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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一九九四

第五十九章 讓她離婚

重回一九九四 落花月西 2175 2019-12-10 19:00:00

  一個夏天,書嵐到底也沒有帶著南惜回娘家。

  外公外婆也沒有過來,家里農(nóng)忙走不開,忙著給三兒子找合適的對象相親,又要顧著家里的孫子孫女,忙得腳不沾地,沒得閑日,這一忙便忙到了冬天。

  林國溪是管不了那么許多了。

  “我可想我外甥女,這回趁著過年我必須得去南家看看我外甥女,不然這孩子都不認識我了?!?p>  外公扒拉了一口飯,從縫隙中偷偷看了一眼外婆,嘿,這老太太,沒人的時候總是偷偷抹著眼淚,這說要去看惜惜了吧,又端著不肯表態(tài)。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爸媽,你們就發(fā)個話吧,這都一年了,書嵐不回來,你們就不去看她們娘倆了不成?”

  林國溪將飯碗一扔,越想越氣的慌,蹭地一聲站了起來。

  當初他要不是在山上干活,回到家的時候書嵐已經(jīng)走了,他是斷然不會讓自己妹妹受如此委屈的。

  “吃飯摔碗,像什么樣子。”外婆沉聲說了一句,“坐下好好吃飯。”

  林國溪坐不下去,“這事兒本來就是大哥的不對,寶樹是沖動了些,但是惜惜可是差點命都沒了,在我們這里受了這么大委屈,他忍不住又怎么不是人之常理了,大哥他……他確實是過分了?!?p>  林國清這段時間常常往這邊跑,平時幫著燒燒火,挑挑水,時而上山幫著種種地,三不三的拿點菜過來,盡撿著好的拿。

  葉心也低頭了,在閎嬸的勸說下親自給外婆敬了茶,道了歉。

  還是一家人,日子總還得過下去,表面的和睦也要維持,方才不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那書嵐呢?

  書嵐在自己家里受了委屈,反而還倒成了她的錯了?

  這口氣,林國溪咽不下去。

  “是她記恨著你媽,是她不肯回來,我怎么過去?我過去看她臉色嗎?我過去然后被南家的人趕出來?還是被寶樹又拿刀對著腦袋?”

  外婆也喊了起來,每多說一個字,神情都更痛一分,一年了,整整一年了,除了過年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說不過來拜年了。

  就沒有了聯(lián)系。

  她根本就沒拿自己當母親,也沒打算要自己這個母親了。

  從她堅持要嫁給南寶樹開始,她就再也不聽她的話了。

  “哎,你這又是說到哪兒跟哪了,書嵐這孩子是怎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嘛?她怎么會也根本不可能這樣對你,至于寶樹……他是沖動了些,

  但是好賴他分得清,那件事到底是我們林家虧欠了南家,他這樣做也不是不能理解?!蓖夤珖@了口氣,老太太的想法越想越歪,眼見著都要歪到南國去了。

  “理解?他能理解什么?他好吃懶做,拿著書嵐的嫁妝隨禮去打牌,輸?shù)镁夂鹊脿€醉還要書嵐伺候他,我把女兒嫁給他,是為了嫁給他享福的,結(jié)果呢,你看看做的這些都是人事嗎?”

  “他也沒有把我當丈母娘,也沒有把林家當成親人,親人會拿著刀相向?”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但她每次想到寶樹拿著刀朝著國清的臉揮過去的時候她就陣陣發(fā)寒。

  若是他也這樣對書嵐怎么辦?

  書嵐性子軟,跟人說話都不敢大聲,她要怎么樣對抗兇悍的寶樹?

  “離婚,我要讓書嵐跟寶樹離婚?!?p>  話音隨著天上的震雷轟鳴,砸得人直愣,腦袋里都是嗡嗡作響。

  林國溪瞪圓了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太太氣得想一出是一出,這話一出口,他被嚇了一大跳。

  “媽,你怎么說到這個了,要是書嵐跟寶樹離了婚,將來可怎么過日子?外人會怎么說書嵐,你難道要書嵐被人戳脊梁骨嗎?”

  “怎么不能過了?”外婆瞪著林國溪,“里頭大隊里的那個麗麗不就是離了婚之后再嫁的嗎?現(xiàn)在生了個兒子,過得不是挺好的?她可以,我們書嵐自然也可以。”

  “這怎么能一樣?”林國溪瘋了,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外公,“爸,你說句話??!”

  外公嘆了口氣,“坐下,都坐下?!?p>  一年了,每回說到這事兒都得吵起來。

  “惜惜還小,若是你讓書嵐跟寶樹離婚,那惜惜怎么辦?給寶樹?你覺得他能帶得好惜惜嗎?”

  提到南惜,外婆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哼了一聲,“他連他自己都照顧不好?!?p>  “是啊,那他就更不可能照顧好惜惜了,那讓書嵐帶著?帶著個孩子再嫁可難啊,那個麗麗可是沒有孩子的。”

  一句話說在了點上,外婆不得不承認,她剛才確實沒考慮到南惜這一層上。

  “雖然現(xiàn)在時代變了,但是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離婚的,要是書嵐再嫁,婆婆對她不好怎么辦?她的性子軟,受了欺負也不會說,那你怎么辦?又讓她離婚?”

  說到這里,外婆的神情已有些松動。

  外公便又繼續(xù)說道,“所以說,離婚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而且我們現(xiàn)在也不是說寶樹的問題?!?p>  外婆的臉色又不太好看起來。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覺得我維護國清,所以才這樣說的。”

  嘿,這個老太太,越老越難纏了。

  哪怕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偏還是嘴硬放不下所謂的面子。

  “當然不是?!蓖夤珖@了口氣。

  “那你什么意思?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合著你就覺得書嵐不肯回來是我的錯唄,我不該護著國清,我該讓寶樹把國清砍了,是唄?”

  外婆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喲!”

  雨下得更大了,雷鳴陣陣,震耳欲聾,天色暗沉下來,如黑夜籠罩,時而閃電在天邊炸開,剎那亮如白晝,照得屋內(nèi)的人面色白如紙,隨即又被更深的暗色包裹,抬手踏步間似覆上了無形的繩索,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媽,你怎么了?”

  正巧拿著臘肉過來的林國清見了屋里情形,嚇了一大跳。

  林國清的出現(xiàn)將所有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外婆側(cè)過神,連忙抬手將眼淚抹了。

  “沒事?!?p>  多余的話再也說不出來,怕一張口,眼淚就又止不住了。

  外公嘆了口氣,他覺得這事兒沒有必要瞞著國清。

  他干脆不吃飯了,放下筷子說道:“你三弟說要去看看書嵐,你覺得呢?”

  他想想聽聽國清的想法。

  一年了,當年的事兒閉口不彈已經(jīng)一年了,梗在每個人的喉嚨里,咽不下吐不出,時不時地扎破皮冒著血,這樣下去終歸不是個辦法。

  一家人的仇又能隔多久呢?又該隔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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