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那是一襲更適合東方女子的長裙。
每一褶輕紗,每一道花紋,都處處透著雅致,毫不夸張的矜貴,恰到好處的素雅,低調(diào)的奢華如是。
她越看越覺得驚嘆不已,這簡直就像是為許期量身定做的,于是,她跟店員直接說要買下,可導(dǎo)購卻目光復(fù)雜的看著她,似有所猶豫,隨后開口讓她稍等。
溫忻然蹙了蹙眉,不明所以,但她又實在想要,所以也就靜靜等著了。
片刻,導(dǎo)購直接請來了負(fù)責(zé)人。
原來這家品牌的首席設(shè)計師兼負(fù)責(zé)人也是中國人,是一位極是溫婉漂亮,氣質(zhì)高雅的女人。
她過來打了聲招呼,眸光細(xì)細(xì)的把溫忻然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便柔婉卻又直接的對她說,“抱歉,小姐,您不適合。”
隨即她向溫忻然解釋,店里只有那一件是——衣服挑人,其余的,都由顧客隨意挑選。
說白了......就是得過她的目才行。
溫忻然滿頭黑線,她連委婉的說聲是那條裙子不適合她都沒有,仿佛覺得說了一絲謊話就褻瀆了裙子一般,也幸虧她脾氣好而且誠心想買。
事實上,并非是溫忻然不漂亮,相反她亦是極少有的天生麗質(zhì),嬌艷動人,否則店員就不會猶豫而是直接婉言拒了。只是溫忻然性情活潑,加之,那時的她周身尚帶著稚氣未脫之感,是以不適合。
無言了片刻,溫忻然才向她說明,自己原本就是打算買給一位姐姐的,說著便勾起唇角笑著掏出手機,自信滿滿又志在必得般的把許期的照片給她看了看。
后來,溫忻然只見那個女人低眸看了許久許期的照片,滿意的笑了笑,最終同意她買走了。
或許是因為都是中國人,也或許是因為好物終遇有緣人,那個女人最后報的價格并不是很高,但溫忻然卻覺得,這條裙子肯定遠(yuǎn)不止她給的那個價,她可沒忽略裙面上嵌著的鉆石......
后來,她就喜滋滋的等著回國,想著到時一定要第一時間給許期個驚喜!
誰料,回國前,有個朋友臨時托她帶了個恐怖版的Jack in the Box。
而她當(dāng)時,更也不知哪根神經(jīng)沒搭好,偶然又看到了一款精致漂亮的禮盒,于是買了兩個一樣的。
她直到現(xiàn)在也想不起來,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拿錯禮盒的,或許是一時興奮得壓根沒帶腦子!
更甚的是,她送禮物那天,許期忙的昏天黑地的,白天根本沒有時間拆禮物,直到晚上回了公寓才打開。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獨處的許期,略含著期待愉悅的心剛拆開禮盒——
下一秒,里面立刻就跳出了一個恐怖的丑物,還不時地發(fā)出詭異的笑聲......
許期被嚇得幾乎瞬間魂飛魄散。
原本的驚喜霎時間變成了驚嚇,驚恐,至毛骨悚然,許期被驚得一夜沒睡,還連著做了數(shù)日的噩夢,差點兒靠吃安眠藥才能入睡......
溫忻然真的是悔恨交加,腸子都悔得青透了,她為什么要幫忙帶那種無良的東西!
而且,她到現(xiàn)在還沒見許期穿過那條裙子呢,不知道被她放到哪里積灰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此事,再也不想要她送的東西了,溫忻然想到此又不由得捶胸頓足!
……
許期原本腦子里想的的確是上次“意外之喜”,但聽著她言辭懇切的一再保證,就差聲淚俱下了,搖頭失笑,道:“好,我等著你?!?p> 掛斷電話,許期微微勾起紅唇,眸光柔軟。
說起來,她們的認(rèn)識也是緣分——
溫忻然是B市溫家的女兒,溫家是世家大族,家族從政者居多,少數(shù)從商,而她的爺爺當(dāng)年卻是棄政從教。
溫忻然便是許期的大學(xué)教授溫教授的親孫女,溫教授是著名的頂級國畫大師,在藝術(shù)學(xué)院的時候就一直對她頗有照顧。而后來,也是無巧不成書,在許期大二的時候才偶然得知,溫教授竟是許期遠(yuǎn)在江南的外公的好友。
而許期又是他的得意門生,于是,私下里,溫教授都是讓許期直接叫他溫爺爺,恰也是自那之后,她和溫忻然就慢慢結(jié)識了。
不知為何,許期對溫忻然從第一次見面就一直有種莫名的好感,這和初見謝殊墨時那種感覺不一樣,和初見其他任何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很陌生,也很溫暖的一種感覺。
…………
下午六點,世臨集團(tuán)分公司。
“總裁,您該吃晚飯了?!鄙燮娇粗皖^看文件的自家總裁,再次提醒道。
“嗯?!?p> 邵平:“......”
這已經(jīng)是他下午以來第四次問了,而每一次換來的都是總裁這樣淡淡的一個字的回應(yīng),他卻頭也不抬,沒有絲毫動靜。
不知道總裁是怎么了,今早他把上午的會議直接推遲到了下午,直到中午才面無表情的從書房出來,連今天開會似乎都心不在焉的,搞得下面一幫人面面相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他時不時若有所思的樣子,生怕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
總之是極其的反常,他好像沉浸在一個世界里,而那個世界,只有他,和他此刻腦海里真真正正在想著的人。
難道是......許小姐?
“啪嗒”一聲文件夾合上的聲音,打斷了邵平的胡思亂想。
邵平看向總裁,發(fā)現(xiàn)他原本就英氣逼人的臉上面色有些沉,于是輕聲問道,“總裁,您是在這吃,還是出去吃?”
“去醫(yī)院?!?p> “好的......嗯?”邵平睜大眼睛愣愣的看著謝殊墨。
他下意識地應(yīng),是以為總裁會如往常一般說去外面,他不喜歡在辦公室吃。
而謝殊墨瞥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么,只平靜道,“去看陳董?!?p> 邵平雖然不知道總裁這是什么用意,他明明沒必要再親自去看,但也識趣的不再多問。于是再次對謝殊墨提醒道,“總裁,您先吃晚飯吧?!?p> “去醫(yī)院,出來再吃?!敝x殊墨神色淡淡,語調(diào)也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不強硬,但,莫名執(zhí)著。
邵平:“......”
他一臉為難,總裁上周在南城和顧少鐘少二人喝酒,不知為何又喝多了,這次不知怎么的,竟然輕微的傷到了胃,于是夫人一再吩咐他,至少讓總裁一日三餐要好好的吃。
只是,他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就今天......
邵平不自覺的皺著眉,重重嘆了一口氣。
謝殊墨聞聲,抿起唇,眸色沉沉的掃了他一眼。
而邵平,猝不及防地就對上了謝殊墨看過來的沁著涼意的眼神,猛地一顫,立即道,“是!總裁,我去開車!”
說完就火速的抬腳開溜。
……
邵平心無旁騖的開著車,前面再過兩個紅綠燈便到醫(yī)院了,而這時,口袋里的手機卻突然'叮'得一聲響。
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里甚是明顯。
邵平一怔,是短信的鈴聲,這個私人手機,誰會給他發(fā)短信?
正開著車,他沒時間去看,等到了紅燈,邵平才打開手機。
本是隨意地瞄了一眼,他卻徹底愣了!
邵平一臉愕然,發(fā)件人是......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