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惟中新晉進士,學富五車,胡排覺得不能直接面對和他談論詩書,于是他請動了唐伯虎。
江南才子的大名,如雷貫耳,嚴惟中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還沒談兩句,唐伯虎就覺得這御史太過呆板,眉頭皺了起來。
嚴惟中覺得自己堂堂進士,論才學遠不及對方,臉上難免也有些掛不住。
旁邊奉茶的胡排,急忙將話題引到書法上。
嚴惟中的筆鋒,板正之下稀墨點點,猶如老梅枝條上墜著幾朵寒梅,剛勁之中帶著幾分清麗。
唐伯虎卻筆走游龍,瀟灑的很。
二人相映生輝,很快就惺惺相惜起來。
胡排則心里暗嘆,這里無論哪一副手筆傳到后世,那可都是無價之寶。
倆人喋喋不休,一直到太陽落山,唐伯虎晚上有約,先行告辭了。
嚴惟中意猶未盡之下,心情相當不錯。
胡排趁機單刀直入,正德親批范進學院,不是為了豎起學風,要不然他也不會親筆太祖起于稼薔,當過和尚了。
又是東廠又是西廠的,范進學院這一幫學渣,正德會不知道嗎?
嚴惟中雖然呆板,但腦子可并不笨,細品之下,品出點味道來了。
這嚴重沖擊他三觀,可是官場殘酷的斗爭,他聽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于是向肅惟正請教。
肅惟正四朝元老,什么事他沒經歷過?
正德暗含的意思,也是讓他控制局面,他見嚴惟中腦子開了點竅,于是在密室之中,一通點撥。
嚴惟中思考了一天一夜,還是覺得自己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阻擋不了大勢所趨,于是唯肅惟正馬首是瞻。
不出意外,秋闈之中,范進學院的學子,全部中舉。
輿論嘩然,朝廷幾乎都打了起來,劉瑾趁機進行改革,清查全國各布政司拖缺錢糧,罷免大量清流之士。
范進學道位置,這一次是穩(wěn)如泰山。
胡梅想給胡排說上一家官宦人家的小姐,結果遭到胡排的反對。
胡屠夫兩口子也有些不樂意。
范進也覺得,胡排繼續(xù)支持胡屠夫殺豬,這樣挺好的,畢竟干了一輩子的行當,突然歇手,很容易鬧病。
如此一來,官宦人家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就不合適了。
于是胡梅帶著禮物,親自去白家提親。
齊國夫人登門,嚇得白銀燦差點尿了褲子。
黃道吉日,洞房花燭,胡排往懷里塞了一個香瓜,惹得白如玉又是歡喜又是害羞。
劉瑾的改革,犯了士大夫階層的大忌,胡排自然知道事后,正德一定會卸磨殺驢,接下來的十幾年,亂糟糟的。
不過正德的禁豬令依舊有效,要想殺豬,山東是呆不下去。
為了保住事業(yè),也為了免得以后遭到士大夫的清算,胡排決定去湖廣發(fā)展。
通過范進的官場關系,他打通了興王朱佑杬的關系。
朱佑杬覺得正德的禁豬令純屬胡鬧,然而藩王不得議政,他也只能干瞪眼。
只是直隸山東河南的豬被殺光了,以后想恢復就很難了。
朱佑杬的封地湖廣安陸州,是南直隸之外,離這三個布政司最近的南方地區(qū)。
如果在這里開些仔豬場,將來一旦正德腦袋正常了,禁豬令取消了,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將仔豬送往北方,恢復被破壞的生豬行業(yè)。
朱佑杬是個正直的人,聽了胡排的詳細規(guī)劃,當即拍板,把自己家的山林,全部貢獻了出來。
他是皇叔,在他這里養(yǎng)豬,正德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藩王不能議政,但沒有規(guī)定不讓做生意。
于是胡排把白家收攏的技術人員,豬倌,豬醫(yī),劁豬的,殺豬的,甚至是鹵豬頭肉的,全部高薪,弄到了安陸州。
不到三年功夫,漫山遍野到處溜達的生豬,數十萬頭之多。
看似是在有識之士的不懈努力下,其實是劉瑾的改革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矛盾已經到了一個節(jié)點,正德痛快地取消了禁豬令。
胡排借此往河南山東北直隸販賣生豬、種豬、豬仔和母豬,賺的錢拿出其中的一半,以朱佑杬的名義,慶賀太后的壽誕。
另一半算給朱佑杬,結果這王爺根本不缺錢,念及胡排為了國計民生操勞,反而連帶豬場的山林,一塊賞給他了。
后來劉瑾倒臺,有朱佑杬照著,胡排也沒什么事。
再后來正德在江南栽了跟頭,嘉靖上臺,有記仇的士大夫要剝奪胡排的功名,結果被嘉靖給捂了下來。
借助大禮儀之爭,嘉靖將朝中的清流清理個干凈,以當年胡排有功于黎民百姓,封為南海伯。
再也沒有任何勢力對他有威脅了,后來嚴惟中官場開了竅,做了內閣首輔,特意邀請他北上,卻被他拒絕了,兒孫滿堂,年八十而壽終。
Ps:太監(jiān)敗人品,爛尾……
咳咳,五十笑百步。
感覺總比百步好點吧。
胡排的故事到此結束了,感謝各位大爺的相伴。
尤其是偷生的螻蟻,第一個打賞,沒有你的激勵,恐怕堅持不了這么多字數,在此表示隆重的感謝。
人生如夢,相距一場就是緣分,因路途之中各有關注的風景,而暫時相別。
所以道友請留步,回頭之后更精彩。
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