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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公主

第 八十八 章 白羽復(fù)嬌容

安成公主 子非煙雨 3871 2021-01-31 10:33:00

  賢不知何時已經(jīng)去了遠處,正閑看蘭屏、清瑤與白羽少女玩耍。

  安成高聲招呼蘭屏:“蘭屏,我難得出宮來,你不是喜歡白凡樓的吃食嗎,去買些回來,你可先去行館找柳姑娘,問她世子哥哥喜歡吃什么,反正柳姑娘晚些時候要來的,你去接她一起罷?!?p>  元俢拉著賢道:“我的好妹妹,你的世子哥哥就在這里,你何不親自來問他喜歡吃什么,我府上吃食還比不了白礬樓的嗎,再說,你們?nèi)粝矚g白凡樓的吃食,將那里的廚子招來王府就是,何必親自跑去?”

  安成被元俢打趣,臉便更白,笑道:“三哥哥府上的,妹妹早吃厭了?!?p>  蘭屏低聲道:“回,回公主,奴婢,奴婢沒帶銀錢出宮。”

  安成一怔,相看無言。

  元俢已經(jīng)哈哈大笑:“安成,你這婢女倒也實誠,有趣的很,你家公主沒銀子請客吃飯,今日少不得本王破費,清瑤,你隨著前去,將那廚師請進府來吧。”

  二婢領(lǐng)命告退。

  安成想起德妃早上關(guān)照早些回宮,到底怕被母妃責備頑皮晚歸,但比起責備,更想看見賢哥哥啊,更想知道賢哥哥到底如何救這白羽少女啊,只是此前便是和三哥哥在一起時中毒生病,遲遲不回宮,母妃豈不擔憂,當真兩難全。

  到得傍晚時分,安成便纏著賢,要賢告知怎樣救白羽少女。

  賢:“易容術(shù)的秘密不外傳,晚些時候,公主可愿意幫我?!?p>  安成到底好奇心盛,便應(yīng)了。

  蘭屏攜了柳拓雨等歸來,元俢命廚房早些準備晚飯。

  白礬樓廚師果然廚藝不凡:鳳尾魚翅、紅梅珠香、宮保野兔、繡球乾貝、炒珍珠雞、奶汁魚片、掛爐山雞、生烤狍肉、隨上荷葉卷、珊瑚白菜、野鴨桃仁丁等無一不色香味俱全。

  席間,元俢連連稱贊,要將借來的廚子留在王府。

  安成心中有事,吃了半碗蓮子膳粥、半盤山珍蕨菜便飽了。

  元俢瞧天色漸晚,想起安成太晚歸宮有些不妥,如突然記起一般:“哎呀,我竟忘了,安成,你吃完快些回宮,哥哥現(xiàn)在可不敢留你了。”

  安成有些猶豫:“可安成答應(yīng)要幫賢哥哥忙的?!?p>  元俢笑道:“世子要幫忙,哥哥我已在此,你一個女孩子家能幫些什么,不是哥哥不留你,只是怕了父皇與你的母妃,今日熱鬧,你怕是不能瞧了?!?p>  安成悶哼一聲,再不言語,飯畢,到底心中有事記掛,只得與賢依依作別,相邀明日再來。

  宮車行處,御道長街、直抵東華門,安成一路心思浮沉,直達自己宮里。

  傲雪正在園中與紅霜曬畫,見安成面有不悅之色,已進殿去,傲雪拉住蘭屏問:“公主,這是什么?”

  蘭屏搖頭道:“我也不知?!北銓⒔袢罩抡f與傲雪。

  傲雪正猜測,已有侍婢來喚:“傲雪姐姐,公主讓你進去呢?!?p>  進殿后,便瞧見安成端坐椅上,正自沉思,見傲雪行禮,便吩咐:“那日錢府你收撿的物什可還在?”

  傲雪答道:“奴婢好好收撿著的,要去取來嗎?”

  安成點頭,然片刻緊張而歸,問:“不見了?”

  傲雪慌張跪下:“奴婢一直好好收撿的,卻不知被何人取了去,奴婢真的?!?p>  安成打斷:“行了,你先起來,明日我們?nèi)ヒ娨娔侨肆T,我這幾日竟在琢磨他那日進宮干嘛。”

  傲雪傻眼:“公主是說是耶律將軍所為,可耶律將軍怎么會知曉奴婢放在何處呢?”

  安成搖頭:“錢惟睿死了,靜姐姐帶著柳如月骨灰南歸,你道錢惟睿死因是何?”

  傲雪驚訝:“玄靜姑娘竟然?”

  安成失笑:“但她卻錯了,算了,她這一輩子也不會知曉了,你說得對,耶律將軍要什么東西,何必親自來取,這宮里不是一直有他的人嗎?”

  傲雪大驚,不解:“可是耶律將軍那么做為什么呢?”

  安成冷笑:“不定是他,我不過是猜測,本不愿意再見他,明日少不得親自去問問?!?p>  夜半醒來,皓月當空,想到賢正自忙碌,救那白羽少女,可惜自己竟不在現(xiàn)場,不由得惋惜、嘆息。

  翌日,安成本想先去見賢,又想賢哥哥辛苦整夜,許是正在安歇,便驅(qū)車去了遼使行館。

  蘭屏先進園中稟告,不多時,耶律斜軫便出來了,幾日不見,倒好像清瘦了些,還一臉怒容。

  安成笑問:“耶律將軍可好?”

  耶律斜軫想笑,這公主年紀不大,心思倒頗沉穩(wěn),自己正想見她,只是不知她那日:“公主那日可曾中毒?”

  安成淡笑,斂去幾分不悅,換上誠懇之色:“多謝關(guān)心,安成那日伏醉,躲過一劫?!?p>  耶律斜軫點頭,又問:“可有抓住下毒之人?”

  安成搖頭:“若不是耶律將軍已殺了朱雀,那般使毒手段,我還以為那人又活過來了?!?p>  耶律斜軫皺眉:“你是說那人曾經(jīng)害你?”

  安成點頭:“嗯。”

  耶律斜軫逼視安成:“有人害你,你怎能如此冷靜?”

  安成苦笑:“不然能怎樣呢?”

  耶律斜軫冷笑:“公主若抓住下毒之人,可否交與本王?”

  安成搖頭:“那怕是不能,不過你放心,我也輕饒不了那人。”

  耶律斜軫想起一事:“你近日還有開心的事吧,本王聽說錢家你厭惡的那人死了。”

  安成心中冷笑,面上卻不表露:“是啊,三日,毒殺,你只是聽說嗎?”

  耶律斜軫震怒,臉色瞬間鐵青,這公主明顯話中有話:“你想說什么?”

  安成不打算繞圈子,直言:“那天晚上,你走得時候沒帶走過什么東西吧?”

  耶律斜軫寒氣更盛,靜謐的沉靜仿佛暴風雨的前奏,笑容殘忍冷如遠東寒雪:“你丟了什么?”

  安成冷聲:“如果是其他人下毒,以錢惟睿之醫(yī)能,必能自救,除非他是以人脅迫,不想活了,你送我這么大個禮,我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你呢?”

  耶律斜軫不料安成來此,作此探問,語氣徒然冷硬,令人毛骨悚然:“你記住了,我若想要殺人,必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區(qū)區(qū)吳越,本王沒放在眼里,再者,你曾經(jīng)說過吳越是你父皇的翁中之物,錢俶既已納圖歸宋,本王也這么認為,本王與吳越,毫無干系?!?p>  安成點頭:“抱歉,我卻看輕了你,只是不知卻還有誰知曉我與錢惟睿夙愿。”

  耶律斜軫這兩日未必沒想過前去見安成,只是想到那天晚上有人計謀算計兩人,終不愿意安成困擾,便是今日,安成不愿意進遼行館,也愿意自行出來見面,而安成一番探問,實在叫人心寒氣悶,這公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你不信我,卻盡信他人?”

  安成辭別耶律斜軫,蘭屏回望耶律斜軫橋邊背影,輕聲道:“公主,奴婢瞧耶律將軍,很是生氣呢?!?p>  安成無暇顧及耶律斜軫怎么想,但如果不是他,卻是誰呢?

  蘭屏:“奴婢瞧著,賢世子、耶律將軍、慕容公子都對公主很好的樣子。”

  安成:“是嗎,且去同文館見賢哥哥罷。”

  慕容玨與慕容康佇立京郊一處山水幽美的林苑中,祭拜慕容嫣雨。

  慕容康怒發(fā)沖冠,血滿雙眼,怒聲問慕容玨:“阿玨,嫣雨到底如何死因?”

  慕容玨拉著慕容康走出陵園,哭道:“四哥,姐姐是跳湖自殺的。”

  慕容康怒問:“陳王府是這么說的?”

  慕容玨泣淚:“開封府就是這么結(jié)案的,四哥,父親讓我們,算了?!?p>  慕容康怒不可遏,抓住慕容玨雙肩,幾乎要將慕容玨搖散了:“阿玨,大姐是我們慕容家的兒女,我們慕容家的人不能這么被欺負。”

  慕容玨大哭:“四哥,姐姐身體一向不好,那段時間我在陳王府,姐姐被孫貴妃逼迫數(shù)年,那日又是一番大吵,孫貴妃一直說留不得了,留不得了,我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開封府后來閉府斷案,姐姐實是淹死的。”

  慕容康憤恨不已:“大姐嫁給陳王多年,他竟連妻子性命也庇護不了,怎配當大姐丈夫,從今以后,不準你再叫他姐夫?!?p>  慕容玨昨日還去陳王府看望過失神落魄的元祐,元祐驟失摯愛,一條性命去了大半,將自己困在王府中,已經(jīng)多日沒上朝了。

  初云公主昨日過府來看兄長,談起慕容嫣雨與孫貴妃之事,一言不合,竟吵起來,元祐便不再理會初云公主。

  初云公主急得哭了:“慕容嫣雨也不是我害的,你和母妃何故都想拿我出氣,我又到底做錯了什么,要不是父皇讓我出宮來看你,讓我在你和母妃之間,調(diào)和調(diào)和,我才懶得管你們,哥哥,你瞧瞧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哪里還像個王爺?”

  元祐聽親妹一頓教訓,恍自大悟,便留初云公主與慕容玨吃飯,自行沐浴凈儀,雖形容消瘦,到底精神了許多。

  兩人寬慰,眾婢服侍,才吃了半碗飯。

  慕容玨一向不喜孫貴妃,但元祐對家姐如何,這許多年卻看在眼里,心中看法自然與慕容康不同,只是此刻兄長正在氣頭上,卻不好說這些話:“陳王殿下昨日相送父親與大哥,也自言對不起姐姐。”

  慕容康拉著妹妹在林苑中閑逛,突然指向皇城方向,愴然涕下:“阿玨,哥哥只望你以后幸福安康,不要再復(fù)大姐的后塵,那里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慕容玨聞言,臉紅:“四哥胡說,小妹沒想過嫁人。”

  慕容康一愣:“也是,咱們慕容家再也別攀這樣的親事?!?p>  慕容玨不敢提及與潘惟吉之事:“以慕容家今時今日地位,也不是先皇在時可比,我們的祖父是太祖皇帝的異性兄弟,現(xiàn)在卻,算了,所以,父親才說我們?nèi)f不可像以前,凡事須得小心謹慎?!?p>  慕容康點頭:“我省得的,慕容家總有一天會,到那時,哼。”

  慕容玨知其與安岳王、襄王過往甚密,卻不知整天忙些什么,低聲:“四哥可也別站錯了隊?!?p>  慕容康將慕容玨扶上馬車:“四哥自有計較,你別擔心,對了,二哥與父親這次可見面了?”

  慕容玨搖頭:“沒,沒有,二哥很少回府上,他提前告知了我,再加上父親與大哥來去匆匆,他們沒見上面?!?p>  慕容康嘆了口氣,掀開幕簾,打眼窗外繁華街景,恍惚之間,已過了許多年了:“父親與大哥的氣,也不知道何時能消,阿玨,其實有時候,四哥在想,二哥不回這里,或許是一件好事,若是有可能,我也想跟隨二哥去西域?!?p>  慕容恭投進慕容康懷里,抱住慕容康,哭道:“四哥走了,莫不是留下阿玨一個人了,不行不行?!?p>  慕容康寬慰慕容玨半刻,將慕容玨扶起,擦干妹妹臉上的淚痕,溫和安慰:“四哥說笑呢,四哥不會走的,再說,這大宋的官兒,豈是說辭就能辭的?!?p>  慕容玨點頭,想起慕容恭又沮喪起來:“四哥,母親當年那樣去世,父親怎么才能原諒二哥呢?”

  慕容康握住慕容玨的手,倒想起那個紅衣妖嬈的女子來,不由得罵:“這事便怪獨孤伽靈,不過,咱們二哥那脾氣,當年之事,只要他肯服軟認個錯,父親未必不會原諒他,何必等這么多年呢,咱們雖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除去祖父,咱們慕容家,我最佩服二哥?!?p>  不多時,兩人便回了慕容府,因見慕容夫人與內(nèi)婦不在,便商量叫慕容恭回府一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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