出一副驚慌模樣。
“找到了,找到了——”沒過一會兒,一個宮女拿著一個木偶急匆匆地出來,呈給了太后。鄭太后拿起一看,這木偶上寫著的正是秦瑜的生辰八字,上面扎滿了銀針。
“你個賤人!”鄭太后火從心頭起,直接甩了許苓萱一巴掌。這巴掌扇的極重,許苓萱嘴角都溢出一絲鮮血。
“太后,不是臣妾干的,不是臣妾干的??!”許苓萱徹底慌了,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連忙磕頭求饒,這可是殺頭滅族的罪啊。許苓萱無法想出是誰會陷害自己,入宮沒有幾天,也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太后,這種事必須嚴懲??!陛下洪福齊天,自然不會被巫蠱之術(shù)傷到,但許七子之心實在險惡?!蔽悍蛉嗽谝慌陨匡L(fēng)點火,想快點至許苓萱于死地,省得夜長夢多。
“什么事這么熱鬧???”秦瑜的聲音突兀響起,秦瑜也來到了靜雨宮,一進宮,見氣氛很凝重,便調(diào)笑道。
后宮的動靜當然逃不了秦瑜的眼睛,太后和魏夫人氣勢洶洶趕往靜雨宮,立刻就有人向秦瑜報告。秦瑜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也趕了過來。
魏夫人拿著木偶邀功地對秦瑜說道:“陛下,許七子暗中使用巫蠱之術(shù)中傷陛下。這就是證據(jù)?!?p> 秦瑜對鄭太后行了一禮,接過了木偶,坐在靜雨宮主位上。
許苓萱立即哀婉地說道:“陛下,這不是臣妾干的。請陛下明查?!蹦壳霸S苓萱能依靠的也只有秦瑜了。
秦瑜看著木偶:“呦,這上面的還真是朕的生辰八字,看來做這木偶的人果然是想咒殺朕??!”
魏夫人得意地對許苓萱說道:“陛下都如此說了,你還想狡辯嗎?”
“皇兒,”太后也開口了,“哀家知道你喜歡她,但她的所作所為你也看到了,你可不能姑息??!”
“母后,”秦瑜道,“您不覺得奇怪嗎?許七子咒殺朕難道有好處嗎?”秦瑜一看這情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栽贓陷害。
“可……”鄭太后一時啞口。
“呂思?!鼻罔ず暗?。
“奴才在!”呂思出來候命。
“你去內(nèi)府查查這木偶上面的綢緞?!鼻罔ひ娺@木偶制作得很精美,上面的綢緞更是上佳,覺得不是平常之物。
呂思接過木偶,立刻前往內(nèi)府。魏夫人臉色頓時變了。
“只要等一會兒想必就知道到底是誰做的木偶了?!鼻罔ふf道。
鄭太后本來怒火攻心,沒有想太多,如今一想,這件事確實漏洞百出,于是也等著呂思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你先過來?!鼻罔υS苓萱說道。
許苓萱也不敢起來,跪著前行到秦瑜身邊。秦瑜將許苓萱直接摟到自己邊上,在耳邊輕語道:“別怕?!?p> 本來許苓萱還憂心忡忡,聽到秦瑜的話頓時安心下來。
“母后,您是怎么知道許七子行巫蠱之術(shù)的?”秦瑜問向鄭太后。
“是魏夫人告訴哀家的。”太后說道。
“那魏夫人,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秦瑜問向魏夫人。
“是……是許七子宮里的彩紅告訴臣妾的丫鬟云兒的。”魏夫人支支吾吾地說道。
一聽這話,彩紅慌了。
這時聽到秦瑜喊自己的名字,彩紅硬著頭皮走出,跪地叩首:“奴婢見過陛下?!?p> 秦瑜也不廢話:“你先跪著吧!”
沒一會兒,呂思回來了。
“回陛下,”呂思報告說道,“木偶上用的是天藍錦,是宮中特供,因為很珍貴,所以只有夫人以上位分才能使用。據(jù)內(nèi)府記錄,只有太后宮里領(lǐng)了兩匹,皇后宮里領(lǐng)了五匹,魏夫人宮里領(lǐng)了三十匹?!?p> 聽到這兒,秦瑜笑了,對鄭太后笑著說道:“母后,這木偶不是你宮里做的吧!”
“你在胡說什么?。俊编嵦笠裁靼走^來自己是被魏夫人當槍使了。
秦瑜又對魏夫人說道:“魏夫人,難道是皇后想咒殺朕?”
到這個時候,魏夫人哪還不知道秦瑜已經(jīng)知道事實真相了,連忙跪下請罪:“陛下恕罪,臣妾一時糊涂,這才陷害許七子,臣妾錯了,臣妾錯了啊!”
彩紅也嚇癱在地,哀求道:“陛下,是魏夫人的丫鬟脅迫奴婢干的,奴婢是不得已的?!?p> 秦瑜冷聲對魏夫人說道:“你只是陷害許七子嗎?你這是愚弄太后,咒殺皇帝。你可知罪?”
秦瑜又說道:“呂思,你去問問魏顯,朕若死了,他是想自己當皇帝,還是扶持朕的哪個兄弟當皇帝?”
聽到秦瑜把自己的罪名越說越大,更是牽連到了魏家,魏夫人徹底慌了,拼命地磕頭求饒,連額頭都磕破了。
許苓萱看著倒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魏夫人之前一心致自己于死地,便也硬下心腸不理會。
“魏夫人失德,下令貶為少使,幽禁冷宮?!鼻罔そK究沒有以咒殺皇帝的罪名給魏夫人定罪,但是把魏夫人幽禁冷宮,魏夫人基本上是廢了。
“宮女彩紅,云兒謀害后妃,罪不可赦,杖斃。”
聽到這話,兩名宮女癱在地上,面色灰暗。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一絲神采。
鄭太后對于之前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許七子的事心中也有點過不去,便和秦瑜商量后將許苓萱直接提到了美人。
秦瑜倒沒有真讓呂思去質(zhì)問魏顯,但把事情前因后果派人告訴了魏顯。
李進匆匆走入丞相府:“父親,聽說小妹被打入冷宮了?怎么回事?”李進本來有事來告訴魏顯,一進府就聽說了魏夫人被廢的事。
“唉!”魏顯嘆一口氣,“你小妹辦的事實在是太蠢了,連老夫都沒法為她求情?!蔽猴@把這事和李進也說了下,聽得李進不禁搖頭,這事辦的確實太蠢了。
談完此事,李進拿出了關(guān)于三府六部制的書冊,這也是李進來丞相府的主要目的,李進說道:“父親,你看看這幾冊書,才半天百官幾乎都知道了三府六部制?,F(xiàn)在百官是人心浮動?!?p> 魏顯接過書冊,翻看過后,意識到大事不妙。身為太常,李進感覺這對自己也有好處,但魏顯身為丞相,是自己的靠山,三府六部制一旦推行,丞相就形同虛設(shè),沒有了丞相魏顯在背后撐著,李進連現(xiàn)在的權(quán)位能否保住都不好說。
“本來以為陛下宅心仁厚,沒想到比先皇還狠?!蔽猴@說道。魏顯猜到是秦瑜在背后推波助瀾,心中更是氣憤,秦瑜是自己選出來的,可如今居然還要對自己動手。魏顯甚至想著當初為什么不把三皇子,五皇子那樣的人推上皇位。
“父親,你是說……”李進猶豫說道,聽這意思這和陛下有關(guān)。
“短短半天便讓幾本書冊傳遍百官,除了皇帝,還有誰可以。陛下表面寬厚,一出手就要徹底把丞相這個位置給廢了,這比先帝還有手段啊。進兒,你去把同僚們都請過來,就說本相要辦一個茶宴?!?p> “是?!崩钸M道。
當晚,幾乎所有的法家的官員都來了,但除此之外的官員幾乎都沒來。秦瑜對法家不滿已經(jīng)讓人看出來了,所以不少官員已經(jīng)開始對法家敬而遠之。丞相辦茶宴,明眼人都知道為了三府六部,自然是有多遠就躲多遠。
喝了幾盞茶后,魏顯開始談?wù)铝耍骸爸T位想必都知道了三府六部制了,不知各位都是什么想法?”
底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三府六部制對他們確實有好處,但這對丞相權(quán)力的削弱確實很大,他們畢竟算是丞相這一派系的人,現(xiàn)在也不知該說什么。
魏顯見眾人不開口,繼續(xù)說道:“你們可能覺得三府六部對你們有好處,但陛下對法家不滿,你們應(yīng)該也清楚,如果官制改革,到時候陛下還會將重要位置給你們嗎?”
郎中令陸銘開口了:“那丞相大人想要我們?nèi)绾??如果陛下要推行,難道我們要阻止嗎?”郎中令雖然是法家的,但并不算是丞相魏顯派系的人,只能說是關(guān)系較近。陸銘覺得三府六部對自己有利,如果為了保護丞相的利益,犧牲自己的利益,陸銘就不太愿意了,也做不到。
“我們抵制三府六部并非違逆陛下,官制一旦改變,可能會導(dǎo)致朝廷混亂,我們力勸陛下不動官制,也是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著想?!蔽猴@沒有明確回答陸銘的話,而是給這件事冠上大義的名號,這倒讓一些低級官員心神澎湃,不過陸銘等人卻沒有什么表示,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