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柳說完,手一伸,花蓉身子平躺,飛向他的面前,他雙手抱住她。
月云朗心下大驚,但是沒露出任何表情。
司青柳?光神第一門徒?傳說中不是說他風(fēng)俊儒雅、睿智內(nèi)斂嗎?
就這樣,叫他笑面虎還差不多!
司青柳看見月云朗一張好看的臉上慘白如雪,嘴角掛著兩行血跡,紅白相映分外醒目,表情變幻多次。
他咧嘴笑了笑,好心似地說道:“如果你也想入光門,我回頭跟師傅說一聲?!?p> 月云朗哈哈大笑兩聲,隨后輕聲吟誦道:“瓊漿猶類乳,石髓尚如泥。
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我月某人雖然不才,但這玉山書院不是只有你們光門一族,我自會有我自己的機緣和修行,不勞司大仙人費神!”
他傲慢的語氣和神態(tài),司青柳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憐憫似地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祝你好運!”
說完,司青柳抱著花蓉飛身而去,那一團光也隨著他越走越遠。
林子里又陷入無邊的黑暗。
這一刻,月云朗從未有過地想讓自己變得更健康茁壯,能力非凡。
從小寒毒纏身,他想的不過是多活一天是一天而已。
師傅柳墨虞武功和修為都不弱,但這些年他也只是把練功作為增強體質(zhì)的一種方法而已,從來沒想過要用武功和另外一個人比拼過。
可他彼時大概忘了,這個世界是用實力說話的。
自從離開家,離開北齊國,他的身體貌似一天一天好起來了。
寒癥從來沒有發(fā)過,如果他不用死,那他是否也可以變得更強大?
那個司青柳…..
那個司青柳著實太討厭!
他居然在他眼前眼睜睜地抱走了花蓉!
既然命運已經(jīng)這樣,那我不妨拼力一試好了。
黑暗中人的感覺更敏銳。
不一會兒,他感覺有毛毛的雨絲飄落到臉上,他干脆四肢張開,平平整整地躺在地上。
來吧,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快一些。
可老天并沒有如他所愿,刮起狂風(fēng)暴雨。只是雨點越來越密,漸漸地,周圍響起嘩啦啦的雨聲。
他的臉上也被澆洗的徹徹底底,好,很好!就讓這冷雨讓他更清醒一些!是時候改變自己的心態(tài)了。
突然,天空出現(xiàn)一片藍盈盈的顏色,像是在漆黑的大幕上貼上一片深藍色的海水。
嘩啦啦的雨聲宛如海浪拍打著礁石,一聲聲,一浪浪。
他已經(jīng)徹底分不清自己是在山里還是海里?
“辟谷乃是天地間元氣在體內(nèi)的流動和吸納的奧秘之術(shù),恭喜公子打通身體與天地間的聯(lián)結(jié)。恭喜!恭喜!自此,你再也不用為五谷雜糧,口欲之舌而煩惱!”一個模糊的,帶著由衷的歡喜和欣慰的聲音自深海處響起。
他感覺身子越來越沉,海水越來越深,就在他以為要被一片藍色淹沒的時候,遠遠地傳來呼喊聲。
“二哥!”
“二哥!”
“二少爺!”
“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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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開沒多久,一顆大樹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頭上蓋著紗巾,她仰頭對坐在樹上的一個男人說道:“我家小公子沒事了!謝謝主人出手相助!”
“呸!”男人吐出口里的無聊嚼動的枯枝,“你也不用謝我!那小子根基不錯,可惜這么多年他的身體被寒毒折磨的虧空了不少,否則的話,他根本不用過辟谷這一關(guān)!”
說著,男人嘩啦一聲從樹上跳了下來。
樹下的女人見怪不怪地紋絲不動。
男人腳一點地,原本看著高挑的女人在他面前就像一個還未長開的小女孩一樣,身高還不到他的腋下!
“總之謝謝主人!”女人再一次道謝道。
男人邁開雙腿,咯吱一聲踩在枯枝上,搖了搖頭,伸出右手不在意地揮了揮,“此等小事不足掛齒!只是….”
他腳步頓了頓,“我看那小子絕非池州之物!在沒弄清楚他的真實目的之前,我勸你最好不好露面!”
“是!主人!”女子拱手遵命。
這個名義上的主人,如非必要,他們甚至幾年都不見一面。但每一次,她只要有難求救,他必然現(xiàn)身相助。
在外人看來,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頗為奇怪。
可她知道他的下身其實只是木頭做成的而已,他能走路已屬不易。
她看著他的背影遲遲沒有轉(zhuǎn)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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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月云朗以為自己會像以前一樣,稍微淋一點雨就會大病一場,奇怪的是,他被念生和月云天抬回宿舍以后,喝了一點姜湯,一覺醒來,晨曦微露,看著窗欞上淡淡的亮光,神清氣爽,身體里仿佛充斥著無限的能量和力氣。
他少有地一躍而起,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自己的寢所里。
青禾院的住宿條件不錯,每個學(xué)員有一間自己寢所。
寢所不大,桃木色的家具干干凈凈,規(guī)規(guī)整整,洗漱用品一應(yīng)俱全。
他的寢所和念生、月云天左右相鄰。
念生聽到動靜第一推門探進頭來,看見月云朗的模樣,微愣?!岸贍?,您?”
“不是說在這不能喊少爺小姐的嗎?”
青禾院住宿啥都好,就是每個寢所沒有鎖,是木質(zhì)的推拉門。也就是說,誰想進誰的房間,只要愿意,動手輕輕一推就行,這是月云朗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以后進門再不敲門,小心我把你送回北齊!”月云朗不滿地嘟噥道。
他一邊穿上外衣,一邊整理床鋪。
沒辦法,來了玉山書院,他這個少爺也就不是少爺了,一切生活起居都得他自己動手。
可憐他當了十幾年的少爺,這些生活起居他幾乎一樣不會!
念生看見他把被褥疊的歪歪扭扭,一步跨進來,“我來!我來!我管別人怎么規(guī)定,反正你就是我的少爺!以后還是老規(guī)矩,你的活都是我的!”
他個頭沒有月云朗高,可他身體靈活,手腳麻利,不一會兒,不大的寢所煥然一新,連月云朗出門的鞋子都被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門口處。
月云朗穿好外衣,繼續(xù)跟他的一頭柔順的長發(fā)作戰(zhàn),好不容易把它們歸攏整齊,高高地束起!
“二哥!”月云天收拾妥當也走了進來,“看你精神不錯!我還想著一會跟古仙人替你請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