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長輩眼里,孩子永遠是孩子,所以無妨。
這句話原也不錯,只是,許期卻終歸不是她的孩子,不是謝殊墨的妹妹,而只是——
一個曾覬覦她的兒子的普通人。
許期也時常想著,清姨若是真的如她所愿的有個女兒那樣該多好,不像她這么不貼心,還……
想到此,許期忙找理由,似認真的解釋道:“清姨,殊墨哥哥來B市出差一定很忙,肯定沒有時間出去玩。”
林清卻不覺得這是個問題,輕快笑道:“那我待會兒打電話問問他好了!”
“別!清姨……”許期眉頭一蹙,忙出聲制止,“您別問了,我昨晚剛見過殊墨哥哥了,他真的挺忙的,要不,中午我給他發(fā)個消息問問?”
接著她又略顯無奈的道,“而且……我一個好朋友昨天骨折住院了,比較嚴重,她又只有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最近都需要在醫(yī)院照顧她,周末可能也沒時間?!?p> 話落,許期在心里默默跟輕微骨折并且有人照顧的俞滋涵道了聲歉......
林清聞言,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哎......這樣啊,那好吧!”
但她又不忘叮囑道:“那既然這樣,那你別忘了提醒提醒他,注意身體,最近不要喝酒的事,否則,他最能折騰自己了!”
頓了一頓,又笑著低聲細語,“不過,別說是阿姨特意叮囑你說的啊,不然他要是覺得我多管閑事可怎么好,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被自己兒子嫌棄......”
許期聞言,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清姨還是這么風趣。
只不過,也是給她出了道難題啊……
看來,不答應是不行了,許期咬了咬唇瓣,無可奈何,旋即回道:“放心吧清姨,我會和殊墨哥哥說的?!?p> “好?!绷智逑残︻侀_,“他要是不聽,若不然,你跟著他一起去參加晚宴也好,以前你也經(jīng)常跟著他出去呢,而且這次又是熟悉的人。”
“......”許期一臉生無可戀,清姨真是不知事大。
于是也沒去多琢磨她的話,只想盡快讓她安心,笑吟吟道,“清姨,我保證會跟他說的,讓他滴酒不沾,您放心吧!”
林清笑著應好,接著又和許期直聊了近二十分鐘她才不舍的結束通話。
掛掉電話,林清捏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跟自家兒子聯(lián)系一下......
他這次出差也沒說要去多久,程黎又一直聯(lián)系不上他,都已經(jīng)問到她這里了,也不知道殊墨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
林清嘆了口氣,算了,他們自己的事,暫時讓他自己處理去吧!
這一對比下來,她又想到許期,眉眼瞬間漾起滿足的笑,兒子就是不如女孩兒好啊,還能說些體己話,多好。
事實上——
林清待許期好自然不僅僅是因為謝殊墨,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己一直想要個女兒,而她又是極喜歡許期。
……
當年的林清,一直希望自己未來能夠兒女雙全。
她是極喜歡女孩兒的,只可惜,當年在國外生下謝殊墨之后,身體再不能生育,成了她一直以來的遺憾。
是以,從她那一年第一眼見到許期,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的時候,就喜歡的恨不能把她直接抱回家去養(yǎng)。
于是,在那之后,林清和秦凝便時不時的約著帶孩子們出去玩,看他們在一起相處,林清真是滿心滿眼都是滿足。
尤其是,許家后來出事后,直到許期慢慢地接受了她的照顧,她更是沒了遺憾。
而且,林清看得出來,以自己兒子淡漠冷然的性子,對許期卻是很不錯的,真的像是把許期當妹妹照顧。
而許期呢,更是任誰都能看出來她喜歡這個哥哥。
看著他們兄妹相處和睦的場景,這種兒女雙全的感覺,林清別提多滿足了。
而如今,孩子們雖然長大了,但對于她來說,卻是無論什么時候,他們都是她最疼愛的小輩。
只不過……
近幾年,她總覺得兩個孩子有哪些地方不對勁,但卻是,看不出來也問不出來。
…………
許期在樓下攔了一輛車,上車后就一直闔眸靠在椅背上,腦子里想著林清叮囑的話。
思索了片刻,想到一個人,神情才驀地一松。
隨即她一身輕松的打開手機,笑著又回撥了另一個電話過去,眸光溫溫軟軟。
電話剛打通那邊就已接起,只是卻沉默著沒說話。
許期無奈的笑了笑,先開口道:“忻然,你找我?”
電話那端,女孩微抬著臉,傲嬌的輕哼了一聲,“沒事了?!?p> 許期輕柔的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手機一直靜音,我沒看到?!?p> 溫忻然自是也知道許期這個壞習慣的,她不愛玩手機,工作起來會開靜音,甚至連震動也不開,過后還經(jīng)常忘記打開,久而久之......壞習慣依然是壞習慣。
“不是說每周都要聯(lián)系的嗎?每次你都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溫忻然撇了撇嘴,抱怨著。
“忻然,今天是周四?!痹S期輕輕對她陳述。
“……你沒想過每天給我打電話嗎?”
許期精致的眉尖微微挑了一下,這么粘人么?不過她好像一點兒都不討厭呢。
許期勾唇笑了笑,“你可以給我發(fā)微信的,我每天都會看,肯定回。”
幾秒后,那邊“呃”了一聲,恍然道,“對哦!”
許期:“......”
這明明也是個不喜歡玩手機的主。
女孩氣弱了些,又問她,“你在哪呢?”
“去畫室的路上。”
溫忻然情緒恢復如常,撒嬌似的問道,“許姐姐,我今天下午沒課,可以去找你嗎?”
溫忻然是A大醫(yī)學院大一的學生,課業(yè)繁忙,好不容易下午調(diào)課才有點空,她當然要好好把握了!
許期抿唇失笑,現(xiàn)在知道叫姐姐了呢。
她要過來,許期自然不會拒絕,“好,你過來吧。”
“嗯!許姐姐,我下午給你帶個驚喜哦!”聽她答應,溫忻然開心的脫口而出。
許期愣了愣,下一秒,笑意盡斂,她的驚喜……?
于是她打商量般地,似問似答,“忻然......要不算了?”
溫忻然聽她懷疑的語氣,瞬間明白她想到了什么,皺起鼻子,握手作拳敲了敲腦袋,忙苦著小臉道,“許姐姐!我保證,這次真的是驚喜!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嘛,你原諒我吧,忘記那個丑東西好嗎?!”
溫忻然簡直欲哭無淚,當時都怪她,最后把驚喜變成了驚嚇——
上一次的驚喜,已經(jīng)是三個月前了,許期的生日之時。
她原本準備送給許期的是一條禮裙。
那是她在巴黎畢業(yè)旅行時,逛到一個某品牌服裝店,偶然看到的一件美到驚艷的長裙,她當時幾乎是第一眼便看呆了。
一般人看到,可能會心里驚嘆一聲,遺憾的轉身即走,因為自知襯不起來。
但她的第一反應是——世上可能再沒有人比許期穿更適合了。
這條裙子和她的氣質太相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