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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情緣千萬劫

第三十章

心事情緣千萬劫 張宋春紅 4634 2019-12-30 16:59:57

  林愛云說著突然停下,笑著說:“我不能再說了,再說姐該生氣了?!彼龁柦涸?,“姐,你生氣嗎?”

  江暮云視線看著桌面,說:“我不生氣?!?p>  秦浩宗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說:“難得遇見一個大氣的女人?!?p>  有了當事人的允許,林愛云說的更加起勁,秦浩宗聽得津津有味。林愛云說到精彩地方伸手搭在秦浩宗的肩膀上,兩顆頭顱越湊越近,江暮云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僵,她悄悄起身回到樓上,開門,并不開燈,在黑暗中摸索著坐到床邊。

  她不大氣,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大氣的女人。剛才在樓下壓抑的尷尬全部釋放出來,黑暗中的江暮云臉像被火燒一樣,熱得燙人。一股一股的血流跳躍著竄進她腦子里,直過了十多分鐘臉上的溫度才降下去。

  第二天早起,江暮云照顧安安起床、吃飯、去幼兒園,一直未見到秦浩宗和林愛云,也不知道他們昨晚聊到幾點??粗舶策M了幼兒園大門,江暮云信步往前走。她不想看見那兩個人,想等他們走了之后再回去。

  這個別墅區(qū)確實奢華,別墅與別墅之間兩百多米的間隔,真正做到了“雞犬相聞”。整個別墅區(qū)其實分成了湖區(qū)和山區(qū)兩部分。山區(qū)別墅隱藏在郁郁蔥蔥的樹木之間,勾梁畫棟若隱若現(xiàn),與湖區(qū)相比更有一股卓爾不群的氣質(zhì)。

  江暮云沿著鍺紅色的小路漫無目的的隨意走著,這條路依山勢而建,彎彎曲曲,晨間的空氣帶著充沛的水汽和花草樹木的清香,昨夜的尷尬與羞惱在這美好的晨光里一掃而空。

  說就說唄,再過段時間,等安安徹底適應(yīng)這邊的環(huán)境她就回塘花塢,以后除非必要她不會主動見他,像昨晚那種當面聽他們議論自己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她心里想著,腳下的路拐了個彎兒,忽然見前面路邊長椅下躺著一個人,她趕緊跑上前去。是位老伯,七十多歲的年紀,雙眼緊閉嘴唇發(fā)白,脈搏微弱。江暮云見狀大約猜出幾分,她雙膝跪倒在地,迅速翻找老伯的衣兜,果然找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掰開老人的嘴唇將速效救心丸倒在他舌根處,老人的意識沒有完全喪失,感覺到口中熟悉的藥味后自行開始吞咽。江暮云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拇指掐著老人的虎口穴。她應(yīng)該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是她早起送安安沒有帶手機,老人身上也沒帶手機,她也不敢離開去叫人,只能守在他身邊。

  兩分鐘后,老人連續(xù)深吸幾口氣然后長長的吐了出來,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江暮云見狀,揪著心落了下來。地上到底涼,她動作輕柔地將老人稍微扶起來一點,讓他半靠在長椅上,問:“老伯,您住在哪里,我去找您的家人過來,順便叫救護車?!?p>  老人搖頭:“家里沒人,也不用叫救護車。我過一會兒就好了?!?p>  江暮云反復(fù)和老人溝通并且確定他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問題后,起身順著山路往下跑,剛拐出樹林就看見小區(qū)巡邏員。巡邏員開著電動巡邏車把老人送回家,江暮云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了。

  老人的家在半山腰,面積看上去比秦家還大。按照老人的指點找到藥柜,他家里藥品果然非常齊全,幾乎塞了滿滿一柜子,有成品藥還有很多珍貴藥材。江暮云自己就是醫(yī)生,詳細詢問老人日常服藥的情況后又給他吃了一遍藥,然后替他打電話聯(lián)系他的兒子。江暮云這才得知老人姓蘇,他兒子叫蘇明遠。她用老人的手機打通蘇明遠的電話,在對方剛叫出“爸”時趕緊表明身份,把早晨的情況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蘇明遠聽完,說:“無論如何麻煩您送我父親去醫(yī)院,我馬上趕到?!?p>  江暮云取得了家屬的臨時授權(quán),做主叫了救護車,送蘇老伯去附近的武警醫(yī)院檢查身體。一個小時后,蘇明遠在醫(yī)院里找到江暮云。

  蘇明遠四十歲出頭的年紀,五官端正,鬢角微白,身材保持得不錯,沒有普通中年人的大腹便便,看上去儒雅而溫和。他主動伸手握住江暮云的手,感謝她救了自己父親。得知她曾經(jīng)是中醫(yī)時連說兩聲“幸好”。他說話的速度不急不緩,給人沉穩(wěn)可靠的感覺。想想也知道,能在盛世豪庭買別墅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既然病人的家屬來了,江暮云就沒有繼續(xù)留下的必要,她準備離開。蘇明遠遞給她一張名片,又特意要了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當著她的面存在自己的手機上。

  蘇明遠吩咐司機送江暮云回家。江暮云沒有回盛世豪庭,而是去了塘花塢。差不多兩周沒住人了,診所里落了一層薄灰。她打開門,樓上樓下打掃衛(wèi)生。打掃完了就坐在門口發(fā)呆。盛世豪庭不是她的家,遲早要離開,本想著利用周末回來接診,可是患者不是她養(yǎng)的召喚獸,她想讓人來人就來,想讓人不來人家就不來。平日里不開門只在周末開門這方法現(xiàn)在看來行不通。

  她在門口臺階上坐了一下午,一個患者沒有,神情落寞地關(guān)門,打車去盛世豪庭。

  林愛云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煲電話粥,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濃香的咖啡。

  江暮云看不過去她這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樣子,但是一想到留她的是秦浩宗不是自己,屋子的主人都沒意見,她這個客人又有什么資格嫌棄。

  林愛云看見江暮云后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問:“你去哪兒了?”

  江暮云淡淡地說:“隨便轉(zhuǎn)轉(zhuǎn)?!?p>  “轉(zhuǎn)了一天?”林愛云不信。

  江暮云不搭理她,上樓。林愛云穿上拖鞋,跟在她身后。江暮云進臥室,她就在臥室門口站住,身體倚靠在門框上。

  “我喜歡秦浩宗?!绷謵墼菩?。

  江暮云身上的衣服因為救助蘇老伯又加上打掃衛(wèi)生,已經(jīng)臟了。她脫掉臟衣服換上一身舒適寬松的運動服,聽聞宣言,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林愛云雙手抱胸,說:“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只是通知你一聲。”

  江暮云拿著臟衣服走到門口:“讓讓?!?p>  林愛云側(cè)身將門口讓出一個人的通路。江暮云把臟衣服拿去洗衣房,又去廚房打開冰箱把菜拿出來,想想有些口渴,進客廳喝水。

  林愛云跟在她身后樓上樓下里出外進的,忍不住叫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江暮云聽見后突然轉(zhuǎn)身,林愛云嚇了一跳,那個“啊”字卡在嗓子眼兒里只冒出來半個,她以為江暮云要和她發(fā)火,誰知她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又走了。江暮云明明什么都沒做,林愛云被她弄得灰頭土臉,仿佛吃了敗仗一樣。她站在原地看著江暮云的背影小聲罵了句“神經(jīng)病”。

  這天晚上,秦浩宗沒有回家吃飯,餐桌上只有江暮云、安安和林愛云三人,江暮云讓梅姐也一起吃,梅姐連連擺手。昨晚以為秦浩宗不回來,她才在江暮云的要求下一起上桌吃飯,誰知秦浩宗中途回來了,弄得梅姐很忐忑。她聽自己的老鄉(xiāng)說保姆工作要想干得長久一定要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越矩之事。梅姐很珍惜這份工作,時刻把老鄉(xiāng)的囑咐記在心上。

  餐桌上沒有了秦浩宗,江暮云神色自如,林愛云則沒精打采。她和江暮云本就話不投機,現(xiàn)在更是互相競爭的情敵,更加沒有話說。隨便吃了兩口,林愛云“啪”一聲扔掉筷子,抓起手機撥秦浩宗的號碼,問他不回來吃飯是不是嫌棄家里的飯菜不好吃,秦浩宗說晚上又有應(yīng)酬,要出席一個慈善晚宴。林愛云在電話這頭撒嬌,說她還從來沒去過慈善晚宴,問秦浩宗能不能帶她出席。

  秦浩宗拒絕了她并且掛了電話,林愛云賭氣地把手機往餐桌上一扔,雙手環(huán)抱胸前坐在沙發(fā)上,眼珠一轉(zhuǎn),想起一件事,她跑回餐廳,坐在江暮云身邊,問:“我剛才在電話里聽見有個女人叫他‘浩宗’,你知不知道他帶著別的女人出去應(yīng)酬?”

  江暮云喂安安吃飯的手頓了頓,眼角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喂飯。

  林愛云伸手撫著額頭,夸張地說:“又是這樣,真受不了你!你能不能痛痛快快地說句話?”

  江暮云抬了抬眉毛,決定滿足林愛云的請求,她問:“那些看外表以為你文靜賢淑的男人現(xiàn)在都怎么樣了?”

  “嗯?”林愛云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們沒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嗎?”江暮云冷冷地說。

  林愛云一怔,剛要生氣忽然又笑了:“沒想到你也懂幽默?!?p>  江暮云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不搭理她了。孩子已經(jīng)吃飽了,她伸手把安安胸前的圍兜解下來,把她抱下椅子,讓她自己玩兒去,她則趁這個機會趕緊只吃了一半的飯吃完。

  “他身邊有個女人,秦大哥和我講電話她就在旁邊嗲聲嗲氣地問東問西,故意似的。你知道是誰嗎?”江暮云吃飯的時候林愛云就趴在她身邊的桌子上,眨巴著眼睛一派天真地問。

  “可能是喬玥吧?!苯涸坪韧曜詈笠豢跍?,終于肯搭理她了。

  “喬玥?”林愛云沒想到江暮云竟然直接給了她一個名字,“你知道她?長什么樣?”

  “沒見過?!苯涸普f完叫來安安,抱著她去三樓。

  “除了這個喬玥,秦大哥還有別的女人嗎?”林愛云跟在后面問。

  江暮云推開門,和安安走進書房,對緊跟在身后的林愛云說:“出去。”說完當著林愛云的面“把門關(guān)上。

  林愛云握著拳頭在門上一陣亂拍,然后在江暮云開門教訓(xùn)她之前抬腿溜了,就像小時候無數(shù)次那樣。

  江暮云打開門果然看見林愛云逃走的身影,又好氣又好笑。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跟小孩子一樣。

  晚上九點半,把安安哄睡,江暮云洗漱后準備入睡,李富國打來電話,問她明天晚上有沒有安排。江暮云說沒有,李富國笑著說自己翻過她的朋友圈,記得她應(yīng)該是明天過生日,想請她吃飯。江暮云這才記起來明天真是自己的生日,她忙得都忘了,沒想到李富國還記得。這算不算是有心人?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了聲謝謝。兩人約好明天晚上見面,李富國下午五點鐘來接她。

  她帶著復(fù)雜的心情掀開被子上床。不知道秦浩宗十二點才回來,也不知道林愛云一直等到秦浩宗回來,更不知道林愛云打著她的旗號在秦浩宗面前提起喬玥的名字時秦浩宗哈哈大笑,林愛云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嫉妒之色,秦浩宗也沒有絲毫愧疚。

  第二天,仍然和前天一樣,梅姐和江暮云是家里起床最早的人,江暮云閑來無事向梅姐學(xué)習做早點。其次是安安,小家伙只有三歲已經(jīng)開始了漫長的求學(xué)之路。

  送走安安,江暮云照例開始散步,也是想用這種方式錯過秦浩宗和林愛云起床的時間。

  剛走到半山坡就聽見有人喊“小姑娘”,第一次喊的時候她沒注意,后來又連續(xù)喊了好幾聲,她扭頭四處尋找,終于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樹叢后的別墅傳出來的,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昨天那位暈倒在路上的老伯正坐在輪椅上朝她招手,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蘇家別墅,她昨天還來過,只不過走的東邊那條路。

  蘇家的管家出來給她開門。

  蘇老伯已經(jīng)從陽臺回到客廳里,他腿上蓋著一條薄毯,臉色看上去好多了。

  “蘇老伯,您出院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江暮云問。

  “不用住院,又不是什么大病?!碧K老伯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我給您號個脈吧?!苯涸普f著在旁邊坐下,示意蘇老伯把手遞給她。

  “原來你真是醫(yī)生啊?!碧K老伯大感意外。

  他昨天聽兒子說起過,他以為是兒子嚇唬他的,沒當真。誰知這個小姑娘還真是醫(yī)生,還是個中醫(yī)。老爺子當下擼起袖子把手腕遞給江暮云。蘇老伯全名叫蘇運昌,早年是船廠工人,常年出海落下了一身病,尤其是老寒腿的毛病難以治愈。

  江暮云就著輪椅扶手,反復(fù)切脈,確定老爺子除了年老體衰的正?,F(xiàn)象之外就是七情失調(diào)引發(fā)的臟腑堵塞,也就是常說的肝郁。除此之外沒什么大毛病。

  “怎么樣?”蘇運昌問,他有些信不過她。女中醫(yī),年紀又這么小,要知道沒有幾十年的行醫(yī)經(jīng)驗的中醫(yī)還不如西醫(yī)實習生呢。

  “脈象上看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不過……”江暮云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什么?”

  “您要注意控制情緒變化,避免大起大落?!?p>  蘇運昌聽后,沉吟半晌,嘆了口氣,說:“看樣子你醫(yī)術(shù)還行,沒白學(xué)。”

  江暮云笑笑。

  “走,出去散散步?!碧K運昌說。

  江暮云走到他身后,推動輪椅,經(jīng)過餐廳時看見蘇明遠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年輕女人正在吃早餐,西式早餐,三明治、牛角包、煎蛋、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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