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請鍛器師?”葉天罡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葉牧寒竟然自告奮勇,主動攬下這個難題。
慎重的思考后,他最終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不行,這件事還是讓二長老去辦,你就待在家里專心修煉?!?p> 看到父親憂心忡忡的模樣,葉牧寒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自然明白葉天罡的用意,但還是裝作一臉疑惑的樣子,問道:“難道...爹擔心我會失敗?”
葉天罡嘆了口氣,在欣慰的同時更多的是擔憂,“牧寒,為父不是不相信你??墒?,你一個月后還要和羅家小姐比武,現(xiàn)在不抓緊修煉,怎么才能追趕上那些天才的腳步?你的前途一片光明,爹不想讓你一輩子,像爹一樣就待在這小小的青峰鎮(zhèn)啊?!?p> 心里涌上難言的酸楚,葉牧寒知道,葉天罡是想讓自己的兒子有所出息。這青峰鎮(zhèn)雖然束縛不了葉牧寒,但卻將年過半百的葉天罡,牢牢的拘束在此。
“爹難道沒聽說過嗎?歷練就是最好的修煉?!毖杆僬砗眯那椋~牧寒微微一笑,說道:“爹,你放心。在比武大會上,我定會讓羅馨自取其辱?!?p> 葉天罡微微頷首,臉上的憂慮之色依然沒有消退:“可是,雷德城的高級鍛器師都是些自傲之輩,如何說服他們來這小小的青峰鎮(zhèn)?”
“不用擔心?!比~牧寒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在雷德城認識幾個鍛器師協(xié)會的朋友,說不定能幫得上忙?!?p> “真的?”葉天罡眼睛一亮,頓時感到有些意外,“如此以來,葉家能否脫離困局,可能就要靠你的鍛器師朋友了?!?p> 剛有些興奮,葉天罡的心里突然產(chǎn)生一絲疑惑,他從來沒聽說過牧寒在雷德城還有朋友,何況還是身份尊貴的鍛器師朋友。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牧寒之所以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突破兩重境界,可能就是因為他神秘朋友的幫忙。
葉牧寒輕聲說道:“放心吧,爹。只要我們不輕言放棄,葉家一定可以渡過難關(guān)?!?p> 見到兒子一臉自信的模樣,葉天罡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吧,明天早上,你的大伯要去雷德城采購材料,你可以跟著他一起去。不過,不管事情能不能成功,你都要盡快回來,雷德城魚龍混雜,不如青峰鎮(zhèn)安全。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爹這后半生,就要在自責愧疚中度過了?!?p> “爹盡管放心,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比~牧寒輕輕點頭,心里對雷德城也是多了一絲好奇。
剛才他說自己在雷德城有鍛器師朋友,其實是在信口胡謅,他其實根本沒去過雷德城,但是只有這樣說葉天罡才能同意自己的請求。
不過,他卻是有自信找來高級鍛器師。
葉牧寒身為龍皇之時,在哪一方,都是呼風喚雨的存在。曾經(jīng),甚至因為個人恩怨,他向三大宗門之一的武靈宗借來五千靈級強者,攻打下辰子國的十個城池!
如今,葉牧寒雖然跌下龍皇之位,但找來一個小小的鍛器師,他還是有自信的。
退出族長室后,葉牧寒徑直朝自己竹林深處的屋子走去,勞累一天的他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傍晚的暮色宛如一層朦朧的薄紗,輕輕籠罩在葉家府宅。
葉牧寒走到半路,卻見迎面走來一個削瘦的男子。
“牧寒弟弟,最近修煉的如何?”
這股陰柔的聲音,一聽便知是葉番。
葉牧寒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我修煉得如何,在比武時你自然會知道。”
“是嗎?”葉番的嘴角勾起一抹寒冷的笑意,他沒想到葉牧寒竟然如此狂妄,沉聲說道:“我剛才聽說你突破了一些修為。但這還不足以成為你囂張的本錢。若以為,你地級三重境的修為,就敢在我面前放肆,牧寒弟弟,你恐怕要吃大虧呀...”
“奸佞狡詐之徒不配與我稱兄道弟?!比~牧寒冷冷一笑,說道:“我沒功夫聽你在這里廢話連篇,半個月后,我們各自憑實力說話吧?!?p> 微微邁開腳步,葉牧寒徑直走了過去,在與葉番擦肩而過的瞬間。
葉番那張笑吟吟的臉龐涌出深深的譏諷之色:“昨日我急于修煉,拿了弟弟五個妖核,不知是否介意?若是弟弟介意,可以再去找族長討要一些,畢竟他是你的父親,對吧?”
葉番的嘴角掛著陰冷的微笑,他的做法就是想激怒葉牧寒。一旦對方先出手,他無疑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待他狠狠教訓(xùn)葉牧寒一番,就算葉家長輩趕來,也不能說他什么。
眼眸里的寒光一閃而過,葉牧寒的的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區(qū)區(qū)五個妖核,你拿去便是,何必通知我一聲?”
葉牧寒自然明白葉番的用意,不過,他可是修煉了一萬年之久的萬古龍皇,其性子之隱忍謹慎,早已超脫凡人。這點挑釁之語就想讓他中套,無疑是癡心妄想。
如果葉牧寒冒然出手,絕對會讓父親在長老面前難堪。要教訓(xùn)葉番,不用急于一時,待半月之后的比武到來,葉牧寒會讓葉番知道,得罪萬古龍皇會是何種下場!
看到葉牧寒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葉番的心里頓感驚訝,葉牧寒明明知道自己拿了他五個妖核,居然還一臉云淡風輕的模樣,著實有些匪夷所思。
這小子竟然這么沉得住氣。
見到企圖落空,葉番暗自咒罵一聲,氣惱的邁步離去。此時,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句陰冷的話音:
“一個蠢才,就算使用再多妖核,也只是白白浪費罷了。”
身軀微微一顫,葉番的胸腔里一股怒火升騰而起,他扭頭喝道:“葉牧寒,你說誰是蠢才!”
葉牧寒淡淡一笑,清秀的臉龐上看不到一絲懼色,別有意味的打量著葉番:“偷取了三個兩階妖核和兩個三階妖核。修為卻沒有一絲精進,你說誰是蠢才?”
話音脫口而出后,葉牧寒沒有停留的意思,轉(zhuǎn)身朝竹林里的小徑走去。
右手猛然緊握成拳,葉番的臉龐上,羞紅和憤怒各占一半。令他惱羞成怒的是,葉牧寒的話語深深的刺中了他的要害。他雖然拿了五個高品階的妖核,但卻無法吸收妖核中的能量,因為他知道,妖核的能量太過狂暴,一旦魯莽嘗試,必然會爆體而亡。
所以,他拿的五個妖核除了惹葉牧寒生氣,對他而言,其作用相當于一無是處的廢品。
望著那道修長清瘦的身影漸行漸遠,葉番的眼眸里,透漏出徹骨的寒意,嘴里喃喃道:“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睂τ诎雮€月后的比武,他的心里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濃重的殺意。
靜默的在庭院里站立許久,少年狠狠甩了甩衣袖,轉(zhuǎn)身離去。
...
...
青峰鎮(zhèn),羅家。
威嚴肅穆的大堂里,一位中年男子坐于主位之上。
他的年紀和葉天罡相仿,身著華貴的灰色衣衫,溝壑密布的臉龐帶著悠然的神色。右手端著茶盞,嘴巴微張吹散杯口的熱氣。
男子的左手邊站著一位老者,他身材佝僂,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袍,將身形完全掩蓋其中,顯得極為神秘。
右側(cè)坐著一位身著藍色衣裙的俏麗少女,心中似是有煩心事,氣惱的撅著小嘴。
這位穿著尊貴的中年男子,正是在青峰鎮(zhèn)無人不知的羅家族長,羅剛。毫無疑問,身旁的少女就是他的掌上明珠羅馨。
此時的羅馨,腦海里依舊是在葉家廳堂被羞辱的場景,尤其是那個指著她鼻尖的無禮少年,在她心里揮之不去。
“父親,難道咱們就這么饒了他嗎?”羅馨的俏臉上涌出濃烈的怒意。
那個叫葉牧寒的少年,可是指著鼻子讓她滾,她一個嬌貴的大家小姐,如何忍得了這口惡氣。
雙眼緩緩閉合,羅剛神色愜意的抿了一口香茶,烏紫色的嘴唇輕輕張開:“乖女兒,家族之間的恩怨,可不是口舌之爭。你何必為一個毛頭小子生氣。”
“可是...”羅馨咬了咬牙,不甘的望著父親,“那個小子還說...要親自上我們羅家,討回公道?!?p> “笑話!”身旁的老者嗤笑一聲,嘶啞的話音,幽幽的從黑袍下傳出,“那小子連地級四重境的修為都沒有達到,竟然還有膽量大放厥詞。他不僅侮辱馨兒小姐,還不把羅家放在眼里,十條命都不夠他活了。不如...我現(xiàn)在就去宰了他?”
“不必如此麻煩,萬一暴露身份,羅家的形象在青峰鎮(zhèn)就會大打折扣?!绷_剛擺了擺手,陰翳的臉龐閃過一絲陰險的笑容,“毒妖大師,不知武器是否已經(jīng)鍛造完成?”
老者微微點頭,獰笑道:“放心吧,羅族長。我毒妖最講究信譽,那把武器已經(jīng)鍛造成功,而且被我放在紫葉蛇的毒液里,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一旦被劃傷,嘿嘿嘿...”
羅剛滿意的喝了一口茶,眼眸里是濃濃的殺意。
“爹,為什么要讓毒妖大師為我鍛造特制的武器?”羅馨皺著柳眉問道:“難道你怕女兒會輸嗎?明明不需要武器,我也能打敗他?!?p> 羅剛放下茶杯,柔和的目光望向羅馨,輕聲說道:“爹知道你能贏了他,可是不能確保,你能殺了他。馨兒,你的心腸還是太過仁慈?!?p> “葉家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有毒妖大師送你的武器,待比武大會來臨,定叫那葉家小鬼死無葬身之地!比武大會的一敗涂地,將會是壓垮葉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到那時,葉家全族上下都任憑你處置!”
水靈靈的明亮眸子里涌出濃濃的驚駭之色,羅馨驚愕的張了張小嘴:“殺...殺了他?這樣做,會不會有些過分...只要教訓(xùn)他一下就好了?!?p> 羅剛微微搖頭,聲音變得嚴肅起來:“馨兒,那小子如此羞辱你,不殺了他,如何能解羅家心頭之恨?不殺了他,如何能令葉天罡徹底絕望?你不要為了愚蠢的仁慈,而讓敵人成長為羅家的心腹大患啊?!?p> 嚴厲的警告聲縈繞在少女的耳邊。貝齒輕輕咬住嘴唇,羅馨下定決心一般,玉拳微微緊握,隨后重重的點下腦袋。
“爹...女兒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