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這些蝠人要把自己帶到哪里,或者打算怎么折磨自己。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關(guān)于秦小羽的消息。
“吱吱吱?。 绷钊私^望地,那幾個蝠人胡亂地打鬧著,叫喚著。其中一個搖搖擺擺地走過來,將一塊腐臭的碎肉扔在他的鼻尖。
李凌自然不會吃。
不大工夫,那些吵鬧的蝠人再次將五花大綁的李凌抓上了天空,朝著西邊的方向繼續(xù)飛行。
第二天依然如是。
李凌在辛苦忍耐兩天后,終于忍受不了饑渴,和那些野蠻的家伙同飲同食起來。
他必須保持足夠的體力和精力,這樣才能把經(jīng)過的每一處地形和景致深深地刻在腦海里,以便脫身后能夠順利返回,和其他人匯合。
兩天時間里,下方的景色一變再變,從高山峻嶺變成叢林湖泊,從青青草原變成茫茫戈壁,似乎永遠的飛不到頭。
而李凌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任由自己被那些蝠人扔在地上,或者抓著飛向空中。開始放松心情從空中俯瞰著這個同樣美麗的星球。
即便蝠人偶爾幾個翻騰,或者不小心將他掉到半空,李凌也不會驚慌大喊,總有一個蝠人會迅速接近并再次將他抓向空中。
當(dāng)下方的景致再次改變,一道巨大的峽谷出現(xiàn)在眼前時,李凌感到自己的身形正在緩緩下降。
“該開飯了!”李凌的肚子條件反射似的咕咕叫了起來。冰冷的血肉難以下咽,但他別無選擇,心想這才是真正的原始生活吧。
用完餐,蝠人第一次沒有立刻去小憩或者抓著自己再度飛向高空。而是各自飛向不同的方向。
不大工夫,那些離開的蝠人再度返回,聚在一起吱吱叫了一陣,然后像商討好了一般,抓住李凌朝峽谷下方飛去。
剛剛進入峽谷,嗚嗚的風(fēng)聲就像嬰兒啼哭一般,而且越往下,聲音越是尖利,到了最后,竟然變成聲嘶力竭的尖嘯聲。
很快,李凌看清了谷底的情形——沒有綠色的大樹,也沒有美麗的花草,遍地都是枯死的樹枝。
一個蝠人迅速在李凌背后劃拉了幾下,然后所有蝠人就像見鬼一般迅速飛上高空,不見了蹤影。
李凌掙扎了一番,身上的繩索松動掉落下來。
“這就是凱斯說的最后的凈土——鐵壁峽谷?!”他站起身來四處打量著。
兩邊青黑色的石壁的確像是金屬之物,平整的有些詭異。一些粗壯的、奇形怪狀的黑色樹干隨意地半埋在深谷底部。
李凌蹲下身子,用手指摸了摸,腳下的土地就像是厚厚的鐵銹堆積起來的,下面便是堅硬的巖石。難怪峽谷中的風(fēng)如此凌厲,谷底的地形卻如此規(guī)整。
雖然不知道那些蝠人為什么將自己丟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但他預(yù)感到,這里一定充滿了危險。
抬頭望了望上方的一線天空,只有一些散射的陽光。已經(jīng)下午了,他要盡快四處探查一番,在天黑之前找到休息的地方,然后好好想想如何走出這座峽谷。
如果順利,他希望再能找到一些能吃的東西和水。
李凌看見一根粗細合適的枯枝,準備撿起來當(dāng)做手杖??少M了老大的勁,也沒有拿起來。原來這些東西并非什么枯枝,倒像是一直生長在這里植物,而它們的根一定是扎進了巖石之中,才會如此牢固吧。
摸了摸后背,李凌松了一口氣,將那柄隕鐵匕首拿了出來。它應(yīng)該是被秦小羽別在自己腰間的,而且用一塊柔韌的皮革細心包裹了起來。
拆開皮革的時候,李凌看見上面用紅色的血液潦草地寫著三個字:活下來。
是的,那一定是小羽在匆忙中寫下來的,甚至最后幾筆都沒來得及寫完。也許正是用這柄匕首割破了她的指尖。
輕輕嘆息一聲,李凌將那塊皮革小心地揣在懷中,彎腰在那根枯枝似的植物上劈砍著,花了一番功夫才將那個樹枝改造成一根手杖。
忍受著峽谷中逐漸變得凌厲的山風(fēng)走了小半圈,李凌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反而越走越是心涼。這里沒有任何看起來能吃的東西,哪怕是一些猛獸或者干澀的野果也沒有。簡直就是一個純粹的死地。
更可怕的是,兩邊高聳的石壁極其堅硬,也沒有任何可以攀登的藤蔓或者斜坡。也就是說,沒有那些帶翅膀的家伙相助,李凌覺得他恐怕是永遠也出不去了。
“不,不會的,這里一定有出口!”李凌不甘心地告訴自己,一改之前小心翼翼地探查,開始沿著峽谷底部大步疾走,想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任何能讓自己心安的東西。
可是峽谷里的風(fēng)很快就變得更加凌厲,刮在后背上,讓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奔跑。
“既然谷底能刮起這么大的風(fēng),就一定有出口!”李凌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任由大風(fēng)裹著他一路前進。
有好幾次,李凌覺得自己就要被卷到空中了,才不得死命抓住靠近石壁的一根粗壯的樹干。
大風(fēng)越來越盛,到了最后,就連地上那些鐵銹似的泥土也被吹了起來,劈頭蓋臉的砸在李凌的頭上,臉上,就像無數(shù)根針扎在身上。
尖嘯的風(fēng)聲吵得他什么也聽不見,用不了多久,李凌的耳朵就嗡嗡作響,除了風(fēng)聲什么也聽不見了。
他找到了一處風(fēng)勢較小的地方,并緊緊抓住一根靠近石壁的樹干,希望這股風(fēng)能夠盡快過去。
一直持續(xù)了小半夜,風(fēng)才漸漸停了下來。李凌也在同時失去了最后一絲力氣,癱軟地趴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將李凌從沉睡中喚醒的,不是蟲鳴鳥叫的聲音,也不是溫暖的陽光,而是再次變得尖利的嘯聲和同樣猛烈的勁風(fēng)。
幸好李凌反應(yīng)足夠快,緊緊貼著石壁的同時抓住了樹干,才沒有被風(fēng)卷走。
風(fēng)停下來的時候,李凌不但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也像凍僵了一樣不能動彈。
正午時分,炙熱的陽光直直地從頭頂射下來,李凌掙扎著起身,繼續(xù)往前走去。想要尋找著一線生機。
這一次,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李凌便發(fā)現(xiàn)前面的視野開闊了不少,激動地快步跑了過去。
他發(fā)現(xiàn)前方開闊的有些奇怪,好似一片虛無,再次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了幾步后,他感覺自己如同站上了天際。
同時,他也看清了前方的景象,自己所在的峽谷就像被巨大的利斧劈斷了一般,身前不遠處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如果跳下去,十有八九會斃命。
不得已,李凌又開始往回走,希望在峽谷另一端找到出口。
峽谷里面的地勢還算平坦,但比李凌想象的要大,傍晚的時候,他依然沒有找到任何出口,也看不到峽谷的盡頭,但風(fēng)聲已經(jīng)變得尖利起來。
這一次,李凌早有準備,提前找了個背風(fēng)的角落,才算躲過一劫。否則像昨天那樣,他不知道自己餓扁的肚子能不能支撐自己堅持下去。
第二天下午,事情終于有了轉(zhuǎn)機,李凌在緊靠石壁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水潭。水是活的,似乎朝著某一個方向緩慢地流動著。
又饑又渴的李凌再也顧不得什么,簡單地試了試水溫,直接跳下去將肚子灌的飽飽的。
泉水清甜透徹,李凌喝了一肚子水,只能謀劃著原地休息一晚,明天再接著找出口。
上帝眷顧,不大工夫,李凌發(fā)現(xiàn)幾只肥碩的老鼠從泉水下面游了上來。
也許是清凈慣了,老鼠們把這里當(dāng)成了世外桃源,也不膽怯,先是在泉水里面暢游了一陣,互相打鬧潑水,吱吱地叫著。
全然沒有留意到正在旁邊流口水的李凌。
過了一會,一只小老鼠大概是玩累了,想上來散散步,便率先上了岸,朝最近的一塊枯木走去,并咯吱咯吱地啃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磨牙還是吃食。
不過李凌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悄悄將五指張開。他想等多上來幾只老鼠再行動。
但等了一會,那幾只水老鼠反而不見了蹤影。就連上了岸的小老鼠也搖搖晃晃地返身而回。
李凌瞅準機會,身子猛地一撲,雙手朝小老鼠抓了過去。
小老鼠尖叫了一聲,瞠目結(jié)舌地僵在了原地?;钕褚粋€受到驚嚇的鼠人。
李凌暗怪自己下手重了,幾乎將這只嚇呆了的小老鼠捏的稀碎。
但他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也顧不得什么仁慈,手起刀落,小老鼠的脖子就被切開了一般。
“雞——雞——你別怪,你是世上一盤菜!”李凌想起家鄉(xiāng)人殺雞時,總是念叨這句話。便也學(xué)著念叨了一句:“老鼠老鼠你別怪,你是世上一盤菜!”
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李凌將熱乎乎的鼠血放了。血是黑的,也許帶著什么病菌或者劇毒。
李凌拿起匕首在附近的一根枯木上使勁鉆了起來。打算生上一堆火,在夜晚的勁風(fēng)到來之前,美餐一頓。
可惜折騰了半天,別說是生火了,枯木上連一絲火星也鉆不出來。
“踏馬的!不知道在葛金的帶領(lǐng)下,支援者的原始社會發(fā)展的怎么樣了?有沒有兄弟我這么原始?”
李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閉著眼睛生吞活剝起來。
也許是餓壞了,口感居然……鮮嫩多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