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閑逛后花園,賞園景,不期遇見衛(wèi)妃。
衛(wèi)妃明嘉,北漢吐渾軍統(tǒng)帥衛(wèi)儔之妹,英容豐盈、不好紅妝,曾扮成男裝、與劉讓同乘馬車游城,女子皆以其風(fēng)姿為太子。
因兄之故,與劉讓有了嫌隙,聽聞之前在宮宴中企圖刺殺皇帝,剛回北漢時,便是劉讓求情,進天牢接的她,當真是位剛烈女子。
同為將門之女的另一位蓮妃,聽聞是北漢有名的美人,性情溫順,其父被皇帝殺后,家族迅速敗落,便一心向佛,扶搖并未見過,這便是太子府目前的情況。
“娘娘,這便是太子帶回來的女人,聽說與太子同住長明殿呢。”
明嘉斥道:“與我何干?”
扶搖低身行禮,看來這位衛(wèi)妃很排斥太子側(cè)妃的身份:“見過側(cè)妃娘娘?!?p> 明嘉止步、回頭,眼前的丹衣美人華若桃李、顏如渥丹、盈媚天姿,怪道太子垂青,但太子府中,從來只有衛(wèi)妃的尊稱、可從來沒有誰直呼側(cè)妃二字呢,笑道:“你是太子帶回府的美人?”
扶搖低頭稱是,被明嘉輕佻審視:“嗯,是個美人,怪道他喜歡?!?p> 扶搖怔住,見其身旁婢女,環(huán)肥燕瘦、十分美貌,這女子行事與男子無益,莫非這衛(wèi)妃是個男兒身,劉讓隱瞞身份把人給娶了進來,他其實是,也不對啊……。
忽聽熟悉聲音:“咦,你們都在?”
劉讓開了書房門,便差點撞上明嘉。
明嘉攬著劉讓笑問:“休書寫好了?”
劉讓聞言,皺眉不悅:“沒有?!?p> 明嘉追問:“那什么時候給我?”
劉讓氣結(jié),討好試探:“就不能不合離嗎?”
明嘉淺笑,看了扶搖一眼,贊道:“你從哪里尋來這樣的天姿國色,這樣的容貌,男人見了,立馬妻離子散,真不錯,有了她陪你,還不好嗎,你便放了我離去罷?!?p> 劉讓見扶搖瞠目結(jié)舌,正色道:“休書本太子不會寫?!?p> 明嘉十分生氣,想了一會兒,斬釘截鐵道:“你不寫,那我寫?”
劉讓氣得臉色鐵青,瞪大雙眼,似乎不敢相信:“什么,你要休了本太子,你這是胡鬧,衛(wèi)明嘉,古往今來,沒人哪個妃子敢休了太子?!?p> 明嘉一想,好像也是:“那我就做第一個吧,這太子側(cè)妃,我是早不想做了?!?p> 劉讓背負雙手,已然非常惱怒:“明嘉,我勸你死了為你哥哥報仇的心思,不要再動刺殺父皇的念頭?!?p> 明嘉靠近劉讓,雖矮劉讓半個頭,仍揪住其衣領(lǐng):“那我便殺你,你還要留我在你身邊嗎?”
劉讓眼現(xiàn)痛楚,似要滴出血淚,捉住明嘉肩膀,幾乎要將其要散,著急解釋:“你哥哥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在北漢,我一定不會讓父皇下旨,明嘉,你相信我,我答應(yīng)過你哥哥,我不會讓你有事?!?p> 明嘉眼含熱淚,一巴掌打得劉讓驚掉下巴:“住嘴,我不會再信你,哥哥為了北漢數(shù)歷戰(zhàn)功,九死一生,你們卻,卻……。”
扶搖突然有些心疼這女子,原來這衛(wèi)妃的哥哥叫那昏君殺了。
劉讓無法辯解:“你到底想讓我怎么樣?”
明嘉道:“明日我將休書給你,咱們便一刀兩斷,我自回我家去?!?p> 劉讓冷笑吩咐近旁侍衛(wèi):“沒我的命令,衛(wèi)妃不得離開府邸半步,若有發(fā)生,你們,立斬?zé)o赦。”
“很好,你要是覺得太子府的人夠我殺,你便試試。”明嘉轉(zhuǎn)身負氣離開,侍衛(wèi)真的跟了上去,只留下黯然神傷的劉讓和不知所以的扶搖。
扶搖替劉讓敷臉,疼得劉讓抽搐連連,笑道:“今日我倒是見識了,你這衛(wèi)妃有趣的很,打你可沒下手輕點?!?p> 劉讓倒沒嘴硬,悶哼不言:“很好笑嗎,我總不能真的讓她休了我,等著人笑話。”
扶搖已笑得止不?。骸叭思乙萘四氵@太子,你還能有什么法子。”
劉讓盯著扶搖的紅唇,吻了上去,嘆道:“她要是像你這般溫柔多好?!?p> 扶搖越離,盯著劉讓:“你當我是什么人,她的替身嗎?”
劉讓環(huán)住其纖細的腰肢,聞著發(fā)香:“不是,我自見了你,便喜歡,從未騙你。”
扶搖半信半疑,心道:“可我現(xiàn)在,卻只想殺你?!泵嫔蠀s笑:“是嗎?”
劉讓抱住扶搖,向內(nèi)室走去。
扶搖羞眉乍斂:“現(xiàn)在還是白天?!?p> 劉讓沒有停下:“那又怎樣?”
扶搖心知此時的自己在劉讓心中并沒有什么地位,對于他這樣身位的人來說,只是一個泄欲的工具罷了,談不上什么感情,但畢竟相識時日尚短,再給自己一些時間,定能達成目的,為死去的父皇母妃報仇,哪怕此刻,他只是將自己當作衛(wèi)明嘉的替身,那又怎么樣呢。
安成與傲雪、蘭屏在離開御花園,欲尋處安歇,還未走至沁芳亭,已聞人聲,正是高氏:“昨日皇上為何早早離開宴會,妹妹可知?”
臧氏驚訝:“妹妹不知,皇上說疲乏,去了后殿休息,姐姐不是和皇上一起離開的?”
高氏否認:“沒有,我那會兒醉酒,小風(fēng)扶我回了宮,皇上去了哪里我也不知,以為在妹妹那里。”
臧氏低眉淺笑,高氏這婢女本叫做鳳兒,被她改成小風(fēng),撫摸腹部:“姐姐也知我有了身孕,皇上雖常來看望,卻從未留宿?!?p> 高氏心中鄙夷,瞧著腹部已微微隆起的臧氏,眼中寒眸一閃即逝,笑若春風(fēng):“妹妹身子金貴,可得好好保住龍?zhí)??!?p> 臧氏亦笑,溫柔:“太醫(yī)也沒說是男是女,不過皇上說,龍?zhí)P胎他都喜歡?!备呤闲δ砘ㄖ?,眼含羨妒,卻均化作虛偽笑意。
安成擇路離開,也不知兩人瞧見沒有,臧氏在園中自逛了一會兒,便欲回宮,恰遇孫貴妃,攜手回宮。
蘭屏道:“孫貴妃與臧嬪近來倒好?!?p> 安成淡笑:“是啊?!?p> 蘭屏又道:“臧氏若平安誕下子嗣,便可與高氏爭一時之短了?!?p> 傲雪道:“咱們娘娘近來可有些不好呢?!卑渤捎艚Y(jié),籌思如何讓德妃開心。
蒼白的月光,自宮殿屋頂斜照到畫堂,白日玳瑁筵上歌舞此刻已歇,傲雪進來讓浣月明燭:“公主小心眼睛,別累著了?!?p> 安成筆墨未停,口中道:“我知道,你歇著去罷?!?p> 浣月道:“奴婢不累。”卻忍不住呵欠連連。
安成失笑:“去歇著罷,我過會兒睡去。”
浣月便低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