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木沿著來時的路回去,可不知從什么地方傳來一陣美妙的樂聲,似乎有一種獨特的吸引,一直指引著阿依木走進一處荒涼的庭院,上面的門漆顏色斑駁,她推開破舊的大門走了進去,阿依木不禁感嘆,偌大兒繁華的輔國侯府竟然有這么可以出雜草叢生,斑駁雜亂的庭院。
看著院里的遭亂卻只有一棵高大的胡楊樹長得枝繁葉茂,生機勃勃,阿依木想尋找吹奏的人,可樂聲突然戛然而止,明明是從這兒傳出來的聲音,正想著突然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嚇了阿依木一跳,正以為還是莫丹那些人跟著她不依不饒,轉(zhuǎn)身向身后人揮拳,出拳太快,那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中面前這個白衣少年。只聽對方悶哼了一聲。
看清了來人,阿依木驚訝,是他!
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白挨了她一拳,這種情形下令阿依木有些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時,那少年皺眉揉了揉被打的胸口,佯裝著一臉的痛苦,盯著阿依木的臉,一步一步地向阿依木逼近,阿依木一時不知所措,腳步也向后退著,直到被逼靠在那棵胡楊樹下。
青翠的胡楊葉在陽光的照射下,透過茂密葉子的隙縫中灑下點點光斑,滴落在少年的身上,像輕盈的蝴蝶隨著溫柔的輕風舞動。只一瞬間將兩人籠罩著,少年身上的草藥香縈繞在阿依木的鼻端。
白衣少年眼里含笑看著她,俊俏而清秀的五官在阿依木面前放大,溫柔的聲音在阿依木的耳畔響起:“我們又見面了,小奴隸?!卑滓律倌瓯持?,清晨的暖陽罩在他身上,使他周身被裹著暖金色的光芒,眼前少年臉色依然蒼白著,鼻梁挺拔,眼睛雖然含笑但不知為何跟昨晚一樣眼里總是透著某種令人心痛的憂傷。
阿依木想,今日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剛解決完幾個囂張的女奴,這就碰見了被她兇過的少年,她搖搖頭哪止兇過,打都打了。要不趁他還沒追究自己找機會溜了。
少年好笑的看著她“你在這兒做什么?”兩人竟同時問道對方。
少年看著眼前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眼睛黑白分明,稚氣未脫的小臉說話冷冷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小小年紀竟也這么兇,你剛誤傷了我,不應(yīng)該向本公子道歉嗎?”
阿依木回過神來,一把推開白衣少年冷聲說道;“道歉?若不是你不發(fā)一聲的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你又怎么會挨我一拳,正好,你昨天將我撞倒了不也沒道歉?我們就算扯平了。”
“你這個小奴隸說話還真是有趣,你知不知道若是換了別人你這么說早就被打死了?!?p> “可惜,我不會被打死,會好好活著。”
“這處庭院已經(jīng)荒廢了好多年,鮮少有人來這兒,本公子本想在這兒圖個清靜,卻被我發(fā)現(xiàn)了一只鬼鬼祟祟的小刺猬,本是和她打個招呼,卻不想被扎了一下?!?p> “那你就好好呆在這兒,我就不打擾你了?!?p> “你還真是大膽?!?p> “反正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就算我說什么別人也聽不到?!?p> “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那請問,我是哪個院里的女奴?叫什么?”
白衣少年啞然,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小奴隸,臉上帶著倔強和不屑,他注意到她紅腫的臉頰道:“怎么每次看見你,你不是帶著傷就是這樣與人針鋒相對帶著刺扎人,你還真是個刺猬”
“刺猬有什么不好,至少會保護自己不受傷,你不是我永遠不明白在這兒卸下了防備以誠待人的話,興許頃刻間就會連命都保不住。”
“你這個小奴隸。。。”
“懶得和你閑扯?!卑⒁滥静幌朐倥c他過多的糾纏本要離開誰知白衣少年摟過阿依木的肩膀一把帶進自己的懷里,一只手捂住阿依木的嘴巴。阿依木與近距離的靠近,彼此能夠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心臟也跳得極快,他身上的草藥味兒一時間竟讓她有些迷惑,她背脊僵直。
只聽門外響著叫喊聲“三公子!三公子”
“三公子,三公子,奇怪了,明明聽見了公子吹得篳篥聲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算了,咱們再找找?!?p> 三公子,原來他就是輔國侯的三公子,尉耆屠。
果然看他氣質(zhì)出塵不凡,衣著華貴,早該想到他是侯府的公子,阿依木想到了之前和剛才對他說的話,屬實不敬,若換成二公子安歸她不知死了多少次。
待那些奴隸走遠后,尉耆屠將阿依木的手臂放開,然后就見懷里的小奴隸轉(zhuǎn)身跪在自己面前,語氣完全不像之前的倔強和冷酷但背脊依然挺拔,她輕聲說道:“奴才該死,奴才不知是三公子,對您多次出演冒犯”
尉耆屠一臉好笑的看著阿依木:“還真是該死?!?p> 阿依木心底陡然生出一絲涼意,果然微笑的背后一切都是假象,阿依木暗罵自己蠢?!罢埲羽埶∥业淖镞^?!?p> 尉耆屠又道:“瞧把你嚇得,此時可不見你伶牙俐齒的樣子了,這樣吧,你把這處院子打掃干凈,我便饒了你?!?p> 尉耆屠看著一言不發(fā)的阿依木,微笑著離開,阿依木以為三公子已經(jīng)離開抬起頭,恰好尉耆屠想到了什么又折回到院門口轉(zhuǎn)身看著阿依木,兩人的眼睛四目相對,阿依木趕緊低頭跪下。
“本公子是想問你,本公子吹得篳篥好聽么?”
阿依木頓了頓沉聲回道:“公子所奏樂聲動人心魂,美妙但卻悠揚傷感?!?p> 尉耆屠一臉訝然的看著阿依木,俊秀的臉上有掛起溫柔的笑:“你這個小奴隸還真是有意思。”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過了好一會兒才敢站起身,她長舒一口氣,又仔細看了看這座院子,應(yīng)三公子說的話,動手開始打掃起來。
不知打掃了多久,太陽已經(jīng)落山,院里那顆胡楊樹青綠色的葉子在夕陽的暈染下變成了橘紅色,一片片瓣狀弧形的葉子如同一只只蝴蝶,院里已經(jīng)比之前整齊好多,她靜靜地仰望那棵胡楊樹不知過了多久便離開庭院小心翼翼的將門掩好。
洗衣房。
“古柏護衛(wèi),不知二公子找阿依木那個丫頭有什么吩咐,讓您親自來洗衣房尋她,也不知道那個死丫頭跑哪去偷懶了竟到現(xiàn)在不回來,一會兒我非打斷她的腿不可?!?p> 古柏一臉冷冷的坐在椅子上聽著白管事自說自話,瞥了一眼白管事,白管事未敢再多說一句。
“也該回來了?!?p> 阿依木一進洗衣房的門,就被古力蘇抓住胳膊;“你到底去哪兒了,白管事找你都找瘋了?!?p> 阿依木疑惑;“找我?”見古力蘇點頭如搗蒜“嗯,聽說是二公子的護衛(wèi),在大廳等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莫丹有沒有把你怎么樣?你不會又闖什么禍了吧?”
“并沒有,我去看看。”
一走進前廳,白管事瞪著大眼珠子便對阿依木破口大罵:“死丫頭,你跑去哪兒偷懶了?”
古柏皺眉;“白管事,既然人回來了,我便帶回去了?!?p> 白管事點頭哈腰“是,是,那。。。那”
“等一下,去那?”古柏轉(zhuǎn)頭看阿依木,臉上依舊面無表情,白管事又罵道;“你不想活了!呆在洗衣房規(guī)矩都白學(xué)了,以后你不用來洗衣房了,從此你就去二公子的院里侍候?!?p> 去二公子院里?為什么?他的院里不缺女使,她被他買來帶到這個侯府,一路折磨,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她?
跟著古柏走了一道,一路無聲,最后阿依木還是忍不住問道:“古柏護衛(wèi),二公子為什么選我去院里?”
古柏回頭望了眼阿依木,冷冷的回道:“以后侍候二公子話不要太多?!?p> 阿依木了然,看來以后進了安歸的院里,更加要小心行事,想要逃跑的機會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