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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不可能是反派

兩相望兮兩相忘5

我的師父不可能是反派 琉璃風(fēng)盞 3101 2020-01-07 22:00:00

  可是孫定年就不太一樣了。

  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發(fā)髻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扭八歪,還散下了許多頭發(fā),衣領(lǐng)皺皺巴巴,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加上微微顫抖的身軀,蕭月生只覺得他好像經(jīng)歷了生死一戰(zhàn)的樣子。

  沒想到竟就這樣追上了月兒師妹,他先是呆愣了一會兒,待一會兒緩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弄了弄自己的發(fā)型著裝,而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兀自撇過頭去,不說話。只是手還牢牢抓住了南風(fēng)的袖子罷了。

  南風(fēng)沒有絲毫的愧疚,只對著蕭月生和賀連州道:“馬上就要進(jìn)入東瑜境內(nèi)了,我們暫時先休息一陣吧?”

  賀連州不說話,他都很隨意。

  “無妨,南風(fēng)師兄?!笔捲律浪菗?dān)心自己和孫定年吃不消,可她覺得也還好,不好意耽誤大家的行程,便繼續(xù)道:“西瑾的事兒刻不容緩,我們還得盡早趕過去才是。”

  連蕭月生都這樣說了,自然是沒有人反對,四個人兩把劍就毫不停歇的繼續(xù)趕路,很快便到了東瑜的國都尚京。

  他們在城外的小樹林里落腳,孫定年剛一雙腳落地,還沒來得及好好同他的月兒師妹講話告別,那幾個人就又騰空而起,很快便離著他很遠(yuǎn)了。

  雖然心中憋悶委屈,他還是仰著頭喊道:“三皇子,你們可要早些回東瑜!”

  聲音剛剛發(fā)出來,便消散了,誰也不明了少年那點(diǎn)懷春的心思。

  天近黃昏,蕭月生一行人便尋地方落腳,南風(fēng)本來想要尋一處樹木叢生的林子,在樹杈上睡覺也好提防野獸,三個人再輪班站崗扛過一夜也就好了,明日再行幾個時辰也就能抵達(dá)西瑾的國都武陽城了。

  可是當(dāng)蕭月生隨意說了一句“為什么不尋一座小鎮(zhèn)找個客棧?我們又不是沒有銀錢?!倍笤谧约旱那ご锬贸鲆粔K沉甸甸的銀子之后,南風(fēng)瞬間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乎,住宿條件立刻從風(fēng)餐露宿變成五星級酒店,蕭月生知道她的乾坤袋里最不缺的就是銀錢,這可是原主親自放進(jìn)去的。

  既然有,那就花唄!

  不僅有了住的地方,三個人還好好吃了一頓飯,趕了一天的路,就算是有修為在身,大家也都多多少少有些疲憊,尤其是修為最低的蕭月生嗎,恨不得趕緊泡個熱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所以吃飯的時候難免有些著急。

  而其他兩個人,一個是皇子出身,自然用餐時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一個是天之驕子,自身氣場就在那里,哪怕他用手抓饅頭,瞧著也是那么斯文。

  相比之下,她簡直沒法兒入眼。

  玉球在桌子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啃著蘿卜,瞧了一眼南風(fēng),暗自搖了搖頭:吃得太做作;看了一眼賀連州,皺緊了眉:吃得太刻意。而后視線掃過了正在夾菜的蕭月生,小娃娃眼睛亮亮的,好像是覺得那道菜甚是好吃,便忍不住一筷子一筷子地來回夾,放進(jìn)嘴里嚼的時候,好像在吃什么天宮珍饈似的,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瞇起了,一臉享受。

  玉球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咬了一口蘿卜,慢慢咀嚼起來,這口蘿卜好像,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好可愛的兔子!”一道聲音吸引了蕭月生的注意,她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個白衣的少女,模樣生得倒是好看,但是與她比起來顯得就有幾分寡淡了,倒像是個溫婉的女子——如果沒有她剛剛那一嗓子的話。

  “你是在說我的兔子嗎?”蕭月生放下筷子,心里微微覺得不妙,便將玉球抱在懷里,仰著頭看她。

  “你這兔子,多少錢?”那女子正問著,蕭月生便看見后頭有人跟了上來,看樣子應(yīng)該是她的護(hù)衛(wèi)或者仆從什么的。

  “這兔子不賣的,若是喜歡兔子,姑娘還是另尋一只吧。”她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可是那姑娘一看見她的長相,頓時便換了副顏色,臉上略有微怒還有幾分嫌惡:“怎么?難道這世上還有銀子做不到的事兒嗎!”

  “銀子雖好,可畢竟是身外之物,我這師妹寶貝她的兔子寶貝得緊,姑娘還是莫要強(qiáng)人所難?!蹦巷L(fēng)放下筷子說道。

  那姑娘看了一眼南風(fēng),有些狐疑:“怎地你看起來如此眼熟?”

  南風(fēng)禮貌一笑,并不應(yīng)話。

  聞千芷細(xì)細(xì)回想了一番,卻還是記不起南風(fēng)。她暗暗打量了的這一行人,那個姑娘美得明艷,明明是看著討喜的樣子,可她偏能讓人聯(lián)想到宮里那個妖艷賤/貨,沒由得叫人喜歡不起來;那個穿著石青色衣裳的公子生得真是好,可偏偏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她才不會自降身份去和他說話;這個白衣公子看著實(shí)在面熟,可她就是想不起來了。

  “公主,咱們該回去了?!甭勄к粕砼缘娜说吐曁嵝训馈?p>  可她偏就不想回去,那只兔子確實(shí)可愛,白花花的,身上的毛毛看著就柔軟,若是能抱在懷里,是不是就像抱著云朵似的呢?

  但她更想因為什么別的什么事兒,最好能給忠義侯府找些麻煩才好呢,雖然這樣沒有什么實(shí)際的作用,但她必須要明明白白地反駁這門親事!

  誰都不想嫁給一個靠祖上蒙蔭的瘸子吧!

  想到這里,她便更不依不饒了:“寶貝那只兔子?難道你不知道兔子是吃青菜的嗎?你給它喂蘿卜,不怕給它吃生病嗎!”

  聞言,蕭月生這才看向了自己懷里的玉球,摸了摸他的頭頂,有些詫異道:“怎么,原來你不喜歡吃蘿卜嗎?”

  玉球此時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沒法兒開口說話,只是咬蘿卜的速度明顯快了些,驚得聞千芷眼珠子快掉出來了:怎么會有兔子愛吃蘿卜!

  蕭月生抬頭,一臉認(rèn)真:“你看,我家玉球就是愛吃蘿卜的?!彼谋臣?,“只有我才能知道他的喜好和心思,旁人是不曉得這個別扭的小家伙的。所以姑娘,縱使這世間有千千萬萬只兔子,但是屬于我的,就這一只,所以莫說多少銀錢,哪怕你愿用性命來換,我也不會答應(yīng)?!?p>  聞千芷說不出話來,看著玉球打量了許久,怎么也瞧不出端倪:明明就是一只普通的兔子??!怎地好像通靈性似的?

  “公主,我們真得回了,一會兒侯爺該著急了?!彼韨?cè)的人又在提醒道。

  聞千芷微微有些不耐煩,扭頭道:“知道了!”說罷,自己便率先氣哄哄地沖了出去。她今日真是沖動了,丟盡了臉面!

  蕭月生眉眼彎彎的,抱著玉球一陣親昵:“你這可真是個小機(jī)靈鬼!”說罷,便起身道:“南風(fēng)師兄……連州,我先回房間了,明日何時啟程,你們叫我就好了。”

  “勞累了一天,你應(yīng)該是累了,早些休息去吧?!蹦巷L(fēng)道。

  賀連州放下筷子,剛剛那件事他整個人就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現(xiàn)在他雖面上不顯,心里卻不禁冷笑:小機(jī)靈鬼?那個笨丫頭恐怕還不知道,她其實(shí)才是一只手無寸鐵的傻兔子。

  瞥見南風(fēng)的目光,他淡淡道:“剛剛那位姑娘并非惡人,南風(fēng)師兄,想必也知道吧?”

  南風(fēng)一驚,眸子微微瞇起了,他看向賀連州:“我原本覺得你就是心性冷淡一些罷了,沒想到你還有火眼金睛?!彼矝]想隱瞞,繼續(xù)道:“故人的妹妹罷了,小時候的玩伴,面上雖跋扈了些,心里卻是好的?!?p>  賀連州不再和他說話,兀自上樓去了。

  南風(fēng)挑挑眉,搭在桌邊的手有規(guī)律地敲擊著桌面,目光看著賀連州剛剛的位置,若有所思。

  聞千芷乃是西瑾這任國君一母同胞的親妹妹?,F(xiàn)任西瑾君王聞千芾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可自從他一次狩獵偶然撿到一個女子之后,一切就都變了。紅顏禍水,君王頹靡不說,不知從何時開始,體力強(qiáng)健的青年的身子就每況日下,現(xiàn)在甚至只能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上個早朝罷了。

  帝王還年輕,所出子嗣不多,皇后膝下也沒有嫡子,各方勢力便都開始蠢蠢欲動,他為了穩(wěn)固朝政,便把自己的親妹妹指給了忠義候梁俶,現(xiàn)在名義上是許她出宮游玩,實(shí)則是來培養(yǎng)感情罷了。順便能哄得他帶兵回武陽城才好,這樣帝王手里的底牌,才更能叫他自己安心。

  畢竟忠義候雖然是個瘸子,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普通的瘸子。

  他可是個,手握重兵的瘸子。

  蕭月生讓店小二幫忙燒了一大桶熱水,而后歡歡喜喜地去有些逼仄的房間里唯一的一扇屏風(fēng)后頭泡澡去了。

  她這次聰明的沒有叫玉球,浴球浴球,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噴,再喪心病狂地拿他搓澡可如何是好?這么想著她卻笑出了聲,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好像她沒有在洗澡,而是在玩耍嬉鬧。

  修為低的人就是缺少那么幾分警覺,以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后的那扇屏風(fēng)對著的床榻上,那只剛剛被她夸贊過的兔子,變成了一個謫仙般的人。仙界仿佛不夠好,他偏偏墜入了凡塵染上了俗氣,斜倚在榻上,一手支著頭,胸前的衣襟微微有些凌亂,眸子緊緊看著那扇廉價的屏風(fēng),眸子里的光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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