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松低聲給她支招,說只要她重新掩飾一下表情,蒲元就會放棄懷疑。房若軒依話照做,可是那個蒲元看上去還是滿臉狐疑。
房若軒越想越煩,干脆撇過身放棄與神探對峙,專心致志地啃起盤子里的白菜。
反正人不是她殺的,只要蒲元腦子正常,就調(diào)查不到自己頭上;萬一真冤枉了自己,她就溜之大吉。
畢竟,在徐府的一切都是演戲,總有演完的時候。
······
盡管蒲元覺得宴會上的一幕是自己眼花了,但本著謹慎小心的原則,他還是對若軒展開了調(diào)查。
聽徐府的下人說,徐二公子從小就不住在大院里,而是跟隨他的生母一起住在徐府偏角的小院子,叫做攜月攬秋。他回來后,就帶著若軒一起住進了攜月攬秋,不輕易出來同大家聚會。
蒲元在心里默默記下:若軒深居簡出,不與外人往來。她到底在攜月攬秋做什么,沒人知道,所以要策劃買兇很方便。
晌午,徐父又邀請他一起飲茶,其間談到庶子的新婚,表情極其不屑:“那個女子,長得還算可以,但家教實在不行,敢在家宴的時候頂嘴······光富裕有什么用,重要的是修養(yǎng)!我們徐家世代書香,讓這種女人進門,簡直就是恥辱!”
蒲元在心里又記下一筆:此女有錢,不會憋屈受氣。也就是說,如果郭元衣和她有什么矛盾,那么她完全有理由和財力買兇殺人。
這樣一看,若軒身上的嫌疑越來越大了。
但是同時,通過與丫鬟們的閑聊,他又了解到,徐如松夫婦與人和善,平時對不屬于自己園子的下人都十分體貼,脾氣很好。
“尤其是若軒夫人!”說起這個,一個小丫頭激動得差點蹦起來:“我上次不小心絆了一下,跌到她懷里,結(jié)果她不僅沒怪我,還給了我一把桂花糖······”
蒲元瞥過嘰嘰喳喳的丫鬟,心里暗道:若真是這樣,那若軒也不像是心胸狹窄之人,應(yīng)該不會為妯娌之間的瑣事而生起殺心。
從人造假山往回走,穿過游廊的時候,蒲元遇見了正坐在廊邊歇息的徐大公子正妻葉觀,于是上前行禮道:“蒲元見過葉夫人?!?p> 葉觀抬起頭來,溫婉淺笑道:“原來是蒲神探。幸會。”
“不敢當,在下不過初生牛犢而已。”蒲元看著她,忽然靈機一動道:“對了,我有幾句話想問,不知夫人你方不方便?!?p> 葉觀聞言斥退了婢女,轉(zhuǎn)過身來道:“蒲先生叫我葉觀就好?!?p> 這個要求有點突兀,不過蒲元暫時沒有閑心管其他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婢女的背影后問道:“請問若軒夫人平時和郭小姐關(guān)系如何?”
葉觀眼神躲閃,“這、這我不太清楚······不過,我聽說如松是因為若軒才拒絕納妾的,所以元衣對若軒似乎總抱著些敵意。”
這是事實。蒲元又問道:“那你覺得,若軒對元衣態(tài)度怎么樣?”
“我不知道?!比~觀誠實地搖頭,“若軒和元衣都剛嫁過來不久,跟我都還不熟。況且若軒住得離我們很遠,平時見一面都難,我實在不太了解她?!?p> 聽了這話后,蒲元沉思了一會,起身拱手道:“多謝相告。”
葉觀起身送客,小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婉,只是眼底閃爍著若有若無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