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野花二字,虞暢的神經(jīng)似乎被什么敲了一下,向左右望了望,見夏邑人在里屋,手便一點(diǎn)點(diǎn)的開始伸向那個(gè)白色的瓷瓶“那會怎么樣?”
“倒也沒什么大事,就是頭暈,惡心”
看見虞暢匆匆離去的身影,夏邑扔下手中的抹布,緩身坐到榻上,那雙眸早已不是平常那般和善老實(shí)。
阿丑正無聊的躺在榻上,從門外響起了下人的敲門聲“夏侍郎”
“有事嗎?”阿丑推開房門,見一個(gè)少年身著下人的衣裳,有些膽怯的低頭“主上找您,讓您去一趟醉落閣”
“主上說了是什么事嗎?”阿丑好奇的問道。
“這個(gè),您去了就知道了”
“好”見這個(gè)下人為難的樣子恐是不好張口,阿丑也沒難為他,便起身去往醉落閣。
阿丑一邊走,心里一邊想著“奇奇怪怪,一定又是有事求我,該不會又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吧,都兩天沒回來了,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一會兒我可要和主上好好說說”
阿丑輕輕的推開房門,快速的伸出頭,一臉的調(diào)皮“主上”
“什么事啊”阿丑眉眼帶笑的走進(jìn)去,但看著宮政目中含怒的表情,阿丑的笑臉便也瞬間收了起來“怎么了,這么嚴(yán)肅,發(fā)生什么事了”
阿丑心里開始擔(dān)心,能讓宮政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阿丑在心里不斷的想著天盡頭所可能面臨的各種難題。
盯著阿丑擔(dān)憂的眼神,宮政用力將一把野花扔到阿丑面前。
“這是你給夢夢的”言語之中盡是質(zhì)問。
阿丑有些不解,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呀,我在后山摘的,看著好看就摘下來了”
看著宮政未置一詞,阿丑疑惑的看向地下的野花“這花有什么問題嗎?”
“自從你送了夢夢這些亂七八糟的野花,夢夢就一直惡心難受,夏阿丑,你最好給本座一個(gè)解釋”
本來看著宮政的樣子,阿丑自然是推斷出這些野花可能給單夢夢帶來了一些問題。
但當(dāng)聽到宮政這樣刻薄的語氣,看到宮政這樣冷漠的表情,以及本座這兩個(gè)字的時(shí)候,阿丑內(nèi)心本來的自責(zé)頃刻間全都變成了憤怒。
“惡心難受?這和我的花有什么關(guān)系啊,難道我的花還能有問題呀!”阿丑雙手抱胸,雙眉緊鎖。
“本座已經(jīng)讓夏郎中看過,這野花有毒”
“這怎么可能?”阿丑大聲的反問著。
宮政自是以為阿丑是好意為單夢夢送花,把阿丑叫來也只是想告訴他這種野花有毒,但沒想到阿丑卻是一副強(qiáng)詞奪理,拒不認(rèn)錯(cuò)的模樣,宮政不禁氣上心頭。
“夏阿丑,你到底是何居心?”
阿丑咬牙點(diǎn)頭“好,那我問你,我從后山拿了一路我怎么沒事,我怎么還活蹦亂跳的?你先給我一個(gè)解釋”
“夏阿丑,注意你和本座說話的語氣!”
“我”對上宮政直盯著自己的眼神,阿丑的心頭一緊,這么多年,即便兒時(shí)每次有錯(cuò)事都會被怪到自己身上,但這次,阿丑的心卻格外的難受。
“我的花不可能有問題”
“好,無毒?中毒的不止夢夢一個(gè)人,南柯閣所有和這些野花接觸過的人,沒有人不上吐下瀉,你還敢狡辯”
宮政認(rèn)為自己是在和阿丑講著道理,自己只是要阿丑認(rèn)錯(cuò);可對阿丑而言,宮政卻是一步步要把自己逼落懸崖,要為單夢夢謀一個(gè)不平。
“行,那我為什么沒事?”阿丑再一次反問。
而宮政的回答好像萬把刀子插到了阿丑的心尖。
“你向來皮糙肉厚,行兇撒潑,夢夢怎么能跟你比”
如果說之前的話語阿丑只是對宮政語氣的不滿,那這個(gè)對比,則是說到了阿丑塵封的自卑里。
果然,在他眼中,單夢夢與自己就是云泥之別。
“說到底,你就是怪我傷了你的夢夢,傷了你的青梅竹馬,你心疼了是不是?”
阿丑不斷的去接近單夢夢,就是想讓單夢夢開心,愛屋及烏,就是因?yàn)檫@簡單的四個(gè)字,他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他也知道單夢夢喜歡宮政,他是一個(gè)有自知之明的人,即便心痛,他也想讓他們在一起。
可在宮政眼里卻成了心思歹毒別有用心。
阿丑冷笑一聲,即是笑自己,也是笑宮政“都說什么武林魔頭,寡情薄意,我看是深情款款,情意綿綿”
“夏阿丑!”宮政憤怒的拍案站起。
阿丑喘著怒氣的看向?qū)m政“我的花,我自己拿走”
胡亂拾起地上的野花,阿丑便快步推門走出。
宮政一掌拍在書案上,額頭處甚至還有一根根青筋暴起。
“不可理喻,冥頑不化”
“主上”高照本想安慰,但宮政怒火中燒的模樣,將高照的話又生生的嚇了回去。
“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我就說了兩句,你看看,你看看,就是之前對她太好了,真以為自己有多重要”
宮政拿起書案上的書本,又用力的摔到書案上,好像一個(gè)跟自己置氣的幼小孩童。
阿丑一跑出來便紅了眼眶,一不小心正撞到微步走來的單夢夢,那些野花,便也悉數(shù)落地。
阿丑看了一眼單夢夢,拾起地上的野花,便再次跑開。
單夢夢知道阿丑是從醉落閣跑出來的,看著他紅著眼眶的樣子,自然可推測出阿丑與宮政之間是有了不愉快,不知道為什么想到此,單夢夢竟然有一絲得意。
“阿政”單夢夢坐到一側(cè),小心喚著宮政。
宮政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緩著剛才的怒氣,盡力柔聲說著“對不起,花的事情,本座會讓阿丑給你道歉”
單夢夢淺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想阿丑也沒什么惡意,或許連阿丑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宮政冷哼一聲,想到阿丑剛才的樣子,宮政的怒氣便再一次傳起“他若有你一半善解人意也不會這般潑辣頑劣”
宮政的話,讓單夢夢心中一喜,拿過婢女端著的膳食,起身遞向?qū)m政。
“阿政,我親手給你熬了碗湯,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