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他瞟了一眼門外,繼續(xù)轉(zhuǎn)著筆。
“怎么?陛下,今兒個晚上準備翻誰的牌子?”
他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趴下,睡覺。
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攤開書,準備上課。
大家都是學渣,他睡得瀟灑,我學的蛋疼。
看吧,這就是長得好看個長得不好看的區(qū)別。
哦不,這就是土豪和農(nóng)民的區(qū)別。
記得那個誰誰誰家的千金說過:“農(nóng)民還想要小哥哥?好看的小哥哥都是我們的?!?p> 眼前這只好看的小奶狗最后又會花落誰家呢。
惆悵。
“發(fā)什么呆?上課了?!毙∧坦窂某閷侠锍槌霰竟P記本丟給我。
我乖乖地打開筆記本——幫他做筆記。
據(jù)說他的親親麻麻每個月都要檢查他的筆記本。
據(jù)說他的筆記都是某不知名菲傭——我,代抄的。
據(jù)說他的親親麻麻并沒有發(fā)現(xiàn)筆記本上的字并不是她親親兒子的。
反正,這整件事都彌漫著一種不知名的詭異感就對了。
正弦定理,余弦定理……老師在講臺上唾沫橫飛,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我糾結(jié)了好久,這節(jié)課到底是原則講臺上的知識還是右手邊的美色,最終,情感打敗了理智,我就這樣盯著他看了一整節(jié)數(shù)學課。
果然,許未軒的臉比三角好看多了。
窗外陽光明媚,三兩桃花落在窗邊,而他,就這樣靜靜地爬在我身邊。
真好。
這份“真好”在第二天便被打破了。
“許未軒同桌”五個字入風般席卷了微博熱搜。
話題的中心是好事者拍的一張照片,他的睡顏,我的背影,再映上三兩桃花。一看便是從窗口拍的。
如果僅僅只有這些就算了,但我那天好死不死地把手揉上了他的頭……
這真的不是我的鍋??!許未軒的呆毛先動手的!小奶狗頭上翹著的那搓毛真是逼死強迫癥啊。我每次看見都會順手幫他柔平,他也沒拒絕過我啊。
然而,他的女友粉們是拒絕的。
一張照片激起鋪天謾罵。
中心內(nèi)容無非就是許未軒的同桌趁他睡覺偷摸他。
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我要向誰去解釋?
講真。我開始覺得這種事兒真不用解釋,反正他們看到了我的手又沒看見我的臉,反正他們罵的是“吃許未軒豆腐的”“不要臉”的女同桌,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問心無愧,怕什么?
所以第二天我仍是向往常一樣,早讀之前拎著他的和我的保溫杯去走廊接姜茶。
沿著走廊一路走過去,難免接到個別姑娘問候祖宗十八代的眼神,難免聽到些竊竊私語。
“嘖,那個不要臉的還敢出來,不怕被唾沫淹死啊?!?p> “就是,趁我家微微睡著了做這種事兒?!?p> 我干什么了?扒他衣服了還是脫他褲子了?
“她手上那個黑色的杯子好像是微微的!我的媽耶,她要對這個杯子做什么?”
……
做love!好不好!絕望!
為什么現(xiàn)在的人都喜歡聽風就是雨呢?為什么現(xiàn)在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呢?
學校的開水機照例是燒到100度的,我把水卡插上去,打開了水閥,看著暗紅色的液體一點一點的填滿黑色的水杯。然后關水,擰緊杯蓋,換上粉色的水杯,繼續(xù)接水。
怎么說呢?當你恨極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想盡辦法讓ta不痛快。也不知道是為了傷害ta還是為了討好自己。
我以前看到過一個笑話,說某人某日在王者峽谷偶遇某妹子,那妹子追著對面的關羽不停地殺。問她為什么,她說咬牙切齒地說“姓關的都要死?!?p> 看懂了吧,某鹿的粉絲呢。這粉絲是不是很無聊?
不過是愛急了恨極了之后的無腦且無意義的舉動罷了。
當一杯滾燙的姜汁紅糖往我手上潑來,我徹底理解了粉絲的瘋狂。
十指連心,鉆心刺骨的疼。
我看見粉色的杯子砰地落地,四分五裂。
我看見我被燙的通紅的右手仍緊緊握著那只黑色的保溫杯。
還好,他的杯子沒摔著。
“你他媽有病吧!”陶晴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一把推開那個朝我潑水的姑娘。
那姑娘戲精附體,順勢倒在了地上,兩只眼睛寄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可能真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開水長了眼睛,自己往我手上跳,也有可能是我沒長眼睛,沒看見她特意把杯子舉高,然后傾倒。
陶晴氣得跺腳,但也沒時間爭執(zhí),拉著我沖到洗手池前。被燙傷之后冷沖是常識。
顯然,這個常識我們知道,別人也知道。
洗手池旁已經(jīng)圍滿了女生,任陶晴怎么叫喚也不讓開分毫。
這是故意的。
陶晴急紅了眼,動起手來,我伸出完好的左手拉住她,卻被她反手打開。
之前那個戲精也跟了上來,哭著拉住我,說她不是故意的。很巧,她被她拉住的正事燙紅了的右手。刺骨的疼痛再次來襲。
我用力甩開她,她故技重施,摔倒在地。
“岑果!”這是許未軒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只見他肩上背著書包,眼里滿是焦急:“這會你真的有點過分了!”
他焦急地沖上來,扶起地上的姑娘。
陶晴聽見他的聲音也停下了揮舞著的雙手,我看見有一個女生趁機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胳膊。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扇地很狠。
那女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突然間,那個開始還張牙舞爪的女生就哭了起來。
楚楚動人。
許未軒失望看了眼我和陶晴,帶著那兩個女生去了醫(yī)務室。
隱約間還能聽見女孩子的嚶嚶聲和許未軒溫柔的安慰。
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醫(yī)務室還沒開門?!?p>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突然很想哭,但是怎么都哭不出來。
剩下的女生挑釁地看著我。
啊,這真是二十一世紀初臺灣言情劇的劇情啊。
按照套路,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出現(xiàn)一個男生英雄救美?
然而,什么也沒有。
那群女生走了之后,空蕩蕩的走廊就只剩下我和陶晴。
打不過就賣萌
初來乍到,請多指教。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