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小奴隸是哪個院子里的?”
古柏一愣,什么時候他的主子竟對一個奴隸感興趣了,但想了想還是立即答道:“回公子。。。她好像是洗衣房的奴才。”
“哦,是么?!卑矚w隨意應了聲?!笆裁磿r候洗衣房的賤奴可以出入主子的內(nèi)院了?!?p> “那奴才一會兒就找他們管事的問話?!?p> “不必了,不過,剛才那個小奴隸本公子看著倒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安歸一邊走一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古柏沉聲回答:“她就是公子您在奴隸市場買回來的?!?p> 果然她卑微如塵,而他怎會記得。
“呵,她居然沒死啊?!?p> 那天這個小奴隸被他綁在馬車后面拖拽著奔跑而且身上受了那么重的傷居然沒死。他把她帶進侯府里本以為活不成了沒想到老天居然留她一條性命,還讓她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奴隸市場的情景立刻浮現(xiàn)在安歸腦海里,他邪魅的一笑,果然沒錯,下賤的奴隸命還真硬。
“是的,公子?!?p> 夜色如水,侯府院里的杏花盛開的正好,地上躺著已經(jīng)飄落的花瓣,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踩在粉白的花瓣上。
“我看待在侯府這些日子倒有些長進,不過想要做到絕地反擊這是遠遠不夠的?!?p> 做不到心狠,他日就只能被別人宰割,做不到隱忍,他日就會任人利用。
公子這沒頭沒尾的說什么?那個小奴隸?這不過是主子與那小奴隸的第二次見面,莫非公子看出了什么?
“呵~不過今日白白讓那個小奴隸看了一場戲,我總要拿回點兒什么?!彼€記得奴隸市場那個瞪著他的那雙眼睛,當然也記得窗外那雙沉靜的眸子。
呵~她看起來應該只有七八歲吧。
古柏聽的一頭霧水,公子說的話他真的是越來越難懂了。
“備車?!?p> “公子,咱們?nèi)ツ??侯爺不是已?jīng)下令不準您出門。。。您看是不是。。?!惫虐匦⌒奶嵝寻矚w“哼~那個彈劾父親的大臣早就已經(jīng)被陛下賜死,朝中內(nèi)外又恢復以往的風平浪靜,朝中上下在無人敢對父親出手,誰還敢說什么?!?p> “是,公子?!?p> “出發(fā),女兒坊。”
駑支城街道里,晚上的市集里燈火通明,這里的民風淳樸,樓蘭百姓們摩肩接踵,川流不息,駑支城是樓蘭國的經(jīng)濟重地,往來商賈遍地,有很多從大漢朝來的漢商來此,遠看駑支城它的最中心位置便是一座高聳巨大的佛塔,街道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客棧,茶坊,酒肆、肉鋪,珠寶香料的店鋪,鋪面上懸掛市招旗幟來招攬生意,屆時行人有做生意的商賈正和客人們討價還價,有拉著的駱駝的外鄉(xiāng)人跟別人問路,偶爾幾個姑娘們蒙著面紗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正在騎馬巡查的官吏腰間掛著佩劍不是觀察者往來行人,沿街叫賣的商販唾沫橫飛,還有來自捐毒國身負背簍的行腳僧,還有酒家中狂飲的豪門子弟,一架馬車轆轆行駛在最熱鬧的一條街上,從人來人往的人群中穿過,終于在一處停了下來,女兒坊開門迎客,就連門口也熱絡非凡,里面歌舞升平,樂器聲、歡笑聲傳出來響徹整條街道。
安歸從馬車里走下來,俊朗的容貌瞬間迷倒門口女兒坊的姑娘們,她們都好奇這是哪里來的俊俏公子,一個個擺弄自己的衣衫和飾品希望今晚能得到這位公子的青睞。
安歸經(jīng)過一處賣花兒的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魅惑一笑:“這些花包起來,我都要了”
花鋪的老板難掩臉上的興奮,一時間還怕自己聽錯了“全。。。全都要?”
“還不快包起來,一會兒送到前面的女兒坊?!惫虐卮叽俚馈5诒姸嗷ㄉ?,安歸眼睛停留在一枝嬌艷的共色玫瑰上,他將它挑了出來。
一群女兒坊的姑娘們看到這個翩翩公子越走越近,鶯鶯燕燕的姑娘簇擁著安歸邁進女兒坊的大門,古柏緊隨其后,也免不了一陣陣推搡。一進女兒坊,女人獨有的香料氣息濃烈撲鼻,一樓大廳中央那高高的舞臺上,幾個戴著面紗身材妖嬈的安息舞娘隨著歡快的樂聲擺動腰肢,面紗背后的容顏和輪廓若隱若現(xiàn),身上的佩戴的首飾隨和著樂聲響起,如同勾魂奪魄。
歡快,愉悅,欲望。
臺下往來的客商、公子們把酒暢飲,那舞娘的眼睛風情萬種似乎能勾人魂魄,男人們那色迷迷的雙眼不停在性感舞娘的身上打轉(zhuǎn)。女兒坊的姑娘們圍著客人們嬉鬧挑逗,安歸短短的回應了姑娘們的殷勤示好,直接上了二樓一直走到最盡頭的雅間,他推開門。
“公子,您來了?!?p> 一個女聲響起,她從房間里面纖細嫩白的手撩開紗簾。精致的面容出現(xiàn)在眼前,美嬌人笑顏如花美目流盼,比起女兒坊的其他女子姿容更甚。
“雪姑娘你比往日更加的美艷動人?!卑矚w從背后將手伸出,一枝開的飽滿艷麗的玫瑰花送至美人眼前。
雪姑娘的撲哧一笑:“公子,你還真懂得怎么哄女孩兒開心?!?p> 安歸也假意難過,嘆了一聲:“唉,如此嬌艷的玫瑰遇到了你瞬間竟也失了顏色?!?p> “咳咳?!狈块g的紗簾后,那男人假意咳嗽了聲,他肉麻的哆嗖了一下,“嘖嘖,我們的侯府二公子果然風流。不過聽說剛來的時候買的花兒可不止這一朵,不知那些花兒準備送給哪位姑娘?”
紗簾后的男人諷刺道,他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安歸不答,只聽里面的人又說道:“哎真可惜了那些傻姑娘,本以為是個多情公子結(jié)果卻是個風流浪子??上В上О?,我的雪姑娘你可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雪姑娘掩口一笑“容公子,莫要再打趣了”,雪姑娘望著安歸“公子,里面的客人可是久等了?!?p> 安歸聽到那男人的聲音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徑直看向屋內(nèi)紗簾后的人影。
雪姑娘看了看安歸的眼色“公子,奴家去準備些酒菜就先告退了?!卑矚w走過去撩開紗簾,拂了拂衣衫便已入座“那些花確實是要送人的,不過到時候它自然有妙用,這就不勞您操心了,卻胡侯容大人?!?p> “管你要送誰,聽說你父親已經(jīng)將你禁足了,你那名聲在外你還敢出來,而且還是女兒坊,就不怕他打斷你的腿。”
“我偷偷出了門的事恐怕早就傳到我父親的耳中了,派來盯梢的人應該已經(jīng)到了?!卑矚w不以為然道。
“什么!你怎么不早說!要是被你父親,不是。。。要是被輔國侯知道我們。。。?!?p> 安歸挑眉不以為然。
卻胡侯容祈突然恍然大悟,一拍桌子“莫非。。。你肚子又憋著什么壞水吧?你小子準沒好事兒!”
正說著,雪姑娘命人端了一些小菜還有酒。
“說吧,今天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
“請你來喝酒,你緊張什么?”安歸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壺給卻胡侯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滿上“這是從漢朝而來的美酒,滋味與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酒、龍羔酒甚是不同,味道香醇濃烈?!?p> “所以。。。只是喝酒?”卻胡侯仍然不敢相信一臉的狐疑。仔細聞聞又將信將疑的品了口杯中酒,火辣的感覺給了舌尖一點刺激,容祈被嗆得咳了幾聲。
這時有人輕扣房門,古柏在門外叫道“公子”古柏走進來,他上前湊在安歸的耳邊說著什么,說完便出去待命了。
“呵,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哪是要請我喝酒啊,我看你這是要演出戲。”
“我大哥也在女兒坊,他最近正在頻繁的見一個人?!闭f著便將杯中一杯酒一飲而盡,火辣的感覺從安歸的嗓子里一直延伸到胃里,直到燃燒至全身。
“你大哥?你這是要對他出手了?”
安歸的臉依舊是冷的,眼神里透出的寒氣不由得讓容祈心頭一顫只聽安歸說道:“他錯就錯在輕看了我?!?p> 容祈挑眉,隨后古柏進門向安歸眼神示意,而后安歸便吩咐道;“去吧”
不一會兒房外吵雜聲更甚,外面不停的有人大聲驚呼“哇,哪來這么多的花”,“好美啊?!?p> 嬉笑聲,驚嘆聲,歡呼聲,令所有人心神為之蕩漾的,容祈推開房門,整個女兒坊里從空中突然飄下陣陣花瓣雨,無數(shù)粉色、白色的、紫色、黃色的花瓣從空中傾灑飄下,清新而若有若無的暗香傳入眾人的鼻尖,飄落的花雨襯托的舞動的舞娘更加妖艷多姿,好似給人一種已經(jīng)到達快樂的無極仙境,連容祈也不禁贊嘆“你這出戲還真是。。?!?p> 場面更加混亂起來,派來跟著安歸的人從混亂的場景一路找尋安歸的蹤跡,可不想?yún)s被美人撞了一下,美人兒氣憤“誰啊,這么不長眼!”男人狠狠的瞪了美人一眼,美人也被這男人臉上的刀疤嚇了一跳再加上兇悍的那眼神一時間也不敢惹趕緊離開。
走時沖著二樓樓梯上的雪姑娘使了個眼色。那刀疤男人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旁邊的雅間里,房門是虛掩的,他從縫隙中看到了輔國侯大公子伊爾曼與一個男子在談論著什么,吵鬧聲掩蓋住說話聲音,那人仔細看了看與大公子對話的容貌并默默記在心里。
安歸與卻胡侯躲在暗處注視著一切。
“回去幫忙查一下與我大哥見面的是誰。”
“果然酒不能白喝。”隨后卻胡侯便趁亂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說一句;“那么多的花兒送我,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